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即使作为监军，施鸿卓真正上战场的机会也很少，能去的地方也不多，究其原因，自然是众将领在徐将军授意下对他进行隔绝，导致他每天回来都闷闷不乐，杜以珊倒是自由很多，能在这个镇子上逛来逛去，到处溜达，也没有什么人特意盯着她，但她也只能乱晃，接触不到什么核心的东西。
这一天，战争又打响了，这一次，徐将军坚持要施鸿卓一同前去，好汇报战争的真实情况。杜以珊明白，事出有妖，想他必有歹计，十分不想施鸿卓去。施鸿卓自然也知道怕是他们想把他灭口于战场之上，而后安一个刀剑无眼的借口，便可以高枕无忧。越到这一步，他越来越怀疑左相一家有所图谋，这场无故挑起的战争，也是他们一手策划。只是他被架在刀口上，不得不去，杜以珊含着泪，把玉牌递给他道：“你一定要找到大哥，给他看这个玉牌，他一定想办法护着你。”施鸿卓接过玉牌，问道：“可我不认识你大哥。”
“他和娘娘长得六分相似，你一看就能认出来啦。”杜以珊这么告诉他，不舍地抱住他，“你得好好活着，我等你回来娶我，好不好？”
施鸿卓抬起头，看见杜以珊眼里转着泪光。他从未奢望和她结为夫妻，然而显然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愿望。他想，她穿嫁衣该有多好看，一袭红衣张扬艳丽，与他成亲拜堂。他想得心也热了，颤抖着答应她：“好。”
两人在房中依依惜别，然而施鸿卓还是带着杜以珊的玉牌上了战场，此番一去，便失去音信。杜以珊作为小小宫女，苦寻却无结果，日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中苦闷不已。街头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说话声，于她都好似虚无。在颓废了很多天以后，她得到了施鸿卓与姬衡双双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
听到这个噩耗，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事任凭你怎么谋划都是没有用的。行尸走肉那么多天的她在这种时候，却突然振作起来。她知道，如果连自己也放弃，失踪的两人又该怎么办呢？作为他们生还的唯一希望，她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此时施鸿卓正和姬衡艰难地走着山路，他其实早已体力不支，奈何姬衡久在军中磨砺，愣是在负伤加饥饿的情况下毫不停息地走出那么老远，为了给大舅哥一个好印象，他只好埋着头苦走。过了一会，姬衡总算是停了下来，说道：“天色晚了，我们在那个山洞稍事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
施鸿卓连忙答应，于是两人走到山洞，想办法生了火，打了些兔子之类的烤了吃。姬衡一边扯着兔腿，一边问，“我还没问你，你拿着我妹子的玉牌，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施鸿卓吃肉的动作顿了一下，手心有些冒汗，“我与她……情定终身。”他不想再否认，不想再自卑地逃避，既然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期盼，就应该承担这样的责任。因此，他犹豫再三，终究这样直白而大胆地说出他们的关系。
这次轮到姬衡愣住了，“你？……”他的态度一下严厉起来，有些审视地上下打量施鸿卓一遍，心里默默想：不够健壮，这小身板，我一个打十个。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不过像个小鸡仔一样。妹子跟了他，连孩子都没法养，图什么？
施鸿卓紧张地看着这个突然沉默的男人，他果真和姬芷溪长得十分相似，只不过他一身的腱子肉，实在不会让人觉得他像个女人。如果说姬芷溪是雍容华贵的，他则长着粗而上扬的眉毛，留着胡子，说话声震天响，除了外貌，实在难以把他和姬芷溪联系起来。
姬衡不满意地“哼”了一声，虽然是妹子选的人，他却不甚满意，决定在之后的路上好好考察考察这小子，原来本着照顾太子下属的心也没有了，一口气把考好的兔肉全吃了。
施鸿卓呆呆地看着他风卷残云的速度，一时间没来得及抢一点，只好委委屈屈地吃着自己之前拿的那些。他本是作息不规律第一人，大梁第一挨饿王，可是不想吃和没得吃是有区别的，更何况那么多山路走下来，他实在是饿惨了，吃了那么点兔肉，也就勉强果腹，然而姬衡却说：“想吃自己打去。”施鸿卓也别无他法，只好出去几经周折掏了点鸟蛋，烤熟了吃掉。他摸摸饿饿的肚子，心想，还有好几天的路程，这可怎么办啊。
而杜以珊凭借普遍对女性的放松警惕和施公公给她的钱，偷偷打点，想办法从知情人嘴中套出了施鸿卓最后出现的地方，种种迹象显示，他们很有可能迷失在一座山里，不过两人都有负伤，大概率无法生还。杜以珊本想一路搜寻过去，但她看着地图，突然想到从前大哥指着这座山道：“我曾看见一本书里说，这座山可以绕到我国境内，且悄无声息，我日后定要去看看。”如今大哥也已经参军三年了，这条路他摸出来了没有？如果自己贸然去找，和他们错过不说，到时候自己困在山里，难道还要他们回过头再找她吗？
杜以珊稍作思量，当下乔装打扮，把自己白皙的皮肤遮住，铺上暗沉黄色的粉，再稍微改变了一些细节，前往那座山下唯一的小村落，假作是逃难途中生病，不得不借宿逗留的乡妇。
她在村里找了一个无人的房子，付了些钱，便以病重为由闭门不出，房内总是传来她的咳嗽声，托人抓的乱七八糟的药一碗碗地熬，熬得那房子都熏出一股子中药味。村里的人提起她都说，她一定是病得很重了，怕是要客死异乡。
如此相安无事了好多天，一向平静无人打扰的村落里，又来了新的陌生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