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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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继续前进，走到假街道的尽头，终于只剩下一条进入室内的路。
那家店看起来就不怎么正经，用最艳丽的荧光粉灯牌勾勒出红唇图案。因为灯管坏了一截，这嘴巴还像缺了一角，有点恐怖。
winky心情看起来不怎么样，也不在状态，心不在焉地率先一脚踏进去。
辰夏紧跟其后。
室内昏黄的灯光随着第一个人的进入亮了起来。等摄像大哥也到了场，大门十分符合设定地关上了。
惨淡又复古的音乐响起，全损音质。
音乐有时候就是这样，管你多么积极向上的调调，多么正气凛然的节奏，质量损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阴乐。
大家刚刚开始有点发毛，头顶的投影仪突然唰唰地开始工作。光打到对面空白墙上，放出一行行字……是文字版背景故事。
大家表情恢复冷漠。
“……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细节做那么精致，进了主线又弄得这么粗糙？一点都不恐怖了嘛。”winky不解。
“考虑到大众的智商吧。”祁路遥说，“你得把目标做得足够清晰，最好列成表，直截了当地发给玩家。否则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该干什么。”
罗伊丹：“……就你聪明是吧？能不能把地图炮收收？你觉得这句话节目里能用？摄像老师拍点素材很容易？”
摄像大哥嘿嘿笑了两声，似乎觉得他们的对话很有趣。
虽然罗伊丹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祁路遥气定神闲，一边等背景故事自己播完，一边先走到一面墙壁上敲起来。
“你全程都说冠冕堂皇的话，难道剪辑师就不工作了？有瞎替人操心的功夫，不如来找线索。”祁路遥说。
“……”罗伊丹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恨恨地去了方向完全相反的另一面墙。
“你们都不看故事的吗？？？”winky一个人站在投影墙前，嘴里念念叨叨，“这个主角小姐姐好惨的！她死了三个老公了……虽然继承了不少遗产，但她还是过得很不好，天哪，太惨了，她第四个老公竟然逼她来这种地方工作！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公！换成我一定能给她幸福！”
读到这儿winky非常投入地气愤起来，回头想找个认同，发现连辰夏和小怜都没在看……
“你们真的都不看故事的吗！？”winky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
“别吵，”罗伊丹摸着墙上挂画，皱眉道，“这个画后面好像是空的，或许有机g、”
话音未落，辰夏刚好摸到他旁边，五指一探，整只手戳了进去。
把画捅了个洞。
“啊。”辰夏。
“…………”罗伊丹。
“我的手没事，”辰夏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又把画扯得更破了些，“别担心。”
谁担心你的手啊！
罗伊丹心里有一万句脏话想骂，奈何词库被禁锢了，说不出口。
众人过来看这幅画。辰夏捅都捅了，索性把画全撕了，露出里面像魔法电影里保险库门一样的奇怪构造，中间还有个平衡小球，红色的。
“让我想想，我好像在哪儿看过这种机关，”罗伊丹开始思考，“你们先别peng、”
“啊。”辰夏又发出了声音，手拨弄过小球后悬空，眼神无辜，带着一丁点的歉意。
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罗伊丹：“…………”
罗伊丹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把告诫的话放在后半句。
被辰夏一碰，地面突然开始晃动。众人结结实实地吓到了，毕竟平原地带少有地震体验，是个人都慌。
辰夏几乎是一瞬间就蹿到了房间的对角线上，机关下方当即出现一个斜向通道，罗伊丹反应不及，立刻跌落进去，和他一起的还有无故摔倒的白宵怜。
“卧槽！”winky炸了，伸手去捞，可怎么快得过重力，捞了个空。
两人跌落后似乎听到了痛呼声，但通道隔板很快合上了。
三人惊魂未定，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辰夏哭丧着脸趴到隔板前，朝里面喊：“小罗老师——小怜——你们没事吗——”
“别喊，听得到。”罗伊丹语气不爽，“下面有提示板，我们被强制分了两路，可以在中途汇合，但需要你们那边破解一些机关。”
白宵怜也弱弱地应了一声。
“没事就好。”辰夏松了口气。
祁路遥跑隔板边，低头看看：“能有什么事，要是玩个密室还会受伤，这家店要不要做生意了。”
辰夏问：“那我们就这么分组了？”
这话一说，隔板两边同时沉默。
罗伊丹和白宵怜……
祁路遥辰夏和winky同时想起了第二次舞台结束后，罗伊丹是怎么大骂小怜并摔门而去的，顿时心生恐惧。
他们关系那么差，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
“要么我们找工作人员回个档？”winky灵机一动，“重来一次，我和小怜进去好了，或者让小夏陪Roy进去？啊，还是小夏去吧，刚刚正好是你碰的机关，掉下去合情合理，剪辑也好剪。”
“你下去也好剪，”祁路遥搭他肩，“不要小看现在的剪辑。”
winky感兴趣道：“是吗？怎么剪？难不成还能把我从房间这头P到那头？我之前就发现了，国内的技术好像真的更牛逼……”
祁路遥手机响了。
语桃崩溃的哭声传出来：“求求你们不要再讨论剪辑——也别说回档了好吗——整段又不能用了——”
祁路遥遗憾地指指手机：“是这么说的。”
于是天团只得兵分两路，各自摸索。
***
罗伊丹接到电话，语桃询问了老板，他们那条线属于支线中的支线，没有什么解谜的成分，几乎就是等待另一组营救的命运。
“现在你们可以动啦，”语桃说，“摄像老师看过了，这家店摄像头全程录像的，质量也还可以，到时候可以直接用。从节目组再找跟拍来耗时太长，不划算。”
罗伊丹说了声好。
白宵怜其实是头发被墙上凸起的道具勾了一下，才不慎摔了一跤掉下来的。
因为姿势不对，还受了点小伤，胳膊被蹭破了一块皮。
罗伊丹扫了他一眼。
头发有点乱，对伤势无动于衷，似乎因为和他共处这么狭小的空间而感到不安，连呼吸都是能少一口就一口。尽管如此，仍然漂亮得惊人。
罗伊丹看着他火气就大，扔给他一包湿巾，嫌弃道：“擦擦，走。”
白宵怜默不作声地跟上。
这条通道顶端镶嵌着一盏盏射灯，幽蓝色，场景显得很科幻。像赛博朋克实验室，又像幻想乡的蔚蓝水底。
只要罗伊丹不说话，他们彼此就非常安静。
打开象征性存在一下的唯二机关时也是如此。
罗伊丹渐渐舒服了一点，因为白宵怜不说话，又跟在他后面，努力地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样的白宵怜也不是不能忍受，罗伊丹默默地想。
要是姓白的一直这样，或者成为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漂亮人偶，那他愿意拿这个精致的人偶装饰自家的柜子……
这念头刚一冒，身后新开的小门忽然砰一声合上，他惊吓的同时一转身，与白宵怜撞了个满怀。
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了。
投影又开始在墙上写字，说您的同伴正在向你的方向前进，请耐心等待，怀抱信任与希望。
“……”罗伊丹震惊。
不是，等待可以，给个大点儿的房间会死吗！？这他妈两个人被迫叠在一起，连翻个面儿都得经过一番摩擦，很难不让人怀疑密室设计者的用意！
白宵怜脸颊红透了，不是害羞，是绝望的窒息。
罗伊丹看着他的脸也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拼命把头往另一边扭，虽然再怎么努力，脖子左侧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鸡皮疙瘩起来了。
按照相对论，罗伊丹认为，这间密室的时间流速比度日如年更厉害，可以升级为度秒如年。
当他在心里过完了一辈子，艰难地摸出手机勉强看了眼屏幕，才两分钟。
……居然才两分钟！
面前的白宵怜呢？他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面无血色，眼神失去焦点，头顶都开始冒不祥的黑气了。
“喂，”罗伊丹伸手把麦关了，又把白宵怜的麦也扯下来，怒道，“你这是要死了吗？注意点，还在录节目！”
白宵怜双手合十：“死吧，像我这样的垃圾，活着就是原罪，每一次呼吸都在加重地球负担。环保组织为什么还不谴责我呢？我知道了，我是如此渺小，怎么配被人谴责呢？”
罗伊丹心说这是病入膏肓。
“你死也给我等天团解散了再死。”他不耐烦道。
白宵怜茫然看他：“……这个世界少了我只会变好，节目里没了我空气都会变清新，队里没了我也没什么区别，大家反而会更幸福吧。”
罗伊丹邪火直冒，血往头上冲。他猛地抬肘，压住白宵怜脖子。
姓白的为什么这么会说垃圾话，因为是个垃圾吗？
“你他妈开什么国际玩笑，”罗伊丹压着火，“咱们这团从开始就按照五个人的规格做的，少一个都不行。编舞分唱走位，少个人全部都要推翻重来。而且上个舞台你难道不是跳了重要的部分吗，很多人不是冲着你来了吗？别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白宵怜呼吸受阻，下意识推他手。
“反正我不在乎你，你当然也可以不在乎我。但你起码尊重一下大祁，尊重一下节目组那么多工作人员，尊重一下把你当朋友的辰夏和winky。”
罗伊丹冷笑一声：“哦，我忘了，你这种没有责任心的垃圾，怎么懂得要尊重别人劳动成果？”
“咳咳咳……”罗伊丹松了松劲，白宵怜立刻咳了出来，眼泪汪汪。
湿热的呼吸难以控制地与罗伊丹脖子接触，后者嫌弃地转过脸。
“呜……”白宵怜捏住领口，似乎深受刺激，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对不起……”
罗伊丹没说话，这不是他想听到的反馈。
同时他还有那么一点点茫然与难以置信，这样的人竟然是白宵怜，白宵怜居然变成这样了。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来？”罗伊丹忍无可忍，“你不是知道会给人添麻烦？”
白宵怜低着头，半晌才小声道：“……因为我就是这么卑劣的人。”
“啊？”
“明知道会给你们带来不幸，我还是来了，因为我想和你们一起玩，想与人碰触，想看见光亮。明明是个垃圾，却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许明天我就会遭受天罚早早死去吧。”白宵怜声音低哑。
距离太近了。罗伊丹想。
第二个念头则是祁路遥他们怎么还不来开门！他不是自诩很聪明的吗！聪明到狗身上去了吗！
受不了了！
***
“呜呜呜那个姐姐好惨啊——”winky一边跑一边哭。
“是的呢！”辰夏附和，可惜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winky震惊：“你们俩是不是冷血动物？是魔鬼吗！？这样都没有触动的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的人品了我跟你们说——哎！”
后面的激光总算没在追了，winky撞到辰夏停了下来，三人扶着墙直喘气。
辰夏第一个恢复过来，看看面前的指示牌：“说二选一，只有一条路是对的哦！下面有个题目。”
祁路遥看了眼，小学生奥数题，一个人只会说真话一个人只会说假话系列。
逻辑性强的人心算就能快速解出来，不巧，他练过。
“左边。”他给了个答案，winky和辰夏立刻左转。
这俩一路走来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非常有笨蛋的自觉，辰夏这样也就算了，winky居然也这样。
某种意义上，这体现了现代社会对残次品的无限宽容。
左转进了一间新屋，很大，有几张床但不像个卧室，柜子也很多，有些开着柜门，有些木头已经烂掉，勉强挂着或者掉在地上。
本来氛围做得挺好，无奈破坏气氛的旁白投影又开始在墙上写剧情。
白白的字一行行出现，又一行行消失，最后居然还派了个任务，说收集道具1234，最后请打开箭头指示的这扇门。
“呜呜呜……”winky又开始了，“怎么会这样啊，小姐姐好苦，渣男他怎么敢的，我诅咒他原地暴毙！我愿意做她第五个老公。”
祁路遥摸到门边，随口道：“你到现在都没见过你的小姐姐吧，万一是个长得丑的，你也愿意吗。”
winky疑惑道：“女孩子怎么会有丑的？”
祁路遥：“……”
这境界，他是佩服的，以后他会对winky更尊重一些。
辰夏很喜欢收集道具，他似乎对翻箱倒柜这个过程有着无限的热情，从墙角开始一个个摸过去。
winky和祁路遥放弃了跟他抢活儿干，在那扇门前面集合了。
做了个简单的拼图，门里探出一串暗号，还有个密码锁。暗号比较简单，图形找规律，连winky都会的那种。
谁知解开以后惊喜来了，那竟然是个函数题。
这时辰夏抱着崭新的道具美滋滋跑过来，看到祁路遥和winky对视，把头从中间探进去：“这啥？”
“数学题。”winky十分肯定地回答，“祁老师，交给你了。”
祁路遥倒也不是不能算，但他高考以后再也没碰过这个，实话说忘得一干二净，相当不想在镜头前暴露短板。
他选择推锅给winky：“你也该给团队做点贡献了吧，你不是现役高中生吗。”
winky严肃回应：“你知道我初中在哪儿读的吗？都灵。”
“都灵，”祁路遥想了想，“意大利听起来不像个数学好的，但都灵是个工业城市吧，数学水平应该不错。”
“但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winky摊手。
祁路遥：“……”
摆烂是吧。
祁路遥认命，一摸兜，带了谱纸却没带笔，只能心算。
屋里阴气森森，背景音乐也很瘆人，门上还有个鲜红的倒计时牌。
刚问了老板，这倒计时其实是给实在做不出题的人用的，到时间了就会自动开门，不然不得把笨蛋永无止境地关在里面吗？
虽然这个设计很人性化，但二十分钟还是太长了，祁路遥真怕自己再去晚晚一点，罗伊丹和白宵怜两人只能活一个。
祁路遥在这边算，那头winky和辰夏已经开始在房间里探索主角生平了。
不得不说这密室的背景故事做得确实挺细心，关键事件在房间中几乎都能找到对应道具，什么尘封的日记本啊，第二任老公第一次送她的裙子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winky这种玩家就很适合这样的密室，自觉沉浸式体验，这会儿又摸到一封未寄出的信，念得声泪俱下。
“我想他，想得夜不能寐，想得撕心裂肺。我曾以为失去已经不会让我痛苦，可我错了，每到黑夜，身边空荡冰凉的棉絮，让我愈发想念曾经火热的体温。他年轻的□□……”
winky自觉跳过了两段：“那是燃烧我欲念的火，是亲密无间的陪伴，那是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轮换——卧槽小夏别！！！”
祁路遥正心算到关键处，已经自动屏蔽周围一切声音。
因此他完全没注意到辰夏对着床后夹缝里一只招财猫好奇很久了。
那只招财猫经过做旧处理，身上落满灰，无机质的眼睛实在说不上可爱，怀里那个金币倒是可以爱一爱。但辰夏注意它，还是因为它的手一直上下晃动，同时手心还有个红点一闪一闪。
辰夏看见什么奇怪东西都想碰一碰，就这么伸手，拨了一下招财猫的爪子。
winky阻止他的声音与猫爪掉落的时机重合，给辰夏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蹿。
熟悉的房间摇晃又来了。
“卧槽——墙居然动了——”winky惊叫，“叫你别乱动你又来！！那么明显的陷阱，不动一下不舒服是吧啊啊啊啊！”
话没说完，外侧墙壁已经飞速向内压来，仿佛要将人压扁，非常恐怖。
辰夏下意识转了个身背对墙壁，然后就被挤飞了。
灯光倏然熄灭，winky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他感觉自己后背落入了一个凉凉软软的怀抱……然后又被接二连三撞得眼冒金星。
半晌，震动平息，黑暗中只余三人的喘气声。
几秒后，昏暗灯光重新亮起。
“……我我我，”辰夏吓到了，声音带了哭腔，反手往后摸，“我背后是什么啊，是摄像大哥吗？”
祁路遥压在他身上，无语地说：“你觉得呢？”
辰夏摸啊摸，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
“还摸！”祁路遥打掉他的手，“那是死了三个老公的女主角的胸。”
winky突然兴奋，与祁路遥背靠背：“女主角！？小姐姐在哪儿！”
硅胶女主角是怎么弹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但她穿着蓝色碎花连衣裙，一看就是故事里强调过的二老公的礼物，因此不难判断身份。
根据他们前面踩雷的经验，触发了陷阱机关就没救了，他们只能等倒计时结束门开了才出去。
而且他们仨和女主角好巧不巧叠着卡在了一起，旁边是个柜子，出都出不去，房间另一角的摄像大哥还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祁路遥郁闷，刚刚明明都算出来了，十三。
“还有八分钟，”摄像大哥安慰道，“马上就能出来了。”
祁路遥叹气。
辰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边试图把垫在身后的女主角慢慢拔出来，一边冲祁路遥笑。
“你能拽她手吗，别拽她裙子。”祁路遥面无表情。
“哦。”辰夏又摸了半天。
最后祁路遥说你别拽了还是我来吧。
小色鬼八百年没和他贴这么近过了，一蹭就跑的不算。
这会儿上手一抱，感觉他身上好像长了点肉，但腰还是细得过分。
祁路遥闲到数他的睫毛玩，发现他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极小的痣，不细看看不见，细看还挺性感。
祁路遥不说话，辰夏就以为他还在生气，见自己光是笑也没用，就飞速上嘴啄了他一口。
本来就脸对脸了，这一下亲得连摄像都没拍到。
祁路遥眯起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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