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的江湖》木叶蝶舞

3、医者木叶

　　翌日清晨，城中一片繁忙景象.药农和药商的伙计们都在忙着雇车，将药材运到城外湖畔各自刚刚搭好的帐中去。因为他们刚刚得到消息：林家的人到了。
　　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一队人马从远处缓缓朝安多城外的这小小的淡水湖走来。天也在不知不觉亮了起来。冰蓝色的湖面上没有一丝波纹，仿佛是潜在汉白玉中的一块蓝水晶。走在队伍最前面牵着马的是林家的管家，颀长的身材，清癯的面容，眼神中满是真诚与和善。这老人本身就像是一块“百年老店，诚字为先”的金字招牌，让人看一眼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信任。在他身后是一骑一车。车窗上的棉布帘子已被卷起，但还糊了一层轻纱，是以外人还看不清里面所坐何人。车旁一个骑马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目光深沉。正是林家的长子，将来将会继承木叶堂老堂主林渡舟衣钵的少堂主林孝轩。
　　“林大叔，您来啦，一路辛苦。”
　　“生意上今年还请您多多关照啊，林大叔。”
　　“好说，好说。互相照应。”
　　老管家亲切地对集市上每一个等待着他们的人点头微笑，同每个有头面的商人寒暄。马上的林孝轩目不斜视，但余光已看遍了城外熙熙攘攘人群中的所有人，以及所有帐子。他偏过头看了看身旁的马车，一丝隐隐的忧虑浮上心头。
　　“不知白轩那边怎么样了。”
　　一阵寒暄之后，林孝轩翻身下马，和老管家一起开始一家一家的办货。林家凭着自己近几年在医药行树立起的威望和丰厚的财力在这一年一度的药市享受着优先交易的权利。每年林家办了哪一家的货，那一家在这一年的销路就不用愁了。得到林家的青睐就是最好的招牌。商人们跟在老管家和林孝轩身后，品评着药材的同时也审视着这位木叶堂未来继承人的一举一动。
　　在父亲，同时也是一代名医林渡舟的身边耳濡目染的这些年，林孝轩深知守拙的奥义。他的话不多，但简单的几个字，就能将药材的品质说的没有丝毫偏颇，但却并不说透，明白人自然知晓，却又不至于让买家的脸上挂不住。只走了两三家，药商药贩药农们就心里明白：这位爷是糊弄不得的。林孝轩只是站在各个摊位前摆弄药材，而价格则完全由那位被称为“林大叔”的管家代劳。这位少东家的一个眼神递过去，老管家就会笑迷迷地同药商握手。两只棉袄的袖筒里就开始了激烈的讨价还价。卖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这位清癯的老人脸上总保持着从容地微笑。林家的队伍只是大致的转了一圈，停了不到十次就入城安顿了。但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让所有的药商们明白了一点：林家的这位少东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