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米煮成熟饭》红TT

58、今晚人人都有些不正常

　　2009年8月22日下午 6点半
　　MSN签名：温柔的男人是性感的。

　　我狼狈不堪地从洗手间出来。为了永绝后患，我把丝袜和吊袜带都直接扔了，还是光腿最安全，除了腿毛没啥附加物体。

　　杨北耐心地等着我。他什么也没问，就是默默等着我。那种平和耐心，真有拉布拉多犬的温顺劲头。
　　宴会厅的大门已经打开，漫长的鸡尾酒会终于结束。我俩默默走向宴会厅。
　　杨北忽然问：“那个陈刚跟你很熟？”
　　我赶紧解释：“陈刚是我一个好哥们。我们一向说话比较随意。”果然陈刚的不适当的举动还是让杨北不舒服了。
　　杨北接着又说：“那你跟苹果也是哥们儿？”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随意问的问题。
　　我心里一时迷糊，随意回答：“不是哥们儿。”
　　他停住了脚步，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可是他也不走。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误会了！
　　其实，他一直以来误会的人是苹果！他的冷淡都来源于此啊。
　　这不怪他，我跟苹果之间的搂搂抱抱都是平常事。当年苹果还曾打算亲身上阵传授我法式热吻三十六式呢。幸好我当时戴牙套，他考虑了很久，在对美型的热爱和友谊之间挣扎良久，放弃了。
　　我说：“是姐们儿。苹果是……你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只好含糊不清的做个手势。
　　杨北恍然大悟。他忍俊不禁，笑得样子太可爱了，略带羞涩，像只小熊。他默默笑了一会，终于说：“你身边的男人还真多。”
　　我着急，就怕他误会！怎么这么倒霉呢。我一生人也不过就认识他们三个略为平头整脸的男人，怎么都撞在一起了。这不是坏我大事嘛。
　　我拉住他袖子，严肃道：“杨北，这事我可得跟你说清楚。我要是男人多我早嫁……”

　　杨北忽然回手拉起我的手，笑得暖洋洋，说：“得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别磨蹭了，晚了没吃的了。饿死我了，装大尾巴狼可真累。”他拉着我的手，带我向前走。
　　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他的背影。
　　我的全部身心都只能感受到那只大手的温暖和刺激。
　　真刺激啊，我的心像被电打了，拼命蹦来跳去。
　　一片空白中，我忽然想起了那把钥匙——苹果公寓的钥匙。
　　难道说……
　　天哪！
　　我怎么可以有这么邪恶的念头！

　　今天的晚宴是自助餐的形式。
　　晚宴开始时，我们报社的投资人江有明做了致辞。
　　报纸今年被某投资集团买了些股份，江有明就是投资方的大老板。据说这是刘总打算走向国际化和迈向上市的大手笔举措之一。
　　几个领导致辞后，刘太宣布娱乐节目开始。
　　她也是有备而来，划出了一小块舞池，请了爵士乐队现场演奏，还有几个外国歌手唱歌。
　　不得不说，今年的年会晚宴一扫土腥气，在模仿外国人方面，达到了形神兼备的地步。

　　我跟杨北找了座位，杨北不让我动，他去拿了食物。他一直照顾着我。很多细节，比如及时让服务员添饮料，移开不需要的餐具等等，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由他做来，却格外让人贴心。女人，在被男人这样照顾的时候，最矜贵。
　　现代职业女性，事事亲历亲为，早忘记了女性被照顾的幸福。男人也忘记了这种能力。
　　温柔的男人是性感的。

　　我竟然没多少食欲。
　　我跟杨北坐在一起，和同事们说笑着进餐。但是我没有胃口。我的胃已经塞得满满的，紧张和期待，还有比美食更甜蜜的幸福，像一块浇着芒果冻的芝士蛋糕，又香又腻，一块足以醉人。
　　我心中一直盘算着那把钥匙。我努力回忆苹果的教导。但是杨北的手成功地把我的智商拿走了，我的思维那叫一个风中凌乱。

　　我试图制定行动计划：
　　方案一：他送我回家时，我故意报上苹果的地址，然后让他送我上去，在门口时邀请他喝一杯“睡前咖啡”——这是美国人爱玩的把戏。可行性为二星。
　　方案二：在车里就把他搞定，激情洋溢，直接杀到苹果公寓——这貌似是法国人的风格。可行性为一星。
　　方案三：他送我回家。完了。钥匙明天快递给苹果。——这是中国人的做法。可行性为五星。
　　关键是，有很多技术问题要解决：苹果那里有没有套子或药片？紧急的那种药片叫啥名字来着？苹果家里会不会有针孔摄像机？那人貌似有变态嗜好，我可不想娱乐他。会不会很疼？疼了咋办？杨北有没有经验？万一他跟我一样都是菜鸟，那该谁先下手呢？万一不小心怀孕了，他要是不负责咋办？一个单亲妈妈养大孩子？我的薪水够买尿布吗？……
　　真是食不下咽。

　　你说吧，好好一个夜晚，被一条破丝袜和一柄钥匙，闹得乱七八糟。我真是受够了。我打算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起身去拿甜品和水果。
　　我正在巧克力蛋糕和芝士蛋糕之间纠结，陈刚出现了。
　　他说：“嗨。美女。”
　　“你喝多了。”这家伙真轻佻。
　　“实话。你今天真得很漂亮。最难得的是没有过度的化妆，明明美了多少倍，但是还是那个黄小米。衬托，而不是改变。”
　　我听得都傻了：“你可真会夸人。你真不是逗我呢？”

　　陈刚笑，又喝了一口红酒。他向杨北处略点一点头，问：“他是你的健身教练吧？”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
　　陈刚笑得像算命先生：“常识推断而已。你也不像能认识很多这种男人的样子。”
　　这话确实不像在夸我。
　　他又说：“他是你男朋友？”他特意在强调了男字。
　　我无语……假戏可以骗同事，骗朋友就没意思了，尤其是骗他也没用，既然这么问，说明他早就怀疑了。
　　我耸耸肩，摊摊手，意思了话题到此为止，你知我知就好。
　　可是陈刚居然没有默契，继续追问：“那他不是你男朋友？”
　　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是男朋友，那我带出来遛狗玩吗？再说承认这点有违我的心。

　　陈刚真是锲而不舍，他紧盯着我不放：“哦……那就是你俩还没过明路。”
　　我终于受不了他了，不得不抗议：“什么叫过明路！这么难听。”
　　他的表情很欠抽，说不上是戏谑还是讽刺，总之让我很有按住他头塞进马桶的冲动。
　　我白他一眼，有些不安：“你冷笑什么？”
　　他猛然低下头来，脸离我如此之近，眼睫毛快扎到我眼睛里了。他就这么直勾勾的注视我，说：“你看清楚，黄小米女士。这叫冷笑吗？这叫淡定！”说完他又迅速恢复原状，依旧一副又帅又屌的德性。
　　我被他的抽疯举动吓了一大跳，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受惊。
　　“你吓死我了。你干嘛呀！”我抱怨。
　　“我所说过，所做过的一切，都是逗你玩呢。你可千万别当真。”他忽然间像是意兴阑珊，冷淡的甩了这么一句话，眼神也不看我，而是散漫地巡视人群，仿佛对我们的对话没有一丝兴趣。

　　陈刚忽然就走开了，跟他的出现一样突然。
　　“谁拿什么当什么真了？莫名其妙。”我咕囔几声，真是听不懂他在发什么癔症。
　　今晚人人都有些不正常。
　　让杨北的不正常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没心情也没空去琢磨陈刚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