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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贺昃派了人去看守饕餮,花间便被他带着去了他在城主府暂住的院子。
      院子还挺大的,布置的极为清幽,推开门就能看见池塘和两棵梨花树,此时虽不在花期,这花倒也开的清雅脱俗,清甜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萦绕着。
      是以花间一进去,便道:“这花开的到是不错。”
      贺昃略一点头:“你喜欢就好。”
      花间笑了一下,跟着贺昃去了房间。
      修行之人不需要睡眠,花间也不想睡,只觉得无聊。
      想找贺昃聊聊这三百年的事,然而贺昃却同他不一样,这人少年时候就是个勤奋刻苦,严于律己的性子,如今更甚。
      花间手中握了一壶谈溪酒,站没站相地倚在梨花树上,目光在贺昃盘膝而坐的身影上转了一圈,低低笑了一声。
      正想转身回房,贺昃却睁开了眼,看见他,道:“怎么?”
      “今夜月色不错,”花间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三百年光阴已过,倒不知承徽君酒量是否如初?”
      这本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贺昃却紧跟着站了起来,目光似有千斤重,他道:“自然是有长进的。”
      花间有些惊讶,他尤记得从前他们二人一同住在踏云峰上的日子,他时常带着酒去寻人喝,有一日招惹到贺昃头上,于是便见识了什么叫“一杯倒”。
      自此花间再不敢让贺昃沾酒,毕竟这人没喝之前一副衣冠楚楚正人君子的模样,谁知道他一杯下肚就会变成那样?
      花间想起旧事,脸色变了一变,贺昃却大大方方地笑了一声:“是真的有些长进了,师弟不必担忧。”
      花间想了一想,毕竟也是三百年过去了,说不定贺昃的酒量已经被锻炼出来了。
      于是幻出一个小亭子,亭子里有一架小方矮桌,其上摆了两盏酒盏,两张椅子相对而置,花间一抬手:“请。”
      贺昃依言在他对面坐了,慢条斯理地同他饮酒。
      花间便倒了那壶谈溪酒,他笑了一声,道:“这可是好酒,我一路上好不容易买来的,三百年了,味道还是同从前的一样。”
      贺昃接了酒盏,也是笑:“是吗?”
      ……
      花间看他脸色不变饮了两三杯,还有功夫同自己说话,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谁料到他这口气还没松完,贺昃便晃了晃身形,眼神一瞬间变了。
      贺昃嘴里那句“他们都很想你”的你字还没吐完,音一拐,流畅地接上了一句:“我喜欢你!”
      花间一哽,他没眼去看,贺昃此时的眼神温柔似水,看久了会有一种错觉,仿佛他真的深爱着自己……这模样,同当初又有什么分别?
      贺昃没等到回应,倏的站了起来,越过桌子攥住了他的肩,眼神明亮又炙热,同平时完全不一样,他道:“我喜欢你!”
      花间就知道是这样。
      这算哪门子的有长进?长进到□□去了吗?从一杯倒上升到了三杯吗?
      贺昃还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往前凑,花间无法,只得哄他:“好好好,我知晓了……乖啊,我们先从桌子上下来好不好?”
      贺昃沉默着看他,正当花间以为他明白了的时候,他忽的一笑:“我喜欢……呜呜!”
      花间冷漠脸,并且大逆不道地捂住了承徽君的嘴。
      ……
      贺昃好不容易被他带下桌子,花间抹了把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他一个人在这……那当然是不行,万一他跑出去了,承徽君的脸面、灵虚宗的脸面,这都还要不要了?
      但是把他带回房间……以贺昃现在这个状态,难度系数怕是有点高。
      花间正想着,忽而一阵大力握着他的后颈,将他撞在了柱子上,他暗骂一声,道:“师兄!你做什么?”
      身后没有回应,只有一具泛着热气的躯体贴了上来,花间忍不住侧头,想去看贺昃,却被摁住不得动弹。
      贺昃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竟然还会动用灵力锁人。
      真不愧是承徽君。
      花间知道自己挣扎也没用,这灵力所化的锁链,轻易不好解开,费劲的很,他索性便不动了,想看看贺昃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时候,失踪了几个时辰的系统终于在他脑海里冒头,幽幽道:“诶花间,你们这是在□□吗?我都不知道,你们发展的还挺快。”
      花间一怔,旋即道:“呸呸呸!怎么可能?”
      系统的声音还是幽幽的:“是吗?”
      花间挑眉:“当然!你看看他是谁?我又是谁?这世上谁喜欢我他也不会喜欢我的!”
      系统却不吱声了,花间刚想问问它失踪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却感觉身后紧贴的男人动作一顿,往后一撤,然后他的外衫就被扯开了。
      花间第一时间脑子里闪过的竟然是:这衣服不是神木叶幻化的吗?怎么这么容易破?
      旋即他又想到系统的发言,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了白日里那两个男子的话……花间后脊一僵,如果贺昃正的好男风,他倒是没什么想法的,然而贺昃这模样,莫不是把他当做哪个情人了?
      “师兄?”花间一边喊他,一边用被缚住的手艰难地结印,“师兄你听得见吗?”
      贺昃当然没回答,不过花间手上的印已经结好了,他身形一晃,猛地往前一扑,趴在花间身上,晕过去了。
      花间顶着破碎的外衫转过身,接住了贺昃,轻轻吐了一口气,指尖掐了个诀,转瞬间,两个人的身形已经回到房间。
      “师兄啊师兄……”花间把他丢到床上,又给自己幻了一身新的白衣,这才轻轻叹气,“力气真大。”
      贺昃眉头皱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花间将一枝织梦萝放在他床头,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有了织梦萝安抚的贺昃眉头倒是不皱了,只是脸色莫名泛起了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
      次日,等贺昃醒来,便带着花间去了镇住青蘅的地方。
      花间道:“我这法器性子烈的很,我昨日与它短暂建立联系,结果却被戾气反噬,只怕要放出它,还得先行去除戾气才是。”
      “对了,有一事,还要问一问承徽君,”花间礼貌微笑,语气却很微妙,“不知青蘅当初,是谁封印的?”
      贺昃不知为何,今日自见到他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了昨夜他醉酒时的窘态。
      但此时听见他问这个,却是微微一愣,随后,贺昃才道:“说来是我对不住师弟……也对不住青蘅了。”
      花间看他,他便稍稍侧过了脸,道:“是我封印的。”
      花间看见他这张脸,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好半晌,才问了一句:“为什么?”
      贺昃垂着眼:“当初师弟你……青蘅是最适合镇守景阳城的了。”
      花间未置一词,转过了头,脑子里又浮现出了系统的那句话:“你养的器灵简直就是疯子,天天在那撞封印,撞的头破血流。”
      疯子?
      花间心中隐隐不信,器灵肖主,青蘅当初是何等的温雅有礼,君子端方,怎么会如系统所言,是个疯子?
      可……可他昨日利用契约探查到的,也如系统所言,不由得他不信。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花间浅浅接触那么一会儿,尚且觉得难过,那经受了这样痛苦三百年的青蘅呢?
      花间不敢去想。
      贺昃见他情绪不对,脚步一顿,沉声道:“师弟,你若是心里不痛快,那待取出青蘅,我便任师弟处置。”
      两人此时还走在幽深的甬道中,两边墙上的灯火隔的有些远,昏黄的灯火摇晃着,有些奇异的静谧。
      贺昃这一停,花间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他这一句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承徽君不必说这话,”青年的一边眉轻轻挑了起来,面上虽带着笑,眸光却是凌厉非常,“且不说承徽君是何等人物,我可不敢损伤,再者当初,承徽君也是为了天下大势,不是吗?”
      贺昃一愣,花间却径自朝前走了,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我封饕餮,它镇景阳……真是好一个法器肖主。”
      贺昃被他落在后面,心知花间这话说出口,便是真的气着了,然而此事毕竟是他们做的不厚道。
      到底是心里有愧,贺昃叹气。
      若是按照规矩来,主人死去,断了契约的法器便会被送去珍宝阁,那是六界法器的汇集之地,虽说这名字俗气了些,但这可是个有大来头的地方,六界之中都有分所。
      奈何青蘅不同,青蘅君封印了饕餮,然而饕餮留下的上古妖灵却在景阳城中肆虐不休,仙君们发现,唯有青蘅能制住这些妖灵,于是便由当时修为最高的承徽君亲自封印了青蘅,使它镇在景阳城下,庇佑一方。
      这也是因为青蘅君不在了的缘故,那些人才敢打起青蘅的主意,想当初,便是贺昃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师弟还会回来找麻烦。
      不过……
      贺昃看着身前那人白衣翩跹的背影,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只要师弟能回来,找不找麻烦都不要紧。
      他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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