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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轻雪暖阳终消去,风枪霜剑杀隆冬(三) ...

  •   一声爆炸如天落一丈惊雷,顿时炸得大地一颤,同时,也震得正在营帐内、晨间议事的众人身形一晃,慌不择乱,皆本能伸出手来抓住身边一切、可站稳的桌案扶椅或人。可人刚站稳心还未落,营帐外又接二连三响起一阵阵如雷轰天的爆炸声,一直持续了半刻钟才停歇落幕。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停了,然后奔走呼喊救火的杂乱人声立即充满了整个军营,营帐众人皆坐立不安,尤其是主将魏达,心中预感极为不好,地面震动一停止,便立即大步朝帐外走去。

      “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有爆炸声起?”魏达随手抓住一个提桶打水的士兵,着急问道。

      士兵刚从军营东南方向救火回来,满脸被熏成了黝黑色的炭,根本看不清长何模样,唯只剩眼睛中的两点眼白、可分清这是个活人罢了。

      “将军属下也不知火药库怎么突然就爆炸了,只听其他救火的兄弟嘴里说到,好像是马厩里的战马惊了,满身是火朝火药库冲了过去,这才引起爆炸。”

      “马厩?”魏达望了眼大火蔓延的火药库,又立即把疑惑目光转向马厩方向,立刻吩咐道:“军营众将领各司其职,守好军营,今日不当值的将领立即去火药库救火,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冷冽寒风中,飘散的都是火硝硫磺刺鼻的味道,魏达看着军营东南方、那汹红可映天的大火,看来这火药库怕是废了,魏达心下着实痛惜,却转头对卫沉说道:“你随我去马厩看看。”

      永远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事情已然如此,再多的气愤与惋惜皆是无用,现下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明智之举,但是查清火药库被炸一事,同样也重要,总不能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还不知捅自己之人是谁吧!

      “是。”卫沉遵命,双脚立刻跟上魏达的步子往马厩方向走去。

      空无一马的马厩还真落得个空空如也,一眼望去除了四散杂乱的稻草、和一地杂乱交错的马蹄印外,便什么也没有,真是凄凉得让人可怜。

      卫沉捡起马槽中一截断掉的缰绳,看了一眼后便递给了魏达,说道:“将军你看,这缰绳切口平整光滑,应是为利器所为,看来这火药库爆炸一事,确是有人精心所为。”

      魏达没有接过,大步往马厩里面走着看着,边说道:

      “战马养在西南方,而火药库在军营东南处,两者方向截然相反,这战马受惊,不往相近的东北、西北方向跑去,却偏偏往最远的火药库跑去,这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还能是如何?”

      行至一处,魏达突然停下,脑袋来回转着,鼻子也跟着使劲嗅着,边问着卫沉,“你可味道这处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卫沉也觉这里味道不一样,除了马厩特有的马粪味和马身上的骚味,好像还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越往里走这味道便越浓,越让卫沉觉得在哪里闻过。

      “是酒味!”卫沉在马厩深处突然想到,“将军,是酒味!”

      魏达与卫沉隔空相视一眼,彼此瞬间恍然大悟:就是酒味!

      以酒淋满战马身上,再借战马易受惊之利,将浑身是火的战马、引向军营东南方的火药库,然后爆炸连着大火自然而来。

      而贼人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出现在案发现场,只需做好前面的准备工作,即便是离在千里之外,也能将这出戏唱得满堂喝彩,此心机此谋略,着实令人佩服!

      很快,在这附近又找到一具脖子被折断而死的士兵尸体,尸体旁边,还有许多撕碎没用的碎布条,和几个变空无酒的酒坛子。

      卫沉仔细检查了下这织锦华丽的碎布条,以及这几坛他亲自去临近镇子、买回来的竹叶青酒,可以肯定回道:“将军,是秦似道。”

      卫沉的话虽然气愤却不惊讶,其实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他脑中首先怀疑的人就是秦似道,毕竟全军营里就他一人是非他族类,自是不可信之。

      同样对秦似道的怀疑,魏达也有此想,但他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相信,眼神生着迟疑喃喃说道:“这事……会是秦似道做的?”

      卫沉听得懂魏达话中的疑惑,以这些时日他与秦似道的相处与了解,说真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草包会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可他就是对这个草包不减怀疑。

      “将军难道忘了,全营上下,只有秦似道一人是从并州城来的。”各为其主,怎能信之,卫沉特意提醒道。

      “我怀疑的不是这个。”沉思一瞬,魏达才沉重回道,脑子乱得很,心里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惴惴不安,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大:

      “你与秦似道相识不到一月,而我却与他认识快有十年,他的胆子与能耐,他是干不出这般精妙大胆之事,可这里的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于他,这才是让我感到困惑,还有害怕。”

      魏达捏着手中金线织锦的紫色碎布条,隐隐觉得有一种不好预感、要破土而出冲出来。

      “害怕?”卫沉被魏达的话弄得有些糊涂,没怎么听懂,而他此刻也没时间去细下探究,现下火药库被毁得如此严重,他现在只想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以为平众怒,所以请命道:

      “将军何必如此纠结,现下秦似道就在军中,只要把他抓过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魏达脑子乱得很,没怎么想便点了点头、准了卫沉的话,然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重新又集中在、手中那一根金线织锦的紫色碎布条上,思绪从冬至那日身穿紫色锦袍的秦似道、一直追溯到他当年来并州后第一次见到秦似道的画面。

      除了时间流走十年光阴外,秦似道这人一直如此,从未变过:

      他平庸无能被众同僚鄙视,贪生怕死又遭人嘲笑,说话不过脑子经常引起众怒,做点事更是自私得紧,只顾自己完全不顾他人,到处遭人厌,连带着他那老婆也是如此,这并州城乃至整个西境只要认识他们夫妻俩的,就没有不讨厌他们的。

      可今日之事,火药库爆炸,此计之精妙、考虑之周全、行事之大胆,能干下如此有胆魄之事的人,竟会是秦似道那一无是处、只会喝酒享乐的草包?

      不!

      魏达不信,他本能就否认了自己这一猜测。

      十年!他认识秦似道这个人快十年,他不信自己花了十年时间认识的人到最后,竟看走了眼,可……

      魏达看着地上撕碎用剩的碎布条、还有那几个倒空了的酒坛子,几缕寥寥酒香仍残留未散,若有若无萦绕在他鼻间,好似在有意无意嘲讽着他看走了眼。

      他十年没能看清一个人,而这个人亦十年如一日、装了十年。

      他不仅骗过了自己,也成功骗过了全并州城的人十年之久,这不光只是简单需要演技精湛而已,若没有足够深的心思和异于常人的忍耐力,谁能潜心蛰伏十年之久。

      所以……秦似道这般卧薪尝胆十年之久,究竟是出于自我之举还是……授他人之意?魏达冷不丁后背一凉,冷汗直冒,这便是让他感到害怕的地方。

      若十年伪装骗人乃是秦似道自我之举,那他意欲何为,求名还是求利?显然这两者都不是。

      这些年他在并州的日子,自己最清楚,仕途不畅,求财无路,府中奢华来源皆来自于祖业与秦夫人嫁妆,日子虽过得不错,但跟并州城内的豪门贵府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若这一切是出于他人授意行事,倒是能说得通。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秦似道心甘情愿、为之装昏卖傻十年之久,无怨无悔为之将全并州城、乃至全西境的人骗得团团转,即便是为之背上一身不堪的骂名十年之久、也在所不惜?

      这人,究竟是谁??

      “将军将军,不好了!”

      魏达正想得入神,一小兵便慌慌张张冲了过来,不耐烦说道:“何事?”

      小兵一脚顿住,一口不歇便连忙回道:“客帐那位秦将军不知怎么,骑了一匹马冲出了军营大门,卫副将看见了也连忙带人追了出去!”

      “……”,魏达一听,浓眉立即一皱,心下大喊一声不好,连忙丢下手中一直拿着的金丝织锦碎布条,大步朝军营方向跑去,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暴雪初停,被肆扰了一夜无宁的天地、终于得了明朗安静,站在高高城楼之上的士兵、正难得享受着旭日洒落在脸上的金色暖意,却猝不及防被城外魏达军营突然响起的爆炸声、给惊得有些愣住,皆望着城外军营、不知为何燃起的汹汹大火议论纷纷。

      今日并州城守将乃是对魏达大军、持强硬立场的李袍,他天刚亮便与昨晚值夜的将军换好岗,刚上城楼没多久,就碰见魏达军营出了这么一幕神奇事,一时间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猜不透这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魏达煞费苦心弄出的一出苦肉计。

      现在真相未明,一切届以小心为上,“传我令,全军戒备,立即进入作战状态!”

      李袍望着城外不远处、不断蔓延开的大火,心生警惕,生怕城外这场大火最终会烧到城内来。

      城上精兵训练有素,很快弓箭手便齐集城楼之上,手持□□隐于城垛遮掩处,投掷器巨石兵器库火药库皆已打开,重兵也已在城门内各处准备就绪,就等城楼上一声令下。

      城内各处警戒完成,李袍才稍微放下点心来,对传令兵吩咐道:“快去请王妃还有各位将军前来。”

      今日魏达军营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是好是坏,其结果都不是他李袍一人可决定或承担的。

      可惜事情发展的速度远超过李袍预想,这传令兵刚领命下城楼而去,李袍就见城外魏达军营里,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匹马来,托着一身着青黑衣物之人、与魏达军营里那场久燃不熄的大火、背道而驰,闯过因救火而守卫不严的军营大门,然后直奔并州城方向而来。

      李袍站在城墙边上,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看着城外又生起的一场突变,如魏达军营那场突起的大火一般,越演越大。

      只见那匹载着人的战马一鼓作气、冲出军营后不久,立刻便有人带着大约上百人的士兵、也跟着从军营里冲了出来,看其兵甲齐备且杀气腾腾的样子,应不是冲并州城来,而是前来追捕前面那一个人。

      而那个带队而来的领头之人,李袍认得,他常出现在魏达周围,可推测其在军中职位不低。

      看完这头,李袍还来不及深究细想、城门外的这场你追我赶,而在这两者之后的冲出来的人更让他惊奇不已——魏达竟然也带着人从军营里冲了出来。

      这一幕着实令李袍疑惑骤起,不禁连忙将放在远处的目光拉近、落在最前方的那一人身上。

      这时,最前方趴在马背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身上暗黑色的披风长长飘扬而起,然后瞬间脱落,若一张枯萎透尽的落叶、随风一同飘向未知的他方。

      “红衣……”,李袍吃惊喃喃自语道。

      最前方的马背上,披风退去后露出的鲜艳红色,若燃烧着的火焰一般不停跳动着,透着无限的盎然生机,在这一片死寂如墓地的丧白茫茫中耀眼极了,任谁也无法忽略掉它的光芒。

      终于,被马头一直挡住的脸李袍终于看清了,“是秦似道!居然是他!”

      李袍吃惊,但转瞬一想,看着他一身奔驰而来的红衣如火,以及他身后穷追不舍的人,心里明了叹道,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手听命,掩护秦将军,不惜一切保护秦将军安全入城。”李袍立即下令道,然后对有条不紊对一旁传令兵吩咐道:“叫守在城门口的士兵见机行事,只可放最前放身着红衣之人进来,绝不可放其身后敌军一兵一卒进城。”

      好像是生了顺风耳一般,李袍话刚发号施令,城外中间那一群人便开始对跑在最前方的秦似道放箭阻击,箭箭追风夺命而来,还好秦似道与之相隔有段距离,再加上马背颠簸目标不稳,一时才没被从后来射来的数箭、夺了性命。

      城墙上的□□手反应也快,得令之后,立即对秦似道身后、穷追不舍的一群人利箭还击。

      因居高临下占尽地势,且□□强劲箭数胜对方千百倍,这群击杀秦似道的人反被几乎击杀殆尽,只剩带头的卫沉几人因跑在前面、与秦似道相隔太近,□□手投鼠忌器、怕误伤到秦似道,这才让卫沉几人侥幸暂逃一命。

      魏达赶来太迟,即便快马加鞭赶来、离卫沉也相差有一段距离,当然在后面,他自己将眼前这一幕惨状看得清清楚楚,只好连忙停在□□攻击区域之外,不敢再向前一步,对快追至城墙根儿处的卫沉、大声呼喊喝止道:“卫沉,回来,别再追了!”

      敌人未被擒住,自己反倒损失惨重,卫沉回头看了眼远处向他焦急呼喊的魏达,又看了眼近处死伤惨重的兄弟,再看眼前自己带出来的士兵、仅活下来的几人,

      卫沉蓦然转过头,脸色阴沉看着前面还差几丈、就要逃进城去的秦似道,骤然杀气倍增,利箭上弦长弓一拉,一放,一气呵成,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根本让人来不及阻止,箭就直生生地朝鲜红似靶心的秦似道、冲了过去。

      “秦将军,小心身后有箭!”李袍在城墙上咆哮大喊一声,提醒着秦似道。

      “咿……”

      只听城墙之下一声急促的烈马嘶鸣,马背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如烈火突遇急风般、激烈地晃动了几下,但还好没有跌落下马,也没有被箭射中,只是手臂与箭矢擦肩而过、落下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秦似道趴在马背上,虚惊一场暗道一声,好险!

      一箭未中,再来一箭,此时的卫沉已是杀红了眼,什么也顾不了了。

      他领兵出来、未能将秦似道抓住便罢了,还白白搭上这么多兄弟的性命,他实在无颜回去见军营兄弟,更何况身后不远处这么多将士都在看着,他若不将秦似道杀了给兄弟们报仇,他怎么向将军还有众将领交代!

      身后利箭一支接着一支又如雨袭来,秦似道左右躲闪、慌乱不堪,欲骑马向已开启的城门快速跑去,可回头一望,却见卫沉不知何时骑马逼近而来,彼此之间,竟相隔一丈不到。

      秦似道眼生渴望,望了望近在咫尺、已打开了的城门,又焦急回望了望杀气腾腾、直逼而来的卫沉,两相为难难决间,牙龈一咬、心下索性一横,手握紧缰绳一扯,便将马头调了个方向,弃了近在咫尺的城门,转而沿着城墙根一路跑去,将卫沉一行人成功引了过去。

      “秦将军……”

      李袍在上面,看着马上就可逃进城内的秦似道、突然换了方向,沿着城墙根方向跑着,十分不解,心里更又气又急,顾不得多想,连忙下令将秦似道跑去方向的下一个城门打开,全力救他进来。

      可惜老天从不全人意,最爱戏看人间悲。

      苍茫天地白雪为纸,青灰城墙如山立,一高头骏马如夜色一点,载着那一抹如火的鲜红,沿着城墙根儿奋力奔跑着,而前方不远处,便有光明的彼岸在等着他。

      “魏达已叛,不可信!”
      “魏达已叛,不可信!”
      “魏达已叛,不可信……”

      秦似道苍凉有力的喊声、迅速爬上并州城的城墙,回响在并州城内外的每一寸空气之中,也回响在并州城每一位士兵的心中,一声声掷地有力,“不可信!”。

      “……魏达已叛,不可信……魏达已叛,不可信……”

      沿着城墙根儿一路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秦似道本能瞪大双眼,手捂着自己倏然被利箭贯穿的脖子,嘴里全是一下涌上喉咙的血,腥浓发粘又多,一口一口不停往外溢着。

      “……信,噗……”,秦似道张着嘴、努力想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可话被满口的血堵得无处可说,即便他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也难将最后一字说出来,但他已无憾,心满意足。

      骏马一无所知,仍无所畏惧继续向前奔跑着,兴奋踢起千雪粒飞尘,却不知身上有一抹如火般的鲜红倏然坠地,“咚”的一声,如一支燃着的火掉落在雪中,瞬间熄灭,消失殆尽。

      秦似道中箭倒地,而后不远处,卫沉一手持长弓,一手停落在弓弦上,仍保持着拉箭的姿势,只不过箭弦空空,早射中靶心之人。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短短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城内的人还没来不及出城相救,而魏达亦来不及阻止,这一幕就猝不及防发生了。

      “卫沉!”魏达大声一吼,是气是怒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只知他费尽心思、想要避免的事,还是绕了个弯与他撞上了。

      城墙之下,秦似道倒地半晌无声,淹没在盈盈积雪之下,迟迟不见站起,唯见明亮的鲜红在一片纯白雪色中蔓延开来,就像军营中爆炸燃起的火,越来越大。

      而卫沉心里那股无名窜腾的大火,却突然熄灭下来,只觉天地一片安静,远处魏达的喊声传来如钟撞耳,若狂梦一场恍然惊醒,望着不远处那滩不断慢慢扩散的鲜红色,一瞬心凉如死,他终还是铸成大错。

      秦似道最终还是没能到达、那一扇没剩下多远的城门,城楼上,李袍亲眼看着秦似道被人从后一箭杀死,胸中气怒自是不比城外的魏达少,长刀一鸣出鞘,满脸悲愤,怒吼道:

      “魏达,你竟敢派人众目睽睽之下,将秦将军杀之灭口,你果然居心不良,一派狼子野心,今日我李袍和并州将士,就要为死去的秦将军报仇雪恨,更要为王爷、为西境铲除你这叛主逆贼!”

      一刀落,战火起,魏达军营中的汹汹大火还未熄灭,又见立即从天落下无数个巨雷,轰然爆炸声连续不断响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魏达见状,顾不得与卫沉算账,连忙与他奔赴回军营,按照之前的准备立即迎战。

      李袍是位身经百战的老将,虽说话做事急躁了些,但并不妨碍他对战事的分析与把控。

      他比谁都明白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战机更是难得转瞬即逝,现下魏达军营火药库被炸,营中一片大乱,军心不稳,更重要的是……秦似道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魏达手下杀人灭口,已经证实了“魏达已叛,不可信”,自是引起全军众将士气愤填膺,同仇敌忾欲与之报仇雪恨。

      所以方才,他一句都不给魏达解释的机会,就是要趁着如此绝佳好时机,先发制人,将魏达大军一击击溃,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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