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私》不呆

151、第二十八章（2）

　　毫无悬念，夏澜在铃声快结束的时候，掐点接起电话。
　　苏慎担心多说几句，心里又得窝火，便长话短说道：“停战，各取所需怎么样？”
　　夏澜默了一小会儿，冷冷说道：“成交。”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分钟不到，两人的沟通圆满落幕。
　　谢缘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惊掉下巴：“这就好了？”
　　“不然呢？”
　　“是我认识的夏澜吗，怎么那么好说话。”
　　“你没拨错号码那就是真的夏澜。”
　　谢缘还是不忍心把夏澜往腹黑的形象揣摩，哪怕心中已经很没底了。她冲苏慎笑了笑，发现自己笑得别扭，便吃了颗西蓝花，吃完后笑得自然多了。
　　她笑道：“苏慎，我第一次发现你还挺有脾气。脾气上来是真不给面子，对面是女生都不行。”
　　不知为何，苏慎心头酸酸的，脱口而出道：“不是我有脾气，是人有底线，尤其是在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谢缘，你有没有想过，这事特殊，没机会试错的，一着不慎，丢的可能是命。”
　　谢缘垂下眼，咬牙道：“我想过，一直都在想。”
　　她承认，随着清楚她处境和遭遇的人在渐渐变多，她越来越不像一个人时那么战战兢兢。即便是此时此刻，明明处于暗潮涌动的漩涡当中，她还能奢侈地拥有相对轻松的心情。
　　苏慎说完就后悔了。他未必是看得最透的，谢缘也未必是盲目信人的，彼此嘴上开开玩笑，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去打破这样的“默契”呢。
　　遇到谢缘后，他总忍不住后悔，忍不住反省自己。
　　“呃，其实原因主要在我，我铁定跟这个夏澜八字不合，命里相克，听她说话我就忍不住想怼。”
　　谢缘感激他的设身处地，嘴角一抿：“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我发誓。”
　　苏慎不愿拆她台：“好，靠你了啊，谢女侠。”
　　这半天虽然曲折，但结局总算差强人意。一大桌菜，好吃的特别好吃，不好吃的也不功不过，两人吃了个饱，从餐厅结账离开时，已是下午1点半。
　　新来的食客与他俩擦肩而过。
　　“谢缘。”
　　走在前的谢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圈没别的人在注视她，便语气迟疑地问苏慎：“你……叫我？”
　　苏慎摇头道：“没啊。我也没听见有人喊你。”话音未落，他忽地微惊，问道，“又听到了？”
　　谢缘脑壳一震，但转念一想，这紧张就很快褪去了：“不是，声音就在这个环境里的，是有人叫我名字。”
　　苏慎回想了下，环顾四周后语气肯定地道：“可是的确没人叫你啊。”
　　谢缘动摇了：“幻听啊……算了，我们走吧。”
　　快到门口时，她忽然毛骨悚然。
　　那个声音……
　　是满皓宇。

　　开学在即，学校生活区一洗寒冬的冷寂，逐渐热闹起来。谢缘所在的寝室也不例外。除夏澜还有两名女生，都在下午先后回到寝室。大包小包堆了一地。室内弥漫着女生发间洗发水的甜香。
　　她们俩正一边收拾，一边聊考研的事，一个认为升读本院硕博性价比高，一个认为还是得去国外历练历练，并摆出大二去国外交换的经历给自己观点撑腰。二人聊到投入处，谁也没注意夏澜从门外溜进来，飞速把笔记本夹到腋下，又原路溜出门去。
　　谢缘等在沿河的木凳边，柳树掩映，有零星鸟鸣，环境颇为怡静。
　　可惜挺冷。
　　“这么久？”她问气喘吁吁跑来的夏澜。
　　夏澜下唇一鼓，吹起额头的散发，拉着她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立起屏幕：“走半道想起忘带它了，又回去拿，这才耽误那么久。”
　　“拿电脑派什么用？”
　　“我记着你的话呢，回寝室后，我第一时间查了你们当地几个活跃的论坛和营销号。”夏澜一边说，一边食指在触摸板滑动。
　　谢缘忙打起精神：“有发现异常吗？”
　　她本以为见面后，夏澜得先就苏慎一事发表情绪化看法，心里还有些纠结，陪着说苏慎坏话，她不乐意，看夏澜一人在那儿孤零零的唱独角戏，她也不舒服，正头疼呢，没想到夏澜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可算是帮了她大忙了。
　　夏澜皱着眉，调出一个网页，把电脑屏幕扭向她：“都是些正常的琐事牢骚，算得上稀奇的，就这一个。你觉得像吗？”
　　谢缘一看，果然“稀奇”：一户人家带宠物猫去医院，半路不小心跑丢了，半夜听见喵喵叫，一家人从床上爬起来循声找了一圈，发现猫躲在储物柜里。通篇用词故弄玄虚，概括起来无非错愕不解、失而复得、皆大欢喜。
　　“呃。”谢缘不知该怎么形容看罢的心情，“村里自建房啊，大门都敞着的，猫什么时候跑回来了，呃，很正常的吧。”
　　夏澜歪了下头：“那没了。你同学群里或者亲戚群里有人提到吗？”
　　谢缘摇头：“没有。”
　　“唉，谢缘，你看这事……”
　　“我知道，这事本来就纯靠猜……”
　　夏澜“咔”地合上电脑，打断她：“本来我也没报什么希望。你那些主意就跟守株待兔似的。寄希望于别人，不如仰赖自己的双手双脚。谢缘，咱们也别大海捞针浪费时间了，你想办法把那个叫啥宇的前女友住址信息打听出来，越快越好——没必要很细，实在不行知道哪个城市哪个区就可以了，咱们亲自走一趟。我看过课表了，下学期刚开始课很少，有也可以翘掉，没问题。”
　　谢缘有点措手不及：“亲自走一趟？满皓宇会不会去找他前友麻烦还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