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宿敌成了我爸爸》浮华士

20、番外 初拥

　　伊格披着圣袍站在喷泉旁，圣水顺着乳白色的无脸神像涌流而下，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懒散地斜倚着墙，光线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然后被两个紧靠在一起的身影切断。
　　“苔，还有沼。”红眼睛的青年瞥了眼拦在身前的两个男孩，“这次任务是大主教直接签下来的号令，我身为圣子没有拒绝的权利。”
　　两个男孩显然是双胞胎，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反倒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偶，拥有一样的亚麻色短发和一金一银的异色瞳眸，只不过哥哥是左金右银，弟弟则正相反。当他们依偎而立时，又像是贴在一起取暖的小兽，充满了稚嫩的气息。
　　然而圣殿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对双胞胎是教廷里最不好惹的存在之一。哥哥沼是有“神祇的瞳孔”之名的预言先知，弟弟苔则是魔法公会登记在册的唯一一位特级机械师，同时也负责在教廷教授机械专精课程——虽然他本人还没讲台高。
　　而他们稚嫩的外表只是表象，谁也不知道这对双胞胎真正的年龄。沼深居简出，苔则十分招摇，他同时还一名金系术师，正因为有着操控金属的天赋，他才最终成为了最强的机械师。
　　“你不能去。因为你一旦前往，便无法归来。”沼无机质的声音响起，“但你又必须前去。这是永恒之墟的旨意，一旦违背时间线，钟面的指针就将逆转。”
　　一旁的苔露出狡黠的笑容，他眨了下眼睛，“哥哥真是笨蛋啊……明明想说的是，你去了会死，但不去所有人就要陪你死嘛。”
　　伊格哭笑不得，俯下身非常大不敬地捏了捏对方的脸——虽然他的机械课程就是苔教授的，这小孩算他半个老师了——“什么叫‘我不去所有人就要陪我死’啊。尤利塞斯虽然实力强大，但只是一个新晋亲王罢了，下面还有好几个公爵等着弄死他呢。这次的任务我也看过，只是去打探一下情况而已，作战计划也很完备，根本不可能出太大差错。”
　　沼金银色的异瞳被光线照得发亮，呈现出半透明的玻璃色泽，伊格的身影就映在眼底，被逐渐翻涌而上的幽深淹没。
　　“你不会再回来了。”他不带任何感情地一字一顿道，“某个至高的存在正在窥视你、觊觎你。踏出光明之地，你就将被狩猎。”
　　“哎呀，听起来可真不妙。”苔饶有兴致地晃了晃手指，“还是不考虑跟随我学习金系法术吗，伊格？你在这方面可是很有天赋呢。”
　　然后他顿了一下，眯起眼睛打量着伊格，勾唇道：“我已经领悟了场，跟着我修习法术吧，伊格。教廷不适合你，如果不想被吞噬，就要拼上所有去变成一个怪物，怎么想都觉得可惜啊。”
　　“教廷压了这么多筹码在我身上，怎么可能我说退出就让我退出？”伊格假笑了一下，开玩笑道，“虽然好像我就要死了，但我还是会记住苔老师盘腿坐在讲台上挥舞教鞭的英姿的。”
　　苔大笑起来，一根金属教鞭从手中显现，被他像乐团指挥棒一样挥了出去，“看来你是选择变成怪物喽？那么……祝你好运，伊格。”
　　沼面无表情地攥住弟弟挥舞的教鞭，垂眸道：“你没有逃避自己的命运，很好……作为奖赏，指针将转动第一格。”
　　&
　　本不该是这样的。
　　伊格浑身是血地靠在树丛间，白金圣袍上增附的隐蔽魔纹正在流转，但在血迹沾染的地方却卡顿了一下，露出了破绽。
　　追猎的掠食者踏着散落一地的枝叶，踱到了他面前。黑色羽毛织成的披风垂落在他身上，像是入睡时盖的毯子，带来轻柔的触感。
　　本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有着精准的计划和完美的执行力，却仍然被对方察觉并诱入了陷阱。因为是侦查任务，所以伊格并没有携带杀伤性强的重型武器，在对方早有准备的除魔法阵中，他就像一只坠入陷阱的兽类一样被捕获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抽出匕首挡在胸前，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亲王展开蝠翼，闪避开伊格的近身攻击，用权杖变形而来的长弓射穿了他的四肢。伊格痛得半伏在地上，白金色的制服几乎全被血浸湿。
　　伊格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攥住匕首的手颤抖着，在心脏的位置徘徊。他想要干脆地捅进去，结束这煎熬与折磨，但强烈的求生欲在脑海中叫嚣，最终压过了一切。
　　——他不想死。
　　亲王俯下身，抽走了他握着的匕首，然后缓缓脱下手套，抚上伊格的脸颊。猩红的液体沾湿了他的掌心，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舔干净血液，整个动作优雅中透出微妙的色/情，让伏在他身下的伊格睁大了眼睛。
　　“你……”他刚吐出一个单词，就被对方的手指插入口腔，含混不清地呜咽起来。亲王眸色渐深，暗蓝的眼底翻涌着疯狂与贪婪，他抽出已经被含得湿润的手指，自言自语道：“还是圣子时的伊格吗……真是引人犯罪。”
　　伊格无力地垂下手，四肢关节已经被对方的箭弄断了，他现在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尤利塞斯一只手环着自己的肩，另一只手从膝下穿过，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禁咒的符文闪现，他们瞬间便被传送回了肖斯塔科城堡。
　　虽然先前毫不留情地射穿了伊格的四肢，但尤利塞斯现在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是温柔。他小心地褪去伊格沾染脏污的圣袍，细致得仿佛剥开一朵花的花瓣。浑身是血的伊格对血族而言变得更加可口甜美，尤利塞斯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感受那凸起紧张的颤动。
　　伊格被对方的举动弄得备受折磨，尽管身处困境，他还是忍不住嘲弄道，“怎么？堂堂血族亲王竟然喜欢男人？”
　　“果然……你还是活着好。”尤利塞斯搂紧他的腰身，低声道，“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想要你。”
　　伊格一时失语，喘息着想从血族锋利的獠牙下逃开，却被死死按在了对方身下。尤利塞斯把他带进自己的棺材，然后抬高伊格的下巴，把他光洁的脖颈暴露出来。
　　“不——！”年轻的圣子尚未经历太多波折，他隐隐猜到了血族的想法，眼底浮现出惊怒之色，“你不能、不能……啊！”
　　尤利塞斯重重咬在了他的颈侧，血族獠牙里贮藏的物质被注入了血液。他吻了吻血迹残留的伤口，唇角微勾，“真的很少看到你这副模样，毕竟你总那么强大、自信又肆无忌惮……刚满二十岁是吗？怪不得这么青涩。”
　　伊格脑海中闪过沼的话，尽管他知道先知很少出错，但过于简单的任务还是给了他战胜命运的自信。他闭上眼睛，作出顺从的模样，实则借翻身的姿势让脖子上的十字架垂落到嘴边，趁尤利塞斯再次咬他时一口将十字架叼在了嘴里。
　　简易的急救魔法瞬间发动，光明元素涌入四肢，伊格猛地起身退开，红眸里闪过浓重的杀意，他抬起右手，操控光线凝聚成一把直刀，利刃在他五指间缓缓展开，反射出冷厉的锋芒。
　　尤利塞斯揉了揉眉心，似乎对此非常无奈。他从中间抽开长弓，交握成两把短剑，“……本来不想把你伤得太重的。”
　　“打穿关节叫伤得不重？”伊格气笑了，干脆地抬起刀刃，“那你也尝尝这滋味吧！”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直刀便破空而来，锋刃直指血族的心脏！尤利塞斯用左手的短剑格挡住伊格的攻势，另一把中短剑则毫不留情地斩向对方脚踝。
　　伊格屈膝跳起，黑发在空中划过锐利的弧度，敏捷地翻转到血族背后，他空着的手凝出短匕，狠狠剜向对方后心！
　　尤利塞斯伏身躲过，短剑被他凌厉掷出，不是对准伊格，而是命中了巨大的落地窗。
　　那些玻璃并没有在短剑撞击的瞬间粉碎，反而浮现出黑色的法阵纹路，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网，把房间封锁了起来。尤利塞斯起身，披散在背后的长发被剑锋斩断了些许，他把发尾梳理到脑后，竖起右手的中短剑，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伊格。
　　伊格轻巧落地，脸色却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只是强弩之弓，绝无可能在尤利塞斯的领地里战胜对方。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只是为了吸引对方注意，从而给逃跑创造机会，但尤利塞斯看破了他的想法，以一把武器为代价断绝了他的后路。
　　“你想玩弄圣职，把敌人当做□□吗？”伊格身形微颤，面上却仍冷笑道，“那你可真是——”
　　“教廷会教授所有圣职一项技能，叫做神墟。”尤利塞斯打断了他的话，“就是将所有光明之力灌注到心脏，以生命为代价爆体而亡，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你对教廷并未忠诚到如此地步，那个地方只会把你一点点吞噬。让我初拥于你，你将作为高贵强大的三代立于黑暗界的顶峰。”
　　“代价是成为你的后裔，永世为你所掌控吗？”伊格讽刺道，“那我宁愿——呃啊！！”
　　亲王猛然掷出自己仅剩的武器，中短剑直直插进了伊格抚上心脏的右手。圣子痛得跪倒在地上，血肉几乎都要被侵入的黑暗元素溶解，冷汗顺着额角一滴滴淌下来。
　　“我并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尤利塞斯走上前，抽出贯穿对方手臂的剑，捏住伊格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只是通知而已。”
　　他终于在圣子鸽子血般瑰丽的眼眸中看到了恐惧，美丽的红月亮被他从天空射落，碎成一片片任人宰割，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勾起了他的施/虐欲。餍足与亢奋席卷了尤利塞斯的精神，他弯下腰，凑近伊格耳畔，低哑道：“是你让我变成了这副模样……所以你要负责到底。”
　　“你……啊……”伊格下意识地想要挣扎，然而先前被注入到体内的东西似乎发挥了作用，他感受到情/欲正在一点点苏醒，刺激着他的神经。
　　圣子僵硬的身体逐渐柔软下来，他颤抖着掐住血族的脖子，双手却失去了力气，松松垮垮地搭在对方肩上。然而伊格还在努力保持清醒，他知道一旦接受初拥、成为另一个血族的附庸，自己前二十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便会化为乌有，但血族又将獠牙刺入了他的脖颈，温存又残忍地啜食着血液。
　　酥麻的感觉从伤口向周围蔓延，快感一点点涌了上来，伊格终于知道那些在血族獠牙下臣服的圣职是如何失去自我了。他猩红的瞳孔微微涣散，血从伤口处涓涓涌流，像妖娆的红色花朵开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无力又色/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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