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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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东方曜，仰慕先生已久，特来苍晔山向先生讨教剑术。”少年双手抱拳，向李白真诚行礼，言毕抬眼一脸期待的等待答复。
这孩子寿命不长，习武练剑更是对身体要求严格，怕一旦没练好便会伤筋动骨，平白减了阳寿。想到这，李白果断便拒绝了，黑着脸把东方曜轰出门。
紧接着，第二天东方曜又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果篮，说是拜师礼。李白把水果收下，笑着道了声谢然后转手送他出门。
第三次，第四次.......东方曜是变着法子讨李白欢心，送的礼物千奇百怪却渐渐别出心裁，刚被拒绝还没颓废半天就屁颠屁颠的上了山。
期间衡山山神韩信某次到李白的山神庙，见庙后院对了满满一屋子礼物，还问这是哪家有心人在追求李白。李白听到这自然是满脸微笑，抬起腿一脚把韩信踹回老家。
东方耀来来回回有不下一百次，终于是决心感动上苍，让李白对他松开了口，道出了那句他梦寐以求的“好，我收你为徒”。
说实话李白自己也没当过师傅，他自己的剑法都是看着剑谱一招一式练出来的，不过他天资高，灵力强，加上苍晔山风水宝地的加持，一手青莲剑法可谓出神入化。
可收的这第一个徒弟就让李白刚刚起步的名师生涯受到了严峻打击。
李白曾多次在看东方曜练剑后抄起鸡毛掸子，骂骂咧咧指着东方曜鼻子怒道：“这练得什么玩意，你可有一丁点按着剑谱来？”
东方曜却总是挠挠头企图蒙混过关，狡辩地回道：“干嘛非得按着这死格式，我这样运剑也能练好。”
“可这是规矩，这剑谱的年龄可是你的几百倍，你不该听它的话？”李白有时气急，挥起鸡毛掸子就往东方曜背上招呼一下，打的不疼，声音却很大。他本以为这能吓到这小子，却没想到对方总会固执己见。
东方曜梗着脖子，回道：“我不服，规则也不一定就是对的，更不一定就是适合我的！”
李白拗不过年轻人，只能没好气地摆摆手任他去。
而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李白先前的担心却是有些多余。
东方曜似乎天生就是为剑而生的。这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靠着一把花里胡哨的九星连珠剑，用了不到半月就参透了剑法七阶，御剑起舞时苍穹繁星为之暗色，四野茫茫只见他一人一剑，剑面连珠灿若星河。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东方曜的剑法几乎完全是自己参透的，唯一和李白的剑法有所相同的便是一个词：花里胡哨。
李白当时问他，为什么要学剑术。
东方曜第一次答，为了耍帅。可在一次下山后，他的答案就变了。
第二次，东方曜回答，为了守护。
山神李白只觉着奇怪，开天眼调查后得知，这一世的人间并不安定，有外来匪徒攻城掠地，受难百姓苦不堪言。东方曜是偶然间看到了李白练剑，当即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最开始练剑确实是为了耍帅，同龄的女孩子崇拜的尖叫声是他最大的战利品。可当匪徒攻城掠地，点燃大火后，少年平静简单的生活便被迫改变。
他想变强，想守护他所珍视的东西，因此他此次再度上山，目的便是向李白辞行。东方曜向李白讲述了自己家乡受侵略的惨状，希望李白能下山驱除匪寇，保百姓太平。
李白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了句：“山神不得干预人间事，这是规则。”
少年离开了，或许满心失望，或许理解体谅。总之他背着九星连珠剑，头也不回地下了山，奔向动荡的满城烟火。
李白见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起身想把他拦下，可那句‘等等’卡在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山下战事连绵，山顶的山神庙也门可罗雀。李白难得的闲了下来，或许是逗鸟捉鸡没意思了，便想起了本职工作，往空无一人的山神庙堂一座，翻看起了祈愿谱。
翻过几本平平无奇的愿望后，一连串奇奇怪怪的祈愿吸引了李白的注意力，那些祈愿都是来自一个人——东方曜。想来也不奇怪，这小子来山神庙最频繁，自然是许的愿望也最多。
“许这么多愿，这小子也真贪啊！”李白想起东方曜东方曜双手合十的虔诚模样，不自觉便笑了，眼神饶有兴致地从一页页愿望中扫过。
东方曜的愿望尤为奇葩，话多的要命，整整三本都是他的祈愿，且中心极不明确，流水账一样。前半句还在说希望农收时候大晴天，后半句就扯到希望能长出胡茬子，这样更有男人味。
“和着这小子把祈祷当写日记了？！”李白半脸黑线，快速翻看过几页流水账。
也不知从那个时间点开始，东方曜的愿望中便多了个相同的词语：李白。最开始是一句难得简练的祈愿：希望李白能少打我一顿。
李白看到这的时候眉毛抽了抽，暗暗道：居然敢直呼师父名讳！他不怒反笑，接着往下看。
东方曜的祈愿千奇百怪：“希望李白能再长得高一点，这样我和西施炫耀的时候就能说‘我师父威猛异常’了，那样多有面子。”“希望李白做的饭能好吃一点，上次吃完他熬的野菜粥我拉了两天肚子。”“希望山腰的桃子树赶紧结果，这样我好摘桃子给李白吃，他吃了桃子后应该就不会骂我了吧......”
李白满脸黑线，骂了句“什么鬼，这小子的愿望无聊的要命，我不看了”，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不听使唤的接着往下翻。
东方曜的愿望写着：“我知道李白的真实身份了，他似乎是山神.......太酷了，我在给神仙当徒弟！今天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好，就许我今天傍晚喝到的野菜汤能不那么咸吧！”“今天剑术突破了七阶！爽啦！许愿明天不被李白骂。”“今天喝到了有史以来最好喝的野菜汤，李白的厨艺终于进步了！许愿喝完后不拉稀！”.......
“今天看到了衡山山神韩信，不过我听李白讲过，山神是不能出自己管辖的地界的，为什么韩信能来？”
看到这李白心里默默回道：因为韩信野！事实上韩信也确实野，在众多名山山神中是最不受拘束的那个，正因如此不论在民间还是在山神界都是毁誉参半的存在。相比于他，李白就是另一个极端，对天道是坚定遵守，加上本身灵力优越，苍晔山自形成起便是名山，世间对他的评价更是好上加好。
李白不愿说，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就单从面子这一个层面讲，他也不愿去触怒规则。有好名声干嘛不保持，管人间那些俗事做甚？
他接着看下去。
又翻了几页，到祈愿谱最末尾，东方曜的最后一个愿望写着：“李白......啊不，是我的师父。师父他太听天道的话了，想到他千年来就困在这一座山上，就感觉遗憾，明明世界上还有很多美景，很多有趣的风土人情。我想，他遵守的那些规则，有些并不是金规玉律、完全不能打破的，这样被困在规则中岂不是很无趣，也很可悲吗？我祈愿有朝一日，李白能走出这个规则的圈子，去更自由的生活。”
看到这里，李白的手忽然顿住了，放下了祈愿谱，扶着额头沉默了许久。
待到落日西斜，李白才忽然想通了一般，提上青莲剑，径直下了山。他有些迟疑地迈出地界，深吸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小子，要看世界也得你陪着我。”，语毕脚步轻快，冲向东方曜所在的小城。
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在他到达小城时，那里已经被匪寇攻占，李白遍寻全城没有找到东方曜的身影，正当他慌了神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哭声传来。
李白顺着声音走去，只见一蓝衣少女正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九星连珠剑，一边哭一边挣扎着。此时一五大三粗的悍匪抓起少女的头发要抢夺她怀里的剑，悍匪见少女死活不松手，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吼道：“小兔崽子活腻了，乖乖把剑给爷！”
“不给，这是小曜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我绝不会给你！”少女鼻青脸紫，涕泪横流。
悍匪猛一使力将少女甩开，拿到了九星连珠剑，而后心满意足转身就走，道了句：“傻小婆娘真败兴——不过还好拿到了，这把剑一看就能卖好多钱！”他话刚说完，只听得一阵风吹过，下一秒，悍匪的脑袋整个飞了出去。
李白沉默着把剑上的血甩去，缓缓来到少女身前，蹲下身来，机械地抚了抚少女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东方曜呢？他在哪？”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脏却还是在听到真相后狠狠抽痛了好久。
少女叫西施，此时已然是崩溃了，大哭着回道：
“小曜......小曜他死了，我看到那群士兵把连带着他在内的尸体都扔进了城东的大坑，然后......一把火烧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