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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活性化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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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照耀的卡普拉街道上，来自不同城市的两辆大车先后启程上路，雅努斯的繁荣者号保持着安全车距，沉稳的跟在黑色涂装的蒙特伯格厢式货车后面。
副驾驶上，埃迪照例操纵无人机飞上低空，出于对蒙特伯格驾驶员的尊敬，他没有把无人机飞到对方的车辆前面，只是保持着相同速度悬停在两车间距的上空。
坐在车顶的彼得起初一直在望着街边的各色女性路人发呆，等到车辆驶出了小镇，他才两手枕着后脑勺背对前进方向躺倒在车顶，并懒洋洋的晃悠起了翘着的二郎腿。
埃迪看着监控屏幕里那模样懒散的猎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起来这位猎人对无人机的用途毫无了解，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全都被头顶的机器给拍到了。
他们正在穿越一片广袤的原野，向左向右都只能望见起伏低微的柔软草地，就连车轮滚滚驶过的柏油公路也长满了各种细小的植物，就像是某位神明为这片大地铺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绿色地毯。
不久后，一条有些湍急的清澈河流汇入了视野，那其中的河水流向与车辆的行驶方向别无二致。埃迪通过不断更新绘制的地图确认到，这就是那条从雅努斯城外山脉中涌出的溪流，它在水流尚且宁静的时候经过了观测基地，现在又蜿蜒着奔向更远的森林。
驾驶室与后车厢的连接门板突然被拉开，埃迪回头，发现阿尔文正站在门外。
“嘿埃迪，你现在忙吗？”阿尔文脸上挂着有些神秘的笑容，他晃了晃手中的白色对讲机，那是之前猎人给埃迪的通讯器，上车时被阿尔文要去研究了。
距离进入森林还有近两小时的路程，负责监视路况的埃迪现在当然不忙，在雅各同意后，他便跟着阿尔文来到了后车厢的会议桌旁。
“我刚刚稍微研究了一下这个通信器，然后我发现……”阿尔文调出了会议桌上的编程面板，有些得意的敲了敲其中的某段代码，“他们的通讯频道完全没有加密手段！”
同样熟悉相关专业知识的埃迪啊了一声，并为蒙特伯格人的大胆和粗线条感到震惊，但他也很快明白了阿尔文想叫自己来干什么。埃迪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这不太好吧。”
阿尔文显然是想让埃迪帮忙从这台机器直接骇入蒙特伯格的通讯网络，从而窥探到更多有关这座城市的情报信息。从探路者小队的利益角度来说，这种行为虽然有些卑劣，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有违学术道德。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埃迪的双手却没多犹豫的拉出了虚拟键盘。一分钟后，他们从车内的音响里听到了来自前方运输车内的声音——一阵悠扬欢快的吹笛声。
熟悉乐理的埃迪很快就听出了这是旧时代就已不太流行的苏格兰风笛，至于为什么蒙特伯格的猎人会在车内即兴吹奏这种古老乐器，他和旁边一脸呆滞的阿尔文就不太明白了。
“该死，杰森我警告你，你再吹你那个狗屁管子我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车内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怒吼。
被称为杰森的吹笛猎人显然不为所动，哔哔叭叭的把风笛吹得更响了。
随即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重物翻倒声，风笛的乐声随之变得跌宕起伏，但仍旧没有停止演奏。
“够了，你们两个别打了！”格兰特有气无力的喝止道，“杰森，你要是实在想吹待会可以跟彼得换岗，去车顶上吹。麦基，你有时候也该学会尊重一下别人的兴趣爱好。”
“我学会尊重他，那他能学会尊重我吗！每次他吹那些破音乐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像一条随时会脱缰的野狗，浑身难受的要命！”麦基崩溃的控诉道。
突然，风笛的演奏声像是被闷住了一样，欢快的乐声戛然而止，之后吹笛的人似乎还尝试着再发出声音，但吹出的只有漏气般的细微嘶鸣。
“这样就可以了。”另一个没有起伏的年轻声音说道。
车内随即响起了麦基快活的笑声。
啪——
阿尔文面色僵硬的关掉了音响，转头问道：“有别的发现吗？”
“没，没有了。”埃迪很是尴尬的从屏幕前抬起头来，“蒙特伯格的网络似乎不能进行远距离通讯，这个通讯器也就只是和另外一个配对的通讯器用短距离无线电连接了而已。”
“算了，想必那几个猎人也不是什么抱有恶意的人。你回去继续导航吧，辛苦了。”阿尔文无奈的摆了摆手，把桌上的通讯器还给了埃迪。
“……好。”埃迪拿起机器，从后车厢走回了驾驶室。途中他没有看见佛里德，想必是又去休息室补觉了。
临近中午，他们终于抵达了猎人所说的森林边缘，一直在道路北面奔流的河水也在此处向南转弯，两辆车相继慢速通过了建造在这条河上的古老桥梁，而后在对岸的路边停车午休。
埃迪坐在后车厢里，和阿尔文一起吃着索然无味的速食意面。
车窗外，一个面色沉静的猎人正在河边钓鱼，彼得和其他两个猎人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各自捧着一块巨大的方形面包，有说有笑的啃着。格兰特似乎仍旧待在车里，并没有加入几个年轻猎人的玩闹。
“要我说，这河的水这么急，他能钓到鱼就有鬼了。”阿尔文嗦了一口橙汁，啧啧评价道。
没过多久，只见那猎人手中的杆头一沉，水中的浮标随之开始快速的左右移动起来，他姿势老练的顺着鱼的游势不断摇摆收线，最后腰部一沉，将上钩的猎物一下从水里甩到了草地上。
那鱼体型极大，几乎有成年人身高那么长，整体呈灰白色，嘴边有四条白色的胡须，它嘴里卡着鱼钩躺在草地上，却仍旧极其顽强的蹦跳挣扎。
刚刚口出狂言的阿尔文此刻差点没拿住手里的叉子，他打开终端对着那条鱼扫描了一下，才稍稍心理平衡：“哈哈，那是湖鲟，肉不好吃！”
外边的几个猎人似乎也认得这鱼的品种，坐在地上的彼得对着钓鱼的猎人摆出许多阴阳怪气的手势，另外两个则愁眉苦脸的取下了鱼钩，将那条湖鲟放回了水里。
砰——
听到这声巨响，低头吃面的埃迪立刻有些惊恐的向窗外望去，只见刚刚拿着钓鱼竿的猎人此刻正举着一块吃了一半的方形面包，面无表情的看着彼得抱头缓缓倒下。
格兰特从车里跑了出来，面色沉痛的开始教育起那个用面包砸人的猎人，从他那熟练的说教方式可以看出，这种队内斗殴事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种时候是不是装作没看见比较好……埃迪尴尬的回头，却发现阿尔文仍然维持着扭头的姿势，双目瞪大，嘴巴微张，手上的叉子已经掉进了餐盒里。
“那种面包……”阿尔文心有余悸的回过头来，颤颤巍巍的捡起叉子，“我见过那种面包，以前在东大陆的时候，佛里德经常当着我的面吃。”
“啊？”埃迪有些不明所以。
阿尔文只是摇了摇头，发出了更加不明所以的感叹：“俄罗斯的特产真是太可怕了。”
经过午休时的一番波折，下午进入森林后，坐在货车车顶上的人变成了抱着木制风笛的杰森。
他仍在闭目吹奏不知名的悠扬乐曲，但旋律似乎没有白天激怒了麦基的那首那么刺耳了，懂得乐理的人还能隐约从中听出一些宏大而久远的神圣意味出来。
这片落叶阔叶林森林内的植被极其茂密，他们所行驶的柏油马路也几乎被泥土和植物群落侵蚀的看不出原貌了，车身随着碾过的树根石块轻轻摇晃，想必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一直被放在监控屏幕旁边的白色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侧边的一圈信号灯随之发出了翠绿色的闪光。埃迪拿起它，发现是格兰特发来了呼叫申请。
“我们即将进入卡兰德森林的核心区域，请务必关上所有车窗，不要大喊，不要鸣笛，如果遇到任何特殊情况请立刻通知我。”停顿了几秒，格兰特又补充了一句：“坐在车顶的是杰森·伍德，他演奏乐曲是为了驱赶森林里的野生生物。”
“好的，格兰特先生，辛苦你们了。”埃迪礼貌的回应道。
结束通话后，埃迪继续专心的操纵起无人机来，进入森林后，空中的障碍物一时间变得极多，这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来控制飞机，小心翼翼的绕过那些高低参差的树枝以及对机器异常感兴趣的各种飞鸟飞虫。
随着他们对这座森林的深入，地表的植物逐渐从翠绿的低矮灌木花草蜕变成了橘红色的地表菌落群体，从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上看，两辆车就像是误入了某个铺着彩色地毯的童话森林一样。
埃迪以前在学院的实验室中见过类似的细菌培养皿，但在现实的森林里见到覆盖范围如此巨大的菌落群却还是第一次，想必这也是大灾变后某种影响造成的生物学奇迹吧。
繁荣者的车轮碾过这些地表的鲜艳外衣，发出了湿润的滋滋水声。埃迪注意到，随着车辆的行进，附近地面的群落也向潮水一般缓缓以车为圆心向四周退去，仿佛在有意识的回避着这两个体型庞大的钢铁入侵者一样。
“格兰特先生，请问地上那些会动的地衣样植物是什么东西呀？”埃迪好奇的用通讯器问道。
“呵呵，那些是女神的馈赠，是宠爱的体现。”格兰特温和的解释道，“我们都叫它卡兰德之海，放心，它们对人类没有攻击性。”
“原来是这样，谢谢您。”埃迪挂掉了通话。
女神的馈赠？那是蒙特伯格信仰的神明吗？不过什么样的神才会把一整片森林大小的菌落群当做馈赠送给信徒啊？埃迪疑惑的想道。
而且这亮眼的橘红色看久了还是挺刺眼的，不知道负责开车的格兰特和雅各是什么感受……
埃迪转头看向驾驶位上的雅各，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带平静。
又行驶了一阵之后，他们遇到了一只摔倒在菌落地毯中的巨大麋鹿，猎人们率先停下车来，将那只麋鹿捕捉并悬挂在货车车厢门外。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又回到车里，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进。
跟在猎人车后的雅各因此不得不与倒挂的麋鹿对视了近三个小时，埃迪惊喜又惊悚的发现他的队长终于没法维持以往那种平静的微笑了。
“蒙特伯格的猎人还挺有意思的。”雅各语气毫无波澜的评价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墨迹了一章才刚进森林，为什么会写的这么沙雕呢……可能是因为今天买到的法棍非常梆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