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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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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Ⅷ那件无法逃避的事情，叫做爱恋
淼儿很庆幸自己能够分到港岛总区重案组在那个人手下做事。
她是个极端敏感的女性，有轻微的神经质和社交反逆心理。一度以为幸福的延伸可以象叶荣叶枯那样生生不息，轮回四季。
直到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遇到某些人。才不得不去相信摇曳的生命让他们到哪里，他们在哪里熠熠生辉。
局里关于他的传闻很多。
香港警界的新宠，枪法媲美狙击手的百发百中，天之骄子般出色的外貌和个性，严谨自制的作风和永远保持安全距离的态度。
听说当局的本意是直接调去G4，而由于他在过去经验上展露出领导方面的超卓才华被总区O记和重案组同时相中。兄弟部门不惜撕破脸皮。照PTS的总警司曲SIR歪曲重案组负责人高级警督张景峰的话来讲就是假如不是G4就绝不能委屈了自家孩子。O记的胡卓仁眼一瞪说怎么跟着我就是委屈了？！
对此二者之争，隶属于九龙总署的梁SIR嗤之以鼻。念叨着凭什么就便宜了港岛总署油麻地可是九龙区的。
那个风云人物是刚刚复职的高级督察李柏翘。
每次想起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时淼儿总感到无比羞赧。
在她还受训于黄竹坑PTS的时候曾无数次见到那个身影出现在训练场。
瘦瘦高高的纤细中夹杂着几分青年的成熟几分少年的稚气，穿浅色T恤背休闲包，帆布鞋永远一尘不染。修剪整齐的短发让那张略显白皙秀气的Baby Face添了丝丝英挺，眼睛极大极亮，却总是幽幽的，像一抹飘然远去的烟尘。
淼儿自己都不知无意间竟记住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信息。
预备女警们偶尔也会在熄灯前八公一下。讲讲男仔讲讲恋爱，讲讲那个人。
无一不在绞尽脑汁的猜他身份，大家都知那个人是来等钟SIR，十二周，每个周末傍晚出现在训练场靠近教学楼的树荫里。很准时。
而在PTS以冷酷无情著称的黑面罗刹钟SIR每每看到那个人都会瞬间软化，连教训的口吻都带着愉悦幸福的腔调，心情好了还会取消加操。
“你们猜他和钟SIR什么关系？”Sunny笑得很狡黠。
“旁系亲戚？”
“表兄弟？”
“难道是专属司机？”
提出最后一个论点的小米立刻被大家用白眼和枕头打下高地。
“我猜呢~~”Sunny故作沉吟着，“他们是秘密情人。”
“哇~~要不要这么秘密啊~~”女仔们笑成一团。
“我讲真的，呐他每次来都是周末，看那么乖的样子是大学生吧！”分析一下倒也头头是道。
“你们猜他叫什么？”Dreamy双眼放光般咧着嘴笑。
“这怎么猜得到！”又是群体暴动。
淼儿很少参与这类讨论，大概会被觉得不合群，不过她本来就不合群。就像念中五的时候学校里经常会办一些专门给没脑子的人听的讲座和专门给没脑子的人参加的活动，她从来都不参与。
虽然她自认为也属于没脑子的行列。
但那个人的名字。她知道，叫柏翘。
凌月淼是那种不断为生命做出规划的人。很沉默，骨子里却喜欢喧嚣。她的一切都是静的，就连自己偷偷加操都能归属于漠然的范畴。
那个午后阳光灼热的似乎让世界都蒸腾进眼眶，飘飘摇摇不甚清楚。
头发短到几乎无法辨明性别的女仔操了不到十分钟就想要昏倒，她抬起头想望望天空，下秒就被骤然而来的黑暗眩晕席卷。往后倒下的过程像是慢动作，四肢都融化进阳光的狠辣里。
淼儿清晰闻到淡淡的草香，很凉爽。错觉一样。
然后露水般纯明的声音缓缓响在耳侧，“你没事么？”
他扶着女仔走进树下的阴影，按压穴位减轻中暑现象的手法熟练精准，透着不符合季节凉意的指尖都带着那种淡淡的味道，淼儿睁眼看过去，也许这是她情窦初开般怦然心动。
虽然这一生。就这一次。
“天气热成这样你还加操，勤奋是好事，但如果不酌情休息反而得不偿失。”他干净的声线像那些电视效果中，雨后初春的江南软软糯糯的季风。
近看之下，这个人的白皙似乎还有些苍白的成分。
柔和的言语，还有寒火般的眼睛。
淼儿有些自愧不如的喟叹，“我体质不好，不想落在人后。”
也许似曾相识的句子和倔强如她的眼神触动了李柏翘心中某处柔软。他淡淡的笑，“走快步的时候手夹紧些，并脚时抬腿再高一点，我想效果会更好。”
淼儿愣了一瞬就听到钟SIR的声音自远处传进耳朵。
“柏翘。”
军装的钟SIR似乎并未注意到侧面树荫下的女仔，三步两步从阳光下跑过来挂着从未见过的笑，柔和而宠溺。李柏翘迎上去拍了拍他带汗的脸调侃，“又黑得像只马骝。”
“太阳毒能怪我么？！”立文抱怨着就想凑过去楼自己一身凉爽的情人。
柏翘瞪他一眼指了指树影下的淼儿，“休息一下就去注射盐水吧！该是体力虚脱。”
钟立文委屈的瘪嘴，“你怎么中午突然来了？”
“刚领了复职报告，就过来看看你。”
“吓？！那我怎么没有？！”
“没分到同科室，我在峰哥的重案组，你大概要去G4。”柏翘笑了笑递过来块湿巾让他擦汗。
“你都不去我干嘛要去G4受苦？！”钟立文立马苦大仇深。
李柏翘故作不悦的开口，“上面偏心我能怎么办？G4出来军衔可比我高。”
钟立文立马开始狗腿，讪笑着搂住情人的肩，“我都讲过要给你跑一辈子腿嘛~军衔有什么了不起？”
柏翘横他一眼无奈的笑，眸中都是亮亮的月牙弯。
淼儿的角度听不到他们讲些什么，却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钟SIR又是嘟嘴又是皱鼻子只恨脸上表情不够用还加了大把肢体语言，作揖求饶直到那个人忍不住颤着肩笑。
流连在那两人身边的空气有种绝对的力量。无人可敌。
而在那之后很久淼儿偶尔还是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去了1000公里外的城市，会不会在阳光弥散的时候有支离破碎的记忆在心底闪过。
爱情。很多时候不需要回应。
哪怕再也不曾相遇。她只需要一份回忆，并能独自庆幸这份回忆的陌生里填充了一个名字。
可命运没让她走得太远。再次见到那个人是去总区警署报道。
她推开李柏翘高级督察的办公室门甚至紧张得忘了去看门牌上的姓名，俩人大眼对小眼都有些失笑。
这之后她知道。他不是钟SIR的旁系亲戚表兄弟或者专属司机，也不再是大学生，他是警察。
是钟SIR的秘密情人。
女性的第六感总是很精准。
进入重案组后第三天，挂着见习标志的G4就整日过来插科打诨跨科联络感情。
就连钟立文自己都诧异于当局连六个月的高强度体能训练也直接跳过让自己升了G4见习，李柏翘微微皱眉笔尖敲在桌面上问你是不是得罪了谁？
立文说我都不知。
“那就是哪位小姐又锺意你了？”
“你都知我很专情的~~”钟立文讪笑着绕到柏翘桌前握住他的手。
“总之小心点。”李柏翘看了他一眼，黑黑的眸子延伸到极远的天边。
“Yes，SIR!”
淼儿自打调入总区开始就听过两人各种版本的传言，关系极好的伙伴，相互竞争的对手，呼声最响的断背好兄弟甚至听到连她的耳朵都产生了自动屏蔽，所以这对李柏翘来说真的没什么。况且人家是讲事实。
他只是担心。
立文风生水起自己比谁都替他高兴。可总有些不安和焦躁，觉得似乎在隐喻的过程中正有什么悄悄布置和筹备，静待初始。
也许只是错觉。
淼儿偶尔会送咖啡进来，而无论何时看到李柏翘，那人伸向远处的目光总是朦胧和岑寂的。
像是生病的孩子，抑或阵雨前夕的天空，压下来黯黯的蓝。
而她对于这样的悠远的眼神，总有种无端情感。
G4的见习无非是和其他正式队员保镖一样护在某要人的身边。无论这个人是政界商界还是影视界，当然最后那种可能性极低。
钟立文是那种连续二十分钟穿正装就浑身不对劲的人，所以最常听他抱怨的还是那些绅士到该死的西服。
知道这两人同居完全是个意外。
那天淼儿只是一如既往的整理好资料后给李柏翘泡杯咖啡送去，而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声巨响自身后传出，撞开门的钟SIR一手揪着无论怎样都不肯平整的领带直挠头。
“柏翘！我那个领带夹呢？”
李柏翘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瞬间就恢复了冷静，“我讲过很多次让你自己整理好的。”他好笑的看着立文火烧眉毛靠进身后的座椅。
“哎还有发胶……他们要给我剃头！我死都不肯就说用发胶固定好，家里有没有发胶？”钟立文显然已经乱七八糟了。
“你要几点到？”柏翘觉得这时候欺负他似乎有点可怜。
“还有两小时。”立文在办公室里绕圈子嘴里念叨着领带发胶。
淼儿有些无法反应又不好意思打扰就不尴不尬的站在门口，顺便帮忙掩了门。
“领带夹先用我的吧，在床柜抽屉第三层，至于发胶，我都没用过药煲以前应该有买，没记错的话在盥洗台上面的储物柜。”柏翘看着他叹了口气有些挫败。这样的G4真让人担心。
“哇~~救命恩人！我就知柏翘你不会不理我生死！”钟立文感激涕零的扑过来就差抓过情人啃一口了。
李柏翘懒得跟他废话却在对方靠近的瞬间折了折眉，那件被皱抹布一样穿在里面的衬衫好像有点眼熟。
下一刻自重案组乃至整个警署公认温文尔雅到众目睽睽的高级督察李柏翘的办公室里传出前无古人的怒吼。
连称呼都完全是习惯性脱口而出。
“吼~~PC66336钟立文！你又随便穿我的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