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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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他们就秘密地上路了，因为人数不多，加上不需要运粮，一行人走得很快，杜以珊天天在马上坐着，颠得屁股都要散了，施鸿卓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多少，毕竟从没那么长时间地骑马，自是比不过常年行军之人。杜以珊走之前其实也带了软软的垫子，垫在腿根等容易磨破的地方，但十几天下来实在撑不住，于是套了辆马车，虽然速度慢了下来，好歹命是保住了。
两人在马车里被晃得一抖一抖，这么多天杜以珊都没好好吃过饭，实在是太颠了，颠得她想吐。在马车上好歹情况好些，但依旧只能吃些干粮，一点也不香，只是勉强下咽罢了。
施鸿卓眼见着她瘦了一圈，心疼地说：“早叫你别跟来了，受这么多的苦。”
杜以珊小口小口啃着干粮，闻言笑了笑，“我好得很呢。”
“等到了那里，你就好好待着，不要乱跑，知道吗？”施鸿卓吩咐她。
“嗯，我很懂事的，保证不来碍手碍脚。”杜以珊郑重其事地说。
施鸿卓还要再说什么，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一将士喊道：“护住马车！”，随即外头传来刀剑相碰之声，杜以珊窝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施鸿卓把她紧紧护在怀里，时常有乱箭射过来，有一支甚至就在他们面前，钉住了施鸿卓的一束头发。
杜以珊看到这一幕冷汗直冒，忍不住地后怕，好在过了一会，打杀声逐渐平息，领头的将士过来查看了一下情况，确认他们都没有事后，便招呼人收拾残局。杜以珊缓了缓，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横着一具具尸体，有敌有我，血混在一块，还有许多碎块伤口，格外吓人，她还没看几眼，便被施鸿卓遮住了眼睛。他的手也还有些抖，但还是说道：“别看。”
“阿卓，你怕死吗？”杜以珊握着他的手问道。
“从前我不怎么怕，可是我怕你死。”施鸿卓把她抱回来，颤着声说道，“就差一点……”
“没事了，没事了。”杜以珊拍拍他的后背。
“怎么会没事？这种事还会有很多，我怎么确保不会有那一个万一？”施鸿卓说，“下一个村子我把你放下，他们想杀的是我，你在村子里好好待着……”
“然后呢，阿卓？我就在那个村子里干等，最后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杜以珊抓着他的手臂说，“你知道我这次跟你出来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放弃了一切，意味着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施鸿卓呆呆地听她这样说道，她又哭着说，“来之前我甚至都已经和娘娘交代了后事，你却一直要赶我走！”
施鸿卓也哭了，他哽咽道：“值得吗，珊儿，和我这种没根的人。”
“你是我和这里为数不多的联系了……”杜以珊说，“我本该死了，可后来也终究没有活，但现在我愿意和你一起死。”
“说什么值不值的，我中意你，愿意跟着你，就这样，”
施鸿卓终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还是不明白，他何德何能得到这样一份深情，杜以珊瞧他哭得那么可爱，光是流着眼泪，嘴角却紧紧抿着，仿佛在忍着自己的啜泣声，眼角也红得一塌糊涂。她本来也在哭，看他这个样子，反而止住了，还拿了块帕子给他擦眼泪，施鸿卓就把头别过去不让看。她好笑，把帕子递给他，看他别别扭扭擦了，赶紧转移话题。
“你和徐将军还有仇啊？”马车又走起来了，杜以珊一晃一晃地问他。
施鸿卓拖着浓浓的鼻音，“他总是仗着功高，低看我们这些太监，我早先在御前伺候，还被他羞辱好几回。”这本是一件他记仇了好久的往事，如今说来，却好像很委屈一样。杜以珊也觉得心疼，搂着他亲了亲，“他好坏。”
施鸿卓在心里想，自己之前对杜以珊，以及其他宫人，是不是也有过这么坏……想着想着就有点心虚，便含含糊糊和杜以珊一起骂那个徐将军。
甜甜蜜蜜说了会别人的坏话，两人想起刚刚的事都有些不好意思，吵着架突然就对着哭了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杜以珊缩进施鸿卓怀里，玩着刚刚拔出来的箭，她问：“谁要刺杀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和目的的呢？”
施鸿卓回答道：“放心，刚刚已经叫人去查了。”
杜以珊摸摸他的下巴，夸道：“诶呀，阿卓好聪明。”
施鸿卓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她仰着脸看他，眼里满是崇拜，他忍不住啄了啄她的眉心，杜以珊在他怀里嘻嘻地笑，马上亲了回去，重重地“啵”了一声。
“有人不想让我们到边疆。”杜以珊说，“这说明这场仗果然有蹊跷。”
“嗯。”施鸿卓应了一声，他其实没有多大的深明大义，也不关心天下百姓是否安宁，国家是否富强，他只是肤浅地想和杜以珊过上好日子，而这一切必须建立在太子登记，贵妃不倒的基础上罢了。
“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杜以珊更加担心了。
“你还有个哥哥？”施鸿卓一下有了要见家长的既视感，有些慌张地问道。
“是娘娘的哥哥，不过我们从小一起玩，私底下我也叫他大哥。”杜以珊回答道，“别怕，他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有种媳妇上门的感觉，“但愿如此。”
一行人又这样赶了一个月的路，总算到了边境，城中百姓虽然疲惫不堪，却还维持着基本的秩序，由此看，情况也许还不太糟。
他们来到前线，一个小兵把他们引到帐中，到这里施鸿卓的脸已经有点黑了，进了帐子，一个身形高大魁梧，但又不显得粗俗的男人道：“施公公来了？”
那便是徐将军，作为左相义子，他没有武将老大粗之感，反而有些文绉绉的。一旁一个男人叫到：“施公公，来就来，还带个娘们！”
施鸿卓脸更黑了，就要发作，杜以珊拦了一下，他勉强忍了忍，说道：“她是皇上派来的，不知有何指教？”
那个男人哈哈大笑，“不敢不敢，只是那么娇滴滴的姑娘上了战场，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杜以珊说，“奴婢只是来做些后勤之事，不敢给各位添乱。”
“你也知道来这里添乱……”那男人还要说，却被徐将军打断了，“好了，带她回去找个住处。”
施鸿卓又气得牙痒痒，不知道在这装什么好人，话说道这份上才打断，先前又干什么去了呢？可杜以珊走之前捏了捏他的手，他便也难得宽宏大量地把这一趟揭过去，只是在心里再添上一笔，按下不表。
徐将军看着沉着一张脸的施鸿卓道：“我们来聊一聊这战况吧，监军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