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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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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人烟稀少的边陲小镇,特别是此时战火四起之时,对于外乡人总是特别警惕,杜以珊伪装为生病的村妇,那些村民对她放下了防备之心,然而这新来的两个受伤的陌生人,却让他们十分警醒。一个高大威猛,浑身肌肉,像是军人,一个却是瘦弱白净,一股子书生之气,任凭怎么打听,只说是去荒山上打猎迷路的猎人,又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拙劣的说辞?因而村民一致决定,不可让他们留下来,两人只好拖着疲惫的病体,打算去下一个小镇。
他们还没走出村,杜以珊趁没人看见,从小道绕过去,低声说:“跟我来。”
两人被她拉着,从林间小路绕到她的屋子,周围的村民为了给她一个安静些的环境,同时也是觉得有些晦气,都搬得远了些,也不会刻意盯着她。她把他们领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拉着施鸿卓的手:“你还活着。”
施鸿卓仔细一看,透过层层伪装认出了他的心上人,当即回握她的手,“珊儿,我回来了。”
杜以珊没有说话,窝到他怀里,紧紧揽着他的脖子,小声地啜泣着。
姬衡这才反应过来,想把他们两人拉开,又看着难过的妹子毫无办法,在旁边干瞪眼。
过了好一会,杜以珊才缓了过来,同他们说:“阿卓,大哥,我去给你们煎药,你们好好歇一歇。”
姬衡问道:“妹子,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等我们?”
“我从前听大哥说起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没事的。”杜以珊熬起了补血的药,作为病鬼,她熬药是再寻常不过了,不会惹人怀疑。
“大哥,你们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杜以珊一边煎药一边问。姬衡靠在墙边闭着眼睛恢复体力,闻言大笑道:“他徐大帅以为我傻,不知道他要杀我,我早看好了这一条路,他的人一来,我就带着施公公进到山里,他又奈我何?”
“现在该怎么办?你打算再回军中……”杜以珊担心地说,他如若不回去,便要躲躲藏藏,若是回去,少不得还要被徐将军陷害。
“不,我要去面见圣上。”姬衡说道,“你以为那无耻之徒为何非要杀我不可?你大哥抓到了他的小辫子,这徐家,可是想要这皇位换个人坐!”
杜以珊一惊,“什么?”
“我们在军中的粮食俱是最差的,有些士兵甚至吃不饱,而那歹人却说是皇帝故意为之,其中的大洞,都被他卖了去。”姬衡告诉他,“他们家向来奢侈,贪婪成性,我没想到他们连军粮都贪!”
“那之前那刺客……”杜以珊问道。
“哈,那刺客也是那帮孙子安排的,不过就是为了引起战争,好填补他们之前挪用款项所造成的亏空。”姬衡告诉她,“而后他们发现,西域因此次误会对大梁十分不满,徐家的胃口被喂大了,暗自通敌,想坐上那九五之位!”
杜以珊也是被吓到了,没想到徐家的图谋如此之大,当即说:“我在宫中与林太医熟识,略懂医术,等你们修养两日,把伤势养一养,我们再启程不迟。”
“好,我也已经略微处理了一下外伤,只是你能否找点酒来?”姬衡说道。杜以珊有些为难,她想了一想,答应道:“我尽量试试吧,有了酒,伤口就不容易发炎了。”
闭门多天的杜以珊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消瘦,颧骨都突了出来。她一边咳一边对一个大哥说:“今日是我丈夫的忌日,咳咳,他生前最爱喝酒,想问大哥,能否给点薄酒?”
大哥看她都要咳出魂儿来了,当即怜悯地说:“好,我去给你找点来。”
杜以珊一边咳一边道谢:“谢谢大哥,咳咳,只怕这是我最后一次,咳咳,祭拜我的夫君……”
大哥把酒递给她,不忍地说道:“大妹子,你别这样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虽然这么说,但看着杜以珊的脸色,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话。
然而过了五六天,她居然真的奇迹般的好转了一些,坚持要走出村子,村民纷纷劝她,即使病好了些,也不用这样着急走,等会路上又发了病,该怎么办呢?杜以珊却坚持道:“落叶归根,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死在自己的故土之上,就不多呆了。”村民们看她如此情状,只好送她出村。
走出村子,被杜以珊乔装打扮过的姬衡和施鸿卓都等在那里,一个伪装成猎户,一个伪装成投奔亲戚的穷书生。杜以珊说道:“大哥,你太显眼,没法与我们一起进城了,一会你多打些猎物,假装是去城里叫卖的,我和阿卓装作是一对夫妻,到时候进了城,再另做打算。”
大哥表示此时特别恨自己长得那么魁梧。
于是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下一个城池,按照所说的分头行动,杜以珊和施鸿卓在客栈要了一间房,而姬衡则在他们隔壁。
施鸿卓看着这屋子唯一一张床,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打地铺吧。”
杜以珊坚决反对:“不行。”
施鸿卓还想再说什么,杜以珊却放柔了声音:“阿卓,我真的好想你……”她委屈地说:“我之前怎么睡也睡不好,每晚都会惊醒,然后发现你不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施鸿卓又怎么舍得拒绝。他只好把原本打算铺下去的被子放好,眼睁睁地看着杜以珊向小二要了热水,他急忙问道:“你要洗澡?”
“是呀,那么多天,都臭了,还不洗呀?”杜以珊说得理所当然。施鸿卓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我给你找个屏风。”
“找什么呀……”杜以珊慢慢地说,“我就在这里洗好了……”
施鸿卓顿时面红耳赤,慌不择路地冲出房间:“我……我去找大哥说会话。”
杜以珊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禁捧腹大笑,她美美地洗了个澡,把脸上的妆都卸了,又变回那个小仙女。
等施鸿卓总算又回来,杜以珊还调笑道:“和大哥聊了什么?”
施鸿卓想着他们刚刚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无话可说,大哥看着他,板着脸,他则如坐针毡,恨不得逃走。他打哈哈回道:“没聊什么……”
“时候不早了,来睡觉。”杜以珊招呼她,一边脱着外衣,打算钻到被子里睡下了。
施鸿卓看着她,有些犹豫,却见到杜以珊乖乖地躺在被子里,拍了拍旁边,“来呀,睡觉睡觉。”
施鸿卓只好躺过去,全身都绷紧了,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杜以珊却翻了过来,贴到他怀里,手搭在他肩上,把他抱得严严实实。
他更加不敢动了,感受着暖香在怀,有些犹豫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以为自己没法睡着,但在紧张之后,他终于也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