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四结束和开始》迦勒底梅吹

3、第 3 章

　　宇智波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的波风水门秦律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觉得不真实。
　　安逸的生活让他忘记了生老病死还是存在的，而且会发生在他重要的人身上。如果他昨天没有那么滔滔不绝地在和秦律侃大山，而是去看望梁老，是不是就能救回他。只是一个巧合吗，生与死的偶然？
　　他蹲在地上低声地嘟囔着，“泉奈，泉奈，”他已经习惯于在迷茫的时候喊着弟弟的名字让自己清醒。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声音里包含的是对哪个已亡人的哀思。他已足够坚强，但孤独仍屠戮着他。
　　醴城的三月，白天能有十几二十几度，穿个套装就无妨了，夜晚则仍需保暖，南方城市的湿冷总是能从角角落落弥漫开来。
　　宇智波斑换好家居服躺在床上，冷意有一阵没一阵地袭来也不甚在意。
　　他慢慢地从老师的死讯中回过神来，死亡，他看的很多，只是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亲近之人死去的钝痛感了。梁老是电影界的老前辈，北影的老教授，他本科原本在北平师范大学读物理，机缘巧合之下听了梁老的讲座，从此走上了电影人的不归路，平常没事儿就去旁边的北影串个门儿。毕业证拿到之后就完全放弃了物理的意向开始琢磨本儿。但他非科班出身，要不是有梁老的帮持，指不定走多少歪路。
　　“老师。”他喃喃道。
　　他突然想起白天波风水门说的话。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太孤单了，你居然能一个人过那么久。”
　　他确实想家，孤独感能将他逼疯，但也是“能”而已，他不是会沉溺于过去的人，背负的过去再沉重，也要凭自己的意志活下去，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一吐过去的欲望，所以电影这个行业，导演这个职业才会如此吸引他。梁老当初也看出了自己的痛苦，还建议他多想想好的回忆，不然他的电影风格就会一直很压抑。
　　他突然很想打个电话，于是一骨碌地爬了以来。
　　短暂的嘟嘟之后，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于是他开口，
　　“喂，妈。”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个地方，波风水门正忙得焦头烂额。这是他任上的最后一个案子，实际上没什么疑点，老人家突发心梗就这么去了的案例很多，要不是对方的儿子坚持报案甚至不会立案，但和宇智波斑聊过之后他就发现全是疑点。他需要继续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不过这也苦了他手下一群人了。
　　波风水门拍了拍手，朗声道，“各位，这是我最后一个案子了，虽然这么晚叫大家回来确实是难为了，但既然有了疑点，就要好好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让受害人早日安息，这是我们的职责，更是我们的工作，希望我走了以后，你们也不要忘记这一点。”
　　“我不比你们大多少，你们能信任我，并一直和我并肩作战到今天，我很感谢。说实话，我很舍不得你们，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头儿。”下面许多声音喊道，不仅是女警好几个男警甚至红了眼眶。
　　波风水门挠了挠头，这是他自己的班底，他舍不得，可是那也没办法。眼见局势有些控制不住，他立马又说道，“这个案子结束我请客，到时候最后敲你们的头儿一顿竹杠吧。瓜娃子们，不准哭啊，哭了的到时候自己买单。”最后一句用了四川话，逗得许多警察又想哭又想笑的。
　　“哇，头儿，不带这么坑人的。”
　　“就是就是，不想请客就直说嘛。”
　　“头儿能请客就不错了，这么叽歪是不是大男人啊。”
　　“嘿我这暴脾气，阿乐你真是觉得我不会揍你是吧。”
　　“等你职称评定打得过我再说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里乐成一片，气氛又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波风水门傻笑着看着他们帮腔了几句后，最后沉静下来，换上凝重的脸，静静道，“好了，开工。把手头的资料都整合起来，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开会。”
　　“Yes, sir！”

　　————————————————

　　“死者确认为急性急性心肌梗死，可视作猝死，根据受害人平时的生活习惯来看，诱因很有可能是受到强烈刺激所导致的激动，紧张，愤怒等情绪变化。”从法医那儿拿来尸检报告的安乐边说边把复印件发给了每一个人。发给一个男生时向他吐了吐舌，没等对方回应就跑去发下一个人了。
　　被戏耍的男生名叫诹访部平，他睁圆了眼睛，咬牙道，“好男不和女斗。”转瞬就恢复了平静，开始了他的报告，“梁或安，受害人的儿子，表示他父亲因为有冠心病，所以总是会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或者其他一些药物，这是他平常的体检报告和一些药单。但在案发现场，梁平心身边并没有药。”说罢他拿出了一叠纸传阅。
　　“有没有可能是在家中，药放在外套里，外套脱下来了。”终于被归还了警员证的青年提问道。
　　“外套里也没有。”诹访部平摇头道。
　　“去医院问购买记录了吗？”波风水门问道。
　　“问了。”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药盒子都没有丢，编号也能和现场书房里剩下的几盒对上。”那是一个清秀的女生，名叫晏明，名字和长相看起来都十分柔美的姑娘，精致的五官很能让人生出保护欲来，但看过她打架的人一定会对评价者报以同情的目光。
　　“我去问了梁宅的保姆和女佣，还有那啥，帮佣，他们说老梁前段时间不知怎么突然网购了一个小药罐，第一次网购还挺乐呵的，就一直用来装药了。”一直没说话在电脑前鼓捣的路平突然开口道。
　　“怎么是你去问？”波风水门有些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顺平那小子赶着拿警员证把我打发去了。”
　　波风水门哭笑不得。
　　“药罐？是这个吗？”有些赧然的泽城顺平翻了翻案发现场报告，试图将话题引开。
　　“对。”路平回道。
　　“他最近难道经常情绪激动吗？还特意买了药罐。”泽城顺平问道。
　　“应该不是，他以前肯定也要带药，只不过换了容器。”路平想了想回答道。
　　“话说这个药罐好文艺。”诹访部平翻到药盒那一页夸张道。
　　“人家大导演好吧，当然品味比你好。”安乐习惯性地怼。
　　“确定这是梁平心的风格吗？”波风水门问道。
　　“不一定，老人家网购一般不太会用筛选项，所以就是指着销量高评价好的买。”安乐挠挠头说道，对自己反驳了自己怼人的话感到不爽，诹访部平则是在一旁窃笑。
　　波风水门突然道，“路平，查一下他的网购记录。”
　　“得嘞。”戴上手套翻出作为证物的手机，连上电脑，快速地给出了答案。
　　“3月7日有一次购买记录，就是这个药罐。”
　　“他的淘宝账号是什么时候注册的？”波风水门拧起了眉头。
　　“大概一个月前，我看看，2月10日，注册了淘宝，支付宝，之后陆陆续续开通了很多东西。对于一个老爷子来讲，啧，挺新潮的。”
　　“应该不是他突发奇想自己注册的吧。我爷爷的账号就全都是我们帮忙弄的。”安乐大声道。
　　“路平！手机上近两个月联系人名单，不，三个月好了，包括微信，短信，WhatsApp，全都弄出来。统计一下。关键字和范围你懂的。”
　　“了解。”
　　“还有，阿明，顺平，”说罢他转头看向晏明和泽城准平。
　　“懂，头儿。”两人也拿上外套快步出去了。
　　“头儿，你是觉得，这个教梁老的年轻人有嫌疑吗？”安乐凑上来问。
　　“嗯，就外人看来，梁老平时身体健康，不像有冠心病的样子，应当是熟人才会知道他平常需要吃药，受不得刺激。”波风水门回答道。
　　“而且，他儿子一看就是个大忙人，哪儿有时间帮他弄这些，保姆女佣干了这么多年想弄这个早该干了，为什么偏偏就是在一个月前注册了，所以应该就是一个最近认识的，熟悉的，外来人，所以，保姆她们还是要带来要份口供看看梁老最近的交际。”诹访部平补充道。
　　“嗯，那就交给你了。”波风水门笑眯眯道。
　　“哇，饶了我吧，上次问案情她们就一直哭，我真问不来。”诹访部平立马哭丧了个脸。
　　“平子，这是你的弱点，你不能回避它，哭有的时候会是嫌疑人掩饰的方法，你是个优秀的审讯员，体谅女性是好事儿，但就这一点，你很糟糕，你明白吗，我日后不在了...”
　　“呸呸呸，头儿，什么不在了，你还在咱们警局呐。你说的我知道了，阿乐帮我一把吧。”
　　安乐惊奇于他竟然会低头向她求助，却看到一旁的波风水门笑意更深。头儿果然才是幕后大boss，她这么想道。
　　波风水门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既然所有人都去忙了，那他就来查查秦律那条线吧。

　　————————————————

　　“头儿，老爷子平常就用微信，近三个月聊天最频繁的是一个叫宇智波斑的人，但这个宇智波斑从好几年前开始就和老爷子联系得很频繁；然后就是重头戏了，一个叫乔或因的人，从三个月前开始和老爷子保持着两三日一联系的关系，不过他很谨慎，没有留下什么有效信息，可能具体都是和老爷子当面讲的。这两个人的资料我已经在打了。”
　　“我这边，也是这情况，除去，除去，宇智波，斑，就是这个乔或因。”晏明是跑回来的，气儿还没顺就赶着报告道。
　　“你下次开车还是慢点吧，刚刚交警又给我们打电话了。”路平漫不经心道。
　　“真的？”
　　“假的。”
　　“路平你等着。”晏明阴恻恻道。
　　“好了，叫你开慢点有错吗。”波风水门训道。
　　“我爸快回来了，最后让我开几天飞机吧。”
　　不继续和他们胡诌，波风水门走到了打印机旁，等着资料慢慢出来然后问道，“顺平呢？”
　　“刚把监控拿回来已经去放了。”
　　“那好，阿明和我去帮准平看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