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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离别 ...

  •   人们尚在睡梦中,朝廷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隆德帝驾崩,孝文皇后和梁王薨逝。新的皇帝即位,年号康德。因丞相季忱和内阁大学士窦章勾结敌国,意图谋反即刻罢职抄家,除了已婚配的女子,丞相府和窦府一家择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因闻知行和杜少羽才华出众,深得康德帝赏识。闻知行升为内阁大学士,杜少羽进为丞相。自此协助新帝,治理国家。
      在皇宫的甘露亭上,新帝正在和内阁大学士一起商讨国事。因隆德帝驾崩,太监宫女们都不知新帝的脾性,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恭恭敬敬地低下头,生怕引起康德帝的怒火成为这头一个。
      身穿龙袍的元衡依旧儒雅,只是儒雅中带着一丝威严,让人不可小觑。
      元衡看着远处的风景,眼中带着迷茫,“我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我没有去会稽郡,会不会六哥就会自己当皇帝?”
      闻知行站在旁边,同样看着远处的风景。听到元衡的问话,就笑了一下。“圣上不用这样想。这个位置必须需要一个人来坐,燕王不来,其他皇子也不能胜任,也只能让圣上来了。”
      元衡看着闻知行,笑道:“果然,闻先生最喜欢的还是六哥。这个位置可是个苦差事啊!”
      闻知行也眉眼温润地笑了,是啊,在他第一次见到那个温柔矜贵的少年时,就深深地喜欢。他是他的老师,他也尽他所能地去帮助他,所以他才跟着元衡去会稽郡。
      元衡看着远处的未央宫,“只是恐怕当初的柔贵妃已经悔青了肠子吧,父皇可是一个凉薄之人,即使后来去弥补也来不及了。”
      “不是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即使后悔了也没用。”闻知行看着未央宫,眼神有些飘远,仿佛在想什么事,对他自己说的话毫无意识。
      元衡闻言也不由看向闻知行,在这个时候得罪新帝可不明智,即使元衡用的自称是“我”而没用“朕”,即使两人之前是师生关系。皇帝就是皇帝,臣子永远是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闻知行也终于回过神,知道他说些了什么,赶紧惶恐地跪在地上。
      元衡看了一会儿闻知行,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闻爱卿不愧是朕提拔的内阁大学士,敢于直谏,如此甚好。”
      闻知行看到元衡并没有要罚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依旧看着远处的未央宫,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惊鸿一瞥。
      后秦隆德二年,闻知行作为殿试考生进宫在金銮殿考试。在考完试之后,闻知行就和其他考生一样,低着头快步向宫门走去,害怕被某个大臣看到左顾右盼,对以后的仕途不利。
      突然,闻知行的余光中走过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女子身穿淡青色宫装,端庄大气,温柔如水,浑然天成。让人看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闻知行知道是她,那个倾国倾城,冠绝天下的柔贵妃。就像是着了迷一样,不自觉地去追寻那一抹身影,即使脱离了考生的队伍也不自知。
      闻知行悄悄地在柔贵妃身后跟着,不知道他走了多远,只是眼中一直都是那抹淡青色的身影。
      闻知行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是在眼前的那抹身影消失不见后。他回头望了望路,发现他已经找不到回金銮殿的路了,周围也都没有了人。闻知行就不由地向前望去,想去找寻一下那抹身影。
      果然,在前面的拐角处,柔贵妃正在温柔地看着他。
      闻知行也脸红地低下头,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柔贵妃。在几个月前,柔贵妃回武安侯府省亲时,他正好就在武安侯府的门前。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竟一时也看呆了,连柔贵妃早就进去了武安侯府都没有发现。
      闻知行知道这名女子是那冠绝后宫的柔贵妃,身份悬殊太大,所以也就没有再想。闻知行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心中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他对她仅仅是钦慕之情,仅此而已。只是没想到在殿试后能再次见到柔贵妃,就忍不住跟了上来。
      柔贵妃笑着看向了闻知行,见闻知行一直低着头就对身后的宫女说:“红锦,等一会儿就把他带出宫吧!别让他迷路了。”
      红锦也点了点头,知道贵妃说的是皇宫后门。若是被人发现一个考生在皇宫迷路,不小心得罪了某个贵人,他的仕途也就完了。
      闻知行这才知道柔贵妃早就发现他在跟踪她,也是为了他的仕途着想,就没有点明还把他引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方便把他送走。俊脸就更红了。
      但看到柔贵妃转身要走,闻知行就忍不住发声阻拦,“贵妃娘娘,请等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感觉你很悲伤。”在闻知行第一次见到柔贵妃时就感觉到了一丝悲伤,纵然她脸上是笑着的,但那抹悲伤是闻知行无法忽视的。
      柔贵妃闻言停下了脚步,但一直没有转身,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红锦也惊讶地看着闻知行,这个白面书生在说些什么呢。且不论这话可是大逆不道之语,小小平民也敢冲撞贵妃。就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柔贵妃深得隆德帝疼爱,怎么可能会悲伤。他这是在暗指隆德帝的疼爱是假的吗?他还要不要命了。
      闻知行也知此言大逆不道,紧张害怕地低下头,还怪自己怎么这么多嘴,隆德帝疼爱柔贵妃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会有悲伤。
      闻知行也觉得过了许久之后,才听到柔贵妃的声音。“你今年几岁了?”
      “草民今年十七岁了。”
      柔贵妃转身看向闻知行,“才十七岁,还没有娶妻,等到你娶妻后便懂了。”随后,便看着天空,好像并不是在和闻知行说话。“有些事既早已成为定局,即使后悔也没用了,还谈什么悲伤呢。”
      还没等闻知行理解话中的意思,就听到柔贵妃对他说,“若是以后娶了妻,记得要待她好一点啊。”
      闻知行很是惊讶,这关他娶妻何事?闻知行还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时,发现柔贵妃早就离开了。只留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宫女在他身旁,而那个宫女之后把他带出了宫。
      在几个月后,闻知行金榜题名,高中探花。被人们称为少年进士,也深受隆德帝的赏识。
      在闻知行及冠后,娶了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为妻。也像柔贵妃所言,闻知行待他的妻子很好。人们都说,少年进士闻知行不仅才华横溢,而且人品端正,待人谦和尤其是待他的妻子极好。一度让京城的女子们羡慕闻知行的妻子嫁对了人,还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探花郎。
      夜已经深了,风也开始变得微凉。闻知行看着不远处的未央宫百感交集。
      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已经不在了,但她留下了如她一样温柔矜贵的少年。现在也娶了妻,他也待他的妻子很好。
      你也可以安息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闻知行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未央宫,从皇宫的后门离去。
      仿佛还是在那一天,他依旧是那个懵懂的少年郎,她依旧是那温柔如水,宠绝后宫的柔贵妃,两人都过得很好。一直……都很好。
      在燕王府中,元钰看着面前的桔梗花田,想着以前的发生的事。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呢?早在隆德帝让他去江南治理水灾时就已经有所察觉。
      为什么西府骑会留下;为什么隆德帝在他打退乌孙后,就会封他正二品将军职位,还未及冠就有了王爷封号;为什么会让他去治理水灾。
      这一切元钰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不过不想去接受,也不愿去相信。人都死了,这样的弥补有用吗?父皇心中恐怕也十分清楚,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该在的已经不在,剩下的岂会是他需要的。
      突然,元钰听到了瓷器摔碎在地的声音的清脆声和忍冬的惊叫声,“小姐,你怎么了?”
      阿言,元钰飞快地跑到王府大厅,看到一个青花瓷瓶碎在地上,碎片溅得在大厅里满是。季言漪跌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手帕,上面还有几丝血迹。
      元钰过去小心地把季言漪扶起来,季言漪嘴唇苍白,嘴角隐隐还有血丝,手帕上的血迹是季言漪咯出来的血。
      元钰一看这情况就赶紧让忍冬去叫太医,季言漪看着元钰,嘴角满是无力的笑,刚想要说话就又咯起血来。元钰也把季言漪抱到内屋的床上,等着太医的到来。
      太医诊完脉后,就皱起了眉头,看看季言漪苍白的脸色,又看看元钰紧张着急的神情,欲言又止。
      季言漪看到太医的模样,就知道……这就是命。
      “太医,我还有多长时间?”这个时候也只能放下了。
      太医惊讶地看向季言漪平静的脸庞,又看看元钰极力忍耐的模样,吓得赶紧退后了几步。
      季言漪也拉了一下元钰紧握着的手,元钰反握着季言漪的手,心疼地看了季言漪一眼,“有话就直说吧!”
      太医看了元钰一眼,选择准备说实话,就退后几步跪倒地上,“王爷,因王妃小时候掉进了冰湖里,虽不致命但也伤了根本。王妃的身体能顺利生下小郡主已经是万幸,虽平时也有调养,但前段时间急火攻心,恐怕身体已经……但若是悉心照料加以调养,还是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只是……”
      太医看了一眼元钰阴沉的脸色,“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
      元钰感到身体发软,眼前发黑,赶忙扶住床沿,三个月,怎么会?
      季言漪也愣了一瞬,但随后便紧握着元钰的手释然开怀地笑了。三个月吗,也够了。
      忍冬看着季言漪,热泪盈眶,泪如雨下,怎么就剩下三个月了,好不容易小姐才过上了好日子,有了王爷和小郡主,怎么又要走了啊。
      等元钰缓过劲后,就让人送太医离开。太医在离开前,满含敬佩地看了季言漪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他见过的病人很多,医治不好的更多。人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大夫身上,听到治不好后,有跪求大夫竭尽全力医治的,也有追着大夫打,骂作庸医的。但人们真的没有想过无论大夫医术再怎么高明,终究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
      若是能医治,必定会竭尽全力。但这是个人的命,总会有治不好的时候,即便是名扬天下的神医也会有治不好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他自己一生都能治好别人的病,同时也不能完全保证他的病能被别人治好。
      但明知时日不多,依旧能坦然面对,笑看人生的人,绝对是值得人们敬佩的。年纪轻轻就要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啊!
      元钰紧紧地把季言漪拥入怀里,感受着来自季言漪身体上的温度。他知道季言漪小时候掉下过冰湖,但没想到竟如此严重。在临盆那天,看着接生婆们的脸色就知道阿言生下瑾儿十分不易,所以他就让红锦去买了一些珍贵补药。他以为喝了补药,季言漪的身体就能调理回来,谁知还是不行。
      在逼宫那天回来,他也听鬼臼说了季伦的事,知道阿言因为季伦的话受了刺激,所以就让鬼臼带着季伦去了天牢,将其凌迟处死。也让红锦熬了更多的补药,他也亲自喂给了阿言,看阿言面色尚好也就放下了心,但没想到还是晚了。
      季言漪看着元钰,苍白的脸上依旧满是温柔的笑,只不过看着就像那被风雪摧残过的花朵,尽显病态娇弱,更让人觉得怜惜。
      “你不用难过,这也算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丞相府,这样也算是还清了。”
      元钰低头不语,只是抱着季言漪的双臂更紧了。
      终究还是放不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容易有了相伴终生的人,现在又要没了。
      但除了想开一点,还有什么办法,人最终都是要离去的,只不过有的早,有的晚。那不如留下来,多多陪伴那将逝之人。
      在这三个月里,元钰向元衡递了公文,休沐在府里,不去管那些朝廷琐事。专心留下去陪伴季言漪。
      元钰不让季言漪下床,每天三顿不离补药。元钰也会亲自喂季言漪喝下,之后就在床上抱着季言漪休息。
      安乐尚不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娘亲的脸色变得极差,知道娘亲生病了。所以平时也会乖乖地待在元钰和季言漪的身边,也不乱跑了。
      长宁看着季言漪的脸色和元钰脸上努力抑制的悲伤,府里的氛围也不如平时那样和谐宁静,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是在低着头默默做事。
      这让长宁想起了当年未央宫里的样子,元钰也是在努力抑制,每天魂不守舍。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是不说话,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未央宫的那次带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那这次是不是也要带走这个从容温婉的女子。同样的氛围,同样的离别,不同的只是换了个时间地方,换了个同样令人思念的人。
      元钰一直守着季言漪,他希望这只是他的一场梦,等到梦醒了,打开门后一切还能像以前一样。
      像从前那样每次回去时,季言漪还会在屋里等着他,桌上留着一盏油灯,窗上映着那袅袅婷婷的柔和剪影。灯光是那么地昏黄暗淡,却映射出最亮眼的光芒,那样地炫彩夺目让他再也移不开眼。
      他希望会有奇迹发生,说不定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好,那个太医只是在骗他。可人生偏偏又那么地不遂人意。
      时间就像那从指缝中的流水和不经意间那耳畔吹过的风,你想要去挽留却无能为力。
      日复一日,季言漪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之前还会下床出来走几步去看看那门前的桔梗花田,晚上去看看那空中的圆月。现在竟是连下床都做不到,每天都会听到屋子里的剧烈咳嗽的声音和手帕上那越来越多的血。
      季言漪看着窗外柔和的月亮,苍白的脸庞在月光下也有了一丝光泽。门前的桔梗花依旧开得茂密繁盛,就像女子脸上那依旧温柔的笑容。
      季言漪回头看向那同样温柔无双的男子,缓缓开口:“你之前不是在问我为什么喜欢月亮和桔梗花吗?”
      看到对面的男子看向她,女子再次仰望着那圆月,眼中盛满了似流星般的月光,“因为在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一直延续到现在。”
      女子吻上了男子柔软的唇边,眼睛亮如星辰,“月亮和桔梗花便是你。”
      元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嘴唇不禁用力吻了回去。平时经常看到她在院子中赏月,中午去照顾桔梗花。当时他还没有在意,但他不知其中含了她多少真心。
      季言漪不禁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的相见,明明那么小的年纪她那时还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只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很温柔。回到丞相府后,她就喜欢看起了月亮并在院子里种满了白色的桔梗花。
      她那时也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院子里看着月亮,漫天的桔梗花从眼前飘过时觉得很开心。
      感觉月亮是他,高高在上而又散发着柔和的光,桔梗花也是他,无论在何地,无论在何时总是能打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没有因为在丞相府过得很不好而自卑自弃,也没有因为后来她使出手段让那些人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后的那种快意与狂喜。
      心中有的也只是那纯洁的圆月和随风飘扬的桔梗花,那无法代替的宁静与祥和。
      原来在不自觉间他的温柔声音与模样已进入了她的心中,再也忘不掉。想他念他成为了刻于骨髓的习惯,再也改不掉了。
      季言漪身体有些没了力气,忍不住昏睡了过去,感觉到有人把她抱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鼻尖满是那熟悉的清香气息,她知道是他,这让人安心的味道。
      等再次季言漪睁开眼时,看到元钰紧张而担忧的眼神,旁边的安乐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门口处的长宁也是十分担忧地看着她。她知道她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再一闭上眼就是永别了吧!
      季言漪看着元钰略显消瘦的脸庞,忍不住用手上前抚摸,“你其实什么都不用对我说,我知道你过的很苦,你有着你必须要完成的事。”
      元钰知道季言漪说的是他承诺等所有事情结束后,就把他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元钰也确实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这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她的信任。
      “长宁。”季言漪望着远处的长宁,她来到燕王府也是多亏了它的陪伴与守护。
      长宁听到季言漪喊它的名字,就走了过去。小心地把爪子放在她的手心里,生怕不小心划伤了她。
      季言漪也饱含感激地看着长宁,“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感谢你对我们一家人的守护,之后他们就要拜托你了。”她相信长宁是匹有灵性的狼,她说的话它能听的懂。
      长宁看着季言漪的眼中的感激与寄托,就用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腕,即使她没说它也会尽它所能护他们一生。
      “瑾儿,娘亲不能等着你长大了,不能让你保护娘亲了。”安乐隐忍着眼泪摇摇头,抓着季言漪的衣袖不松手。
      季言漪最后回头看向了元钰。“很可惜我不能再陪伴你了,不能再遵守白首不分离的约定了。等我死后,就续弦吧!”
      元钰看着季言漪,不禁有些怔愣,之后便用着温柔的声音说道:“你想毁约,不行。”
      季言漪满是欣慰而开心的笑,此时一朵桔梗花飘了进来,正好飘在季言漪的手心里。季言漪捏紧手中的桔梗花,满含幸福的笑。
      “阿钰,我从未后悔嫁给你,也从未后悔喜欢你。能遇到你……真好。”即使她知道嫁给元钰将会面临很多危险,但她从未在意,也从未后悔。
      “我也是,从未后悔娶你,也从未后悔喜欢你。你……真的很漂亮,比任何人都美。”
      随着季言漪含泪闭上了眼睛,元钰立刻握紧了她的双手,心中的平和猛然土崩瓦解,眼角的清泪陡然滑落。安乐也抱着季言漪的胳膊,终于哭了出来。
      长宁也看着季言漪,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来生命是这样的脆弱,它看着她由小女孩时的童真,到少女时的懵懂再到女子后的沉静,甚至是死亡时的平和。
      她的一生都是那样的温柔,永远的从容如桔梗花那样芳香袭人,但命运一如那桔梗花枯败凋零,随风而逝。
      长宁不知道元钰和安乐是怎么缓过来的,元钰一如既往地温柔,只是眼角带着无法抹去的悲伤。安乐也变得有些寡言,但眉目里是那熟悉的沉静温柔,坚强从容。
      在季言漪的棺椁入土的那天,是那个风和日丽,春意盎然的五月。寒山寺的桔梗花田开得烂漫,众多花瓣随风吹起,吹到了那悲伤的地方,随之飘落。仿佛是在给这个温柔和婉的女子送行与叹息,仿佛也是在磨平人们心中的伤痛。
      长宁眼前仿佛又呈现出了那副画面。一个小少年在朝一个小女孩温柔低语,女孩脏兮兮的脸上都是震惊与红霞。只不过这次少年拿起手帕小心仔细地擦干净了女孩的脸,露出了女孩极为漂亮的脸。少年温柔专注地望着她,女孩也满是开心干净的笑容。身后桔梗花漫天飞舞,从此就再也忘不掉那心头的悸动与满心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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