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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人算天算搏一局 ...

  •   洪衣的大宅院里来来往往搬运着许多古董文玩,洪衣指挥着让下人们左搬右摆,忙活了大半天,才将诺大的宅院清理出来。
      “老爷,”随身的管家跑到正悠闲坐在躺椅上喝茶的洪衣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洪衣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匆匆往会客厅去。
      豪华的会客厅被他装饰一番后更显得华丽,连檀香桌椅上的花纹就够人眼花缭乱的。只时这些庸俗的凡尘之物中,站着一女子,正张望着椽梁上的浓彩。
      “水副阁?”
      “洪衣大人。”
      水千舒回过身,欠身一礼。
      “水副阁光临寒舍,实在荣幸。”
      “洪大人此番来缇陵,实在辛苦。今日特意登门拜访送上薄礼,还望笑纳。”
      “水副阁实在客气。”
      水千舒命随侍的随从将几个精美的礼盒送到管家手上,随即都退避到外面的院子里,只留他二人在原处。
      水千舒临首位而坐,洪衣也坐下。会客厅随时都添满茶水,洪衣就茶客气了几句。
      刚放下茶杯,她便问道:“洪大人可带来什么任务或是口信?”
      “影首大人说让我嘱咐月浚公子照顾好身子,不要荒废正业。只是公子怎么闭门不见客,我也没机会亲自告诉。”
      确实,洪衣一早就想去鹿梦阁拜访,但鹿梦阁失火的事情始终没什么进展,月浚好几次都将他拒之门外。
      “公子这几日事务繁多,我先替公子记下了,那关于缇陵城的事情影首可有什么吩咐?”
      “哦,那到没有什么特别,主要是此次曲选会大城主十分重视,我们绝不可让二公子的人拔得头筹。我此番专门从江湖中寻得妙手关景,将其纳为大公子幕僚,就是为了为大公子拿下荣誉。”
      “我知道了,过几日请关妙手到鹿梦阁练琴,鹿梦阁中古琴无数,皆为珍藏,必然有所裨益。”
      “好,有劳水副阁。”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水副阁要重视一下。”
      “何事?”
      “水副阁可知道二公子身边有一位琴师?”
      “知道,那日见着了。”
      “此人看上去不简单啊。”
      “哦?如何说得?”
      “二公子自小就出了名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弹琴,平日里那些个管弦从来不碰,他身边突然出来个琴师,蹊跷,诡异。”
      水千舒宽心一笑,道:“这有什么,二公子不过是想在曲选会上为城府夺的荣誉而已,并无稀奇之处。”
      “正式如此老夫才觉得水副阁要有所行动,绝不可使其人成为大公子的威胁。”
      “一个小琴师,妙手关景声明在外多年余,岂会被一个初生牛犊击败。”
      “不不不,曾拭当年不也是初生牛犊吗?还不是不惧虎威,惹得一身麻烦?水副阁还是小心为妙,不得给敌人有机可乘。”
      “我知道了,这点您放心,此人我恰好认识的,他刚来城府没多久,待我轻而易举离间成功,曾拭这个墙不倒也得塌。”
      洪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水千舒没有停留多久便回了鹿梦阁。
      月浚正在院子里逗鸟,远远便瞧见水千舒匆匆忙忙地赶路。
      这条路是往内院去的必经之路,水千舒知道月浚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就放慢了脚步。
      果然,月浚叫住了她。
      “公子?”
      月浚摸摸最喜欢的那只学舌的下巴,问道:“你去见洪衣了?”
      “是。”
      “哦,你去吧。”
      水千舒见他十分不放心上,有些局促,慌忙去追问。
      “洪衣带了影首大人的话,让……”
      “闭嘴,别跟我提他,他又没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他说的?”
      水千舒一时语噎,公子的脾气她了如指掌,是能忍住话根,绝口不提。
      “你走吧,以后你们私下里的事情最好别让我知道,权谋也好,虚荣也罢,跟我都没关系。你也不必劳烦着监视我。 ”
      月浚掂起鸟笼吹着口哨离开了。他离开的倒是轻松,却给水千舒的心上放了一块儿大石头——月浚并不相信她,即便是在缇陵共处了三年,她也只不过是影首安插在缇陵的一枚棋子而已。
      而这枚棋子,本应该握在月浚手中的。
      水千舒如是想心情愈加沉重。
      三日后,小湪已经可以下床了,许笙寒也格外高兴,一高兴就忘记了钱的事情,眼见着日期将近,许笙寒心里也有些焦急。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来钱最快的方式,莫过于赌博。将手中的筹码和对手对弈,输则身负巨债,赢则一步登天。
      有些铤而走险,但是却能解燃眉之急。不过赌博之事,必然有输有赢。
      缇陵城唯一公然可以赌博的唯有鹿梦阁一家而已。
      正午十分,太阳灼热,家家户户都在忙活午饭的时候,许笙寒站到了街道上。这个时候街上稀零零的没几个人还在逗留。
      不是他不想趁人多眼杂混进去,但城府只有午休的时间能供他出来。
      走进鹿梦阁大厅,许笙寒四处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一个是曾见过的人,遂快速走到一处柜台处。
      “公子好,贵客想来哪一层?”
      顺着她的手,许笙寒看见七种颜色的牌子,按数字顺序排列。
      “赌。”
      那女子笑盈盈的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这么风度翩翩的公子是一位红客。
      “公子,何不去听曲快活一番。”
      “你们不是做生意的吗?为何动摇客人意图?”
      “公子,咱们今日可都是大赌,定金都要三百两,输了可把家当都赔了,公子正当少年不像那亡命的赌徒。”
      许笙寒正中下怀,他就是亡命的赌徒,只是此时并不能亡命,而是要赢。
      “我喜欢刺激。给我牌子吧。”
      女子也不再劝他,将红牌给了他。
      一个七字,代表着最高层。
      许笙寒有些头疼,月浚好像就住在这一层,不过既然是赌场,月浚肯定不会随时都在吵吵闹闹中弹琴吧,那简直是自虐。许笙寒心里建设好后,径直上了七楼。
      不同于上次来的豪华,这次的赌场,从外面看就像是一群吃宴席的老老少少。
      但是越往里走,就有几间单独隔着檀木门的房间。
      许笙寒随手抓过一人。
      “我是新人,你们这儿的规矩是什么?”
      “没有什么规矩,先定下三百两筹码,在外面赢四局可进‘盒子’里,三局之后若还是赢,便可以入‘高堂’一局定胜负。”
      “多谢。”
      简单的游戏规则让许笙寒有些措手不及。赢的对家的钱,筹码只能多不能少,有三种方式,最简单的就是猜大小,只需两筹便可参与,不可加筹翻筹,一局定胜负,第二种是骨牌,由筹码多者发牌,三局起开,第一轮随机抽取一张骨牌,做底牌不开,第二局将牌发完,可自视牌,第三局交牌,可选择与对家交换,开牌后中间者胜之。第三种是骰子游戏,种类更加多些,简单点如博戏,可选择骁散棋,或者掷箸棋,复杂点如叶子戏。
      许笙寒对这些简单游戏颇具信心,胜利终归是属于自己的。
      等进入盒子之中便不再是混对赌,而是与庄家对了。赌场的规矩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胜算说不准高低。
      四场之后,许笙寒站在‘高堂’前拍拍手,走了进去。
      推开门,只见对手并不是之前的那些个财大气粗,半老八十的富贵老爷,而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等他抬起头,许笙寒再走近一些,看清楚那人的脸,许笙寒还是有些疑惑或者说是吃惊。
      “月浚?”
      月浚转过身,朝他一笑。
      “欢迎啊小琴师。”
      “你……”
      “怎么,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拿着五十筹打算一局飞天的时候发现是我,有些气馁?”
      “哼,为何要气馁?你如何保证你必赢?”
      “那你试试吧。”
      “你想怎么赌?”
      “很简单,比大小而已,这里只有一个骰子,我一次你一次,大小你定,怎么样?”
      这么简单?许笙寒心中警铃大作,嘴上依旧是不输。
      “那你可输定了,骰子我可是从小就玩的。”
      “哦,好巧,我也是。”
      不等许笙寒反应过来,月浚就已经将骰子放入竹杯之中,摇晃几下将骰子举在半空中,没过几下便停回桌面。
      月浚压住杯底,问道:“玉公子要大还是小呢?”
      “我来大。”
      “好。”
      月浚举起手,松开杯子,骰子并没有四角落地,而是稳稳当当地竖立起来。
      最高点的一角所发展的四面分别是六二五。
      “巧了,玉公子觉得会是哪面呢?”
      月浚笑着,抬起一根手指,摁住高点,轻轻一拨将最大面拨到了上面。
      “你耍赖!”
      许笙寒气急败坏的要掀桌子,却因桌子是实杨木而太过沉重只能抓着泄愤。
      月浚不以为然。
      “没有说摇完不让碰骰子的吧?玉公子。”
      “那好,我也来。”
      许笙寒打算以其人之道还至于其人之身。
      “我拒绝你的要求。”月浚朝他摆摆手,说道:“如果你输了,钱你也拿不到,如果你赢了,哦,你赢不来的。”
      “你是说直接判我死刑?”
      “不过是劝你回头是岸而已。”
      月浚笑着捏起那仅有的骰子,轻轻一捏便碎了。
      “你这是在毁人前程。”
      “苦海无涯,并无前程,你手里的五十筹还是你的,已经是够仁义了吧?与公子玩了那么长时间,不如留下来喝杯茶如何?”
      “你们主仆二人诱敌深入做的太潦草些了吧?”
      “不过是迭宾为主而已,有什么好责备的?”
      “迭宾为主?你什么意思?”
      “随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月浚站起身,轻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墙上立刻分开两扇,露出一个幽长的廊道。
      “来吧。”
      许笙寒也不畏惧,随他走过去。
      一踏入阴暗中,身后的机关门立刻发动齿轮扭动着将其闭合。
      月浚不紧不慢地在前方带路,许笙寒紧跟其后。
      终于柳暗花明。眼前是一间大开的茶室,只有一席座,香点在鼎炉中,从底部的雕镂的金丝网中散出,在空气中留下一股药味儿。
      “月公子的闲情雅趣,我可不敢恭维。”
      “谁说要你趋之若鹜了?你且深入此间。”
      月浚带领他继续往前走,直到一扇屏风后藏着一面白墙,只有正中央开了一扇门。
      一面洁白干净的墙,在雕梁画栋巧夺天工的鹿梦阁,无疑是最亮眼的。
      月浚推开门,便是一间熟悉的屋子——月浚的卧室,也是许笙寒最后一天来的那个房间。
      再次走过一屏风,满是正常的摆设,夜里看不清楚的现在一目了然,一切都是空荡荡的,淡淡的药味弥散在其中,显得平淡却又清晰。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点香?不知道二公子不喜欢味道吗?”
      月浚看着三个不同方位的香案同时点燃,立刻拉下脸呵斥。许笙寒知道说的不是自己,以为他是自言自语,谁知从一面雕檀墙面上挂着的字画突然被掀开,许笙寒吓了一跳。
      水千舒听见外面的动静立刻出来看,匆忙按照月浚的语气将香炉里的香倒掉,收起来。
      “公子,二公子说要走了。”
      许笙寒稍微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二公子这一称谓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去见他吧。”
      月浚指了指许笙寒,邀他往里走。
      水千舒看向许笙寒的目光,十分不善之中有七分的自求多福。惹得他很不舒服,或有一些心乱。
      字画不窄,但其后自有天地。
      一圆桌后,一墨衣公子正饮茶。
      这人远远的看着虽然有些不清楚,但许笙寒还是被强烈的熟悉感给压迫得脑仁疼。
      “二公子久等了,我这儿的客人出了点儿问题,不过还好已经解决了。”
      月浚看了许笙寒一眼,笑吟吟的,许笙寒差点两眼一黑,把白眼翻出来。
      曾拭也投来目光,确认是许笙寒后,依旧平静。许笙寒不解,曾拭和鹿梦阁关系紧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莫非是专门来抓自己的?可自己遵纪守法,并没有给城府添乱,当然,赌博之事,排除在外。
      “今日可是你主子做东,请我吃饭的,我反倒邀请你来,唉,真是喧宾夺主。”
      “我今日本来就是出来玩儿玩儿,城主毫不知情,我也算客人。”
      许笙寒有些心虚,月浚若此时漏了什么话,自己恐怕会被怀疑是奸细吧。想着,他不由得看曾拭,曾拭淡然自处,没有任何的表情,睫毛轻轻微垂。
      “也是。不过残羹剩菜不敢请玉公子动箸了。”
      “我不饿。”
      气氛陷入僵局,许笙寒提不起话题,月浚也不急,曾拭更是没再正看过许笙寒。
      许久许久,水千舒端上来一盘水果,在月浚耳边语,被月浚呵斥。
      “二公子在这儿,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说的?”
      水千舒有些慌张。
      “公子……”
      “算了,”月浚挥挥手,道:“下去吧。”
      水千舒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曾拭道:“货的事?”
      “曾二公子什么时候上心我鹿梦阁的事情就好了,何必亲自破费将香料补全?”
      “我自然不会让鹿梦阁陷入为难,你不必客气。”
      曾拭黠笑。
      “哦?既然如此,二公子直说就行,再登门请客,只会令我心生惶恐,想着是哪里得罪了城府呢。”
      “那倒不必,只是我看鹿梦阁似乎对我的琴师十分上心啊,前些日子是赠衣,今日赠金,明日不知又给了他什么便宜?”
      “二公子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是城府怎么现在这么拮据,衣服不合身,连银钱也不够花了,还要跑到我这里来。”
      许笙寒不由得紧张起来。从他这里只能看到曾拭的侧脸,被笑容提起的面部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可怕。
      “他的事,我自然有定论。”
      “那还请二公子好好查一查了,恕我多言一句,我看真正对你的琴师上心的是洪大人吧?”
      月浚看似漫不经心的言语实际上一字一句都牵扯住曾拭的情绪,即便表面上看不出来,但饭桌上的冷峻气氛是不会骗人的。
      曾拭起身收拾好衣袖,朝许笙寒走过去。
      “既然如此,算是我多想了吧。我们就不再叨扰月公子午憩。”
      曾拭叫了许笙寒一声,清脆的,让他一个激灵,眼见曾拭已经走出很远了,许笙寒跟了上去,二人走出月浚的私室,从一斗折的楼梯下去,第六层豁然开阔,楼梯也开始宽敞不再拐弯抹角。
      鹿梦阁门前显然都留了许多马车,看上去就非富即贵。
      许笙寒在前面走着,他怀里揣着五十筹还没有兑换成银钱,但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曾拭还站在自己身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看了去。
      “你为何要来赌?”
      “为钱啊。”
      “钱财何贵?”
      曾拭有些急促的样子仿佛是在教训一个浪子让其回头。但许笙寒毫不领情。
      “钱能买好多东西呢,吃喝玩乐哪一样不能用到钱?”
      “你有手脚,我又不会亏待你,为何要在外给城府抹黑?”
      “说到底不还是你自己的面子?”
      入了大街,许笙寒顿住了,身后忽然靠过来一股热气,他想回个身结果身子还没转过来一只手的手腕就被猛的抓住,曾拭力气极大且不轻手,他手腕被抓的又红又痛,一直咬牙忍着。
      “曾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想问问你,身临虎口不己知,为何孤身涉险?”
      “险?江湖之中处处是险,我若没有本事,何以站在城主面前?”
      “哦?”曾拭讪笑,“我以为你不入世?”
      “入世是一说,自保又是一说。”
      “胆子挺大,嘴也挺能说。”
      许笙寒撇撇嘴,语气略带一丝丝的不满和抱怨说道:“我自小胆子就大,不然怎么冲撞得城主处处提防我?”
      “有些人胆子大是天生的,可有些人胆子大却是因为不怕死。”
      曾拭说这话语气一转,靠近他目光只专注盯着他眼睛看,从深邃的目光里透出来一股阴冷冷的试探,如夜中的行者伺探猎物一般的透彻。许笙寒不甚清晰的视线里这种异常的清冽很容易冲破人的防线。
      曾拭在试探自己,或许曾拭从未停止过对自己的试探。
      后知后觉……
      许笙寒也不敢躲,曾拭抓着他也躲不了,只能说自己的话。
      “是啊,城主说的对,活着好,这种人啊自己没后路还要拉垫背的,活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那你呢?”
      “我不是说了吗,我胆子大是从小吓出来的。小时候……”
      此时,许笙寒和曾拭之间不指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二人相连的左右手也随之被自然地拉开。
      “何事?”
      曾拭冷漠一问,似乎很是嫌厌自己的谈话被陌生人打断。好在那人像是一个说者,嬉皮笑脸,双手奉呈上两枚铜钱,铜钱样子古板,有些老旧。
      许笙寒本来还有些感谢这位来打破僵局,谁知道这人不是问路不是拉客堂外,竟然还递过来钱了。不由得有些好气。
      “这是什么?我们不是要饭的。”
      “不是,二位官爷,看您二位心情不好,我们西市马集的恒源马铺新迁大吉要举办一场马赛还有几个空席,请您二位赏赏光,半个时辰后才开始,这一下午时光漫长,何不消遣消遣?”
      许笙寒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之后,举起那枚铜钱仔细看了起来,铜钱的样式十分特殊,天圆地方,只是左右刻的字,恒源,上下的另外两个字,已经模糊不见了。
      “马赛在哪里?”
      “西市,左三条街的最深处。”
      “好,一定捧场。”
      许笙寒笑着把两枚铜钱都捏到手心里,朝他点点头。曾拭兴许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答应下来,脸上浮现一阵惊愕。那人双手作着揖,因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道了几声谢谢,慌忙去别的巷子里寻找客人。
      “为何要答应?”
      “答应是答应,又没说一定要去看。”
      “你……”
      “不过,我答应了,我肯定是去看的,对于城主,我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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