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巴雅拉氏》creative皎皎

13、第 13 章

　　紫禁城内，永和宫。
　　德妃正和身边的乌苏嬷嬷商量着事情，这时候盈萱走了进来，脚步轻轻，“主子，家里刚刚查到，四贝勒爷的府上，有点事情。”

　　“据外头人探听到的，大概是与府上的那个李氏有些干系。”

　　闻言，德妃抬头，“怎的了又？以往他府上不是最安生的吗？”

　　她人生的清丽，看着温温和和，最是温柔小意的，不比宜妃的明艳大方，荣妃早年的娇媚，却自有一股旁人比不得的韵味。

　　因着她性子如水一般，康熙也时常来她这儿坐一坐。

　　“李氏？”德妃皱眉，“这个不是当初我选中赐下去的吗？”

　　她这个长子，膝下子嗣不丰，自打李氏到了他那儿，接连生下了二子一女，纵有一子夭折，她心中也颇为得意。

　　现下，竟和她说李氏出了岔子？

　　盈萱心中一滞，忙描补道：“当初主子看中她容色好，觉着好生养，这不假，就是这李氏，进了府里多年，人也变了，成日担心着她那不成器的娘家，月月要送了银子回去。”

　　说着，又上前，附在德妃耳边，细细将事情说了出去。

　　“奴婢觉着，想是贝勒府上那群人，就是搜罗李氏原来典当出去的东西呢。”

　　只一听，德妃就气得胸口发堵，没想到她也有走眼的一天。

　　她的确与长子关系冷淡，但如今她的体面尊荣，大部分来自于长子，且她还要靠着长子，为幼子铺路。

　　儿子终归是儿子，怎样也不会太怪罪她，可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到了皇上耳中，她更得吃挂落。

　　不说别个，宜妃定然是能抓着这个，使劲儿刺她。

　　“再去查！当铺的事情，不必咱们家管着，但是李氏的事情，一定要原原本本查出来。”

　　不免又责怪起了儿媳，“乌拉那拉氏是如何掌管中馈的，这样大的事情都不知，叫人瞒在鼓里多年？”

　　乌苏嬷嬷却说了句公道话，“这宫外不比宫内森严，好几个门儿，也有不少丫鬟的家人在外头，时常就能出府，何其容易？且那个，人情事往上又是个软和人儿，只要不坏了规矩，一切都不过问，也没少年节时贴补李氏，实则是李家张口习惯了，就等着喝女儿的血呢。”

　　德妃虽当初定下了李氏，查过了其家境，父亲不过是个童生，过了十年，早忘个七七八八。

　　“这又是怎么说？”

　　乌苏嬷嬷对着李家，还是知道几分的，闻言摇头不止，“这李家，先时还好好儿的，父亲一意科举，带着她兄长一起，便是人读书读得迂了些也没什么，偏女儿进了阿哥府，时时受着接济，她兄长子嗣不丰，妾室一个接一个，出门也知道讲个排场了，这一家子如今，只靠着李侧夫人喘气儿呢。”

　　德妃闻言，眉头就死死地皱了起来。
　　“真是不叫人省心，幸亏是私底下捅了出来，现在还好善后，若等哪一日，收拾都不及了，那才是要了命。”

　　乌苏嬷嬷一哂，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却不愿再提李氏，“妹妹之前说的那个，她婆婆家同族的那个孩子，在府上过得可好？”

　　“舒坦着呢，她额涅是个持家有道的，她手里又散漫，那起子人可不就对她巴结讨好？”

　　德妃又是一叹，“我竟不知，这步棋是对还是错了，那样一副容貌，那时候可真是……叫我心下难安。”

　　本就是上三旗的贵女了，却有一副汉女的飘逸模样，真怕她成为下一个王氏，甚至更甚。

　　皇上这些年越发宠爱汉女，她只当其喜爱汉女的身段气质。

　　这些人里，到高位的不是没有，加之皇上身子一直硬朗，春秋鼎盛，谁也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局势，以前也不是没有太子没活过皇帝的例子。

　　妹妹先时说那孩子生得十分貌美，她还不信，等真见了人，才知道并非虚言。

　　瞬间就有了决断，加上这巴雅拉氏与娘家沾亲带故，一时叫妹妹挑唆昏了，想着给娘家侄女铺路，就安排到了自个儿儿子府上。

　　这一下可是炸了锅。

　　巴雅拉家直接找上了钮祜禄家的门儿，说的也好听，全无不恭敬之意，只说自家女儿性子暴烈，哪怕皇宫规矩压着，也怕冒犯天家，连累家族名声受损，没想还是阴差阳错。

　　巴雅拉老夫人自然听着不对，这个侄子本就甚少求上门，以往在钮祜禄府上日子不好过，巴雅拉家那时候还活着且身居高位的堂兄也没少帮衬她，这才一件事，直接就办砸了，心头火起自不必说，很是病了一场。

　　而妹妹妹婿那儿也大吵一架，闹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妹妹至今还受着冷落。

　　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膝下孩子一连串儿，最大的都没比四阿哥小多少，临了却被这样下脸。

　　且那是三品官员之女，说起来，比五阿哥嫡妻的身份都高得多，比其余阿哥的嫡妻，也差不了多少了，却只是个格格，连侧福晋都没挣上，旨意是在行宫发的，那时候太后还病着，皇上巡视河道回来后扫了眼，对她亦是颇有微词。

　　“真是走了一步烂棋。”

　　到底对这事儿的罪魁祸首玥冉添了三分不喜，若是她家没求到钮祜禄府上，她妹妹未必会有这一番打算，闹成这样。

　　**

　　除夕的家宴，府上再是提前小聚了一次，待到那一日，胤禛和乌拉那拉氏两个，起早贪黑的，换上了礼服就入宫参宴，连续多日，等停了严歇在家里，整个人脸色都蜡黄蜡黄的，勉强用粉盖住了脸色，打上了胭脂和唇脂，才显得气色好些。

　　宫宴差不多了，这时候各家的帖子就都上门了，已是成婚的阿哥府上的自是要参加，叔伯辈儿的，为着是长辈，也不能推了，有的上门儿略坐一会儿便成，也叫乌拉那拉氏松了口气。

　　皇室的交际应酬，比寻常人家的来往，可是麻烦得多。

　　嫡夫人又是随着胤禛出了门，去了五阿哥府上。
　　李氏看着这二人出双入对的，心里酸的像是喝了一缸醋。

　　可她刚被发现坐下的事情，几日后就要退居海棠院，连带着孩子都要送去正院先养着，她现在也没了拿乔的依仗。

　　而跟着她没多久的汪格格都傻了眼。

　　原想要跟着李氏喝口汤的，可李氏连番失误，现下竟连院门都出不得了，孩子又被抱走，可想而知贝勒爷如何还会踏进这海棠院？

　　那她要怎么办？
　　她就心慌起来，想要换院子，不说李氏这儿不答应，还会将她死死得罪，就是嫡夫人那儿，也再不会同意的。

　　四贝勒府不是她自个儿家，便是自己家，也不能想换院子，便换一处的。

　　冬日里，梅花盛放，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绿的，一派盛放之景，云蒸霞蔚一般，极是灿烈。

　　玥冉正带了人进了花园准备剪几支梅花插在花插中摆着，再摘上一篮子的梅花儿，做梅花汤饼，梅花酒和梅花香饼。
　　与凉亭中一脸不安焦躁的汪格格不期而遇。

　　汪格格看着越发光彩照人的玥冉，心中酸涩与嫉妒交织，看看她身后的丫鬟抱着梅花往回走，强笑道：“巴雅拉姐姐当真是好兴致。”

　　摆上垫子，玥冉坐下，“年节里嘛，热热闹闹的，自然兴致高。”

　　别看她自个儿是个清静性子，但却是个爱热闹的，就是只爱旁观，不愿掺和进去，能叫她远远看着这样的景象就十分满足了。

　　汪格格实在是好奇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压下心中的嫉恨，放缓了语气，“姐姐可知道，那一日，李侧夫人去了正院，究竟是何事？你也别唬我，打从那一日，爷就再不曾踏足海棠院，必然是她坐下了什么，惹了爷的厌弃。”

　　玥冉的确不知，疑惑道：“你与她同住一处，竟也不知？”

　　汪格格一想也是，她也听说了，伊格格的丫鬟叫人拖了回来。

　　于是也不装相了，酸气直冒，“我还当爷宠着妹妹，无话不说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后头突地传来一声，清脆得很，“她便是个褒姒再世，又能如何？大事儿还不是由着嫡夫人做主？能同她说？”

　　来人却是伊格格，她上前走了两步，转了个圈，坐了下来，“便是生了一张祸水的脸，也得有个周幽王宠着才是啊。”

　　她眨巴眨巴眼睛，似是不谙世事一般，对着玥冉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同你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玥冉摆手，眼神清凌凌的，“这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话倒要放在心上，别个的……我也听不懂啊。”

　　一瞧伊格格直接变了脸色，她又笑：“哎呀，我也是开个玩笑嘛，大气点儿，这怎么脸色都变了？我都不计较你们开玩笑说我是祸水呢，你们夸我生的比你们美，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伊格格屁股还没坐热呢，气冲冲地就起了身，“你看错了，我突然身子不舒坦，先回了。”

　　汪格格暗自瞪了伊格格一眼，也起身告辞。
　　玥冉笑得更欢，“瞧瞧，师夷长技以制夷，还蛮管用的。”

　　前头没走远的伊格格听了这话，走得更急了，一个不防，脚底下打滑，摔进了雪堆里。
　　亭子里的人低着头，偷偷斜眼看去，都捂了嘴偷笑。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