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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雪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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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属于高收入人群,但因为习惯性地捐款,他的存款从来不超过四位数,因此他的住所和一般人想像中的江景豪宅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苍住在新近开发的城市边缘,小区是十年楼龄的机关宿舍。因为地处偏远的缘故,大多数屋主都搬走了,除了老人小孩,便是租客居多。
苍在这个小区里买了一间七十平米的房子,在这里住了十年,楼上楼下的邻居经常更换,只有小区门口值班室的清洁工张阿伯始终在那里。
这日苍起得很早。他带上笔记和笔出了门想出去走走,坐电梯到了楼下时却顿时停住了脚步——
一个约莫十九二十岁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背着背囊,正对自己的脚踏车一阵鼓捣,
“怎么就坏了,前天才新买的呀……”
苍压抑住心底的澎湃,习惯性地走上前去,一句话脱口而出:“又惹什么麻烦了?”
那少年回过头来,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然后展开了一个明亮的笑容,道:“你好,你是这栋楼里面的吧?我是昨天新搬来这里的,我在801,你叫我阿白好了。”
苍仔细看去,少年眼角眉梢间掩不住未染世俗的冲劲与天真。他可以看到少年眼底残存着此世失去至亲的伤痛,但那依然明亮自然的笑容,即使沧海桑田一千年,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苍笑了,“我是苍,就住在你隔壁——是车坏了么,我来看看?”
“你会修车?”
“怎么,很稀奇?”
“是啊,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啊。”少年将苍从头到尾又打量了一遍,说道。
“是么,”苍微微笑着,将车轮子调试了一遍,玩笑般说道:“我不但会修车,还会算命呢。”
“啊啊?难道你不是高级白领作家老师什么的,居然是个算命先生?”少年佯装惊讶地问道,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相信。
苍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走吧,快迟到了吧?”
少年低头一看手表,顿时忙乱起来,“啊!糟糕!我得走了!下次再见!谢谢你帮我修车啊!”说完挥了挥手,骑上车一溜烟跑了。
苍看着少年青春活跃的背影,心底深处生出了奢侈的希望。
——原本以为所有人都魂飞魄散了,却原来还有两个人存在于这天地之间,那么他是否可以奢侈地盼望,终有一日他能看见所有的人,即使记忆不再,法力尽失,也该欢天喜地酬谢上天。
这日傍晚苍在阳台默默看着白雪飘骑着车回来,然后转身回到客厅,启动了百年未用的索魂阵。苍提起真气,运转法阵,直到汗珠滴落面色苍白,法阵却仍旧平静如深潭,没有半点反应。
苍收回真气。结果如以前无数次一样失败了。也许是有什么特殊机缘而导致的重生,法阵完全无法依靠灵识搜索人的下落。
——只想看他们一眼而已,一眼就够了。
苍在沙发上躺下,在冰冷的月光中因力竭而陷入沉睡,那平静的面容有着从不曾出现过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