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42、石子梅花

　　小鱼儿转瞬间已奔到燕南天身侧，“燕伯伯。”他向燕南天问好，看着林间倏忽交错的青白身影，问道：“邀月这是在和谁交手？”

　　黄蓉笑道：“我爹爹。”

　　小鱼儿张大嘴巴，惊呼道：“你爹爹？”

　　小鱼儿再清楚不过黄蓉的来历，她这样的经历该是世所罕见，怪诞至极，没想到她爹爹也来了。对未知的神怪灵异，寻常人的反应该是畏惧逃避的，但小鱼儿惊讶后却拍手笑道：“这真是有趣极了！”他看着黄蓉，眼中满是好奇的兴味。若不是现在不便，他真要拉着黄蓉问个清楚。

　　黄蓉无奈笑道：“我也才见到我爹爹，话都还没说几句呢。”

　　小鱼儿只能遗憾点头，道：“好吧。”

　　小鱼儿转头看向林中那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只见那两道身影忽的各自退后，接着“嘭”的一声，似火石爆竹，震的林叶簌簌，落叶飞卷，邀月轻掠远去，瞬息没了身影，但她的声音依旧飘荡在林子中，清晰无比，“移花宫要杀的人，无伦千里万里，十年百年，都逃不过的！”

　　落叶依旧在空中辗转飘荡，激战过的地面有一枚石子，旁边插着一枝折断的墨玉梅花，说是折断其实也不太贴切。

　　最后那一声巨响，正是这枚石子和这枝梅花撞击发出的，木石撞击之声低沉暗哑，原不该如金石火竹轰隆震响，但这一枚石子，一枝梅花中都含有深厚无比的内力，这相击之力，甚至比两枚铁胎弹丸激射碰撞还要厉害。

　　那枝梅花的花枝虽被石子从中折断，但它的两节断枝却依旧深插在泥土中，而它的花瓣在那样的冲击下居然完好无损，鲜艳如初。

　　有风吹过，轻柔缓缓，只带起黄蓉的一两缕发丝轻轻拂动。

　　黄蓉瞪大眼睛惊呼一声，指着地上的石子梅花竟说不出话来。

　　原来被这深林弱风一拂，那石子梅花俱化为湮粉，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药师一身青衣，轻轻一叹，“移花宫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黄蓉扑到他身上，笑道：“难道我们桃花岛的武功就差了吗？”

　　黄药师笑道：“纵是移花宫，我桃花岛也可与之一争长短。”他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在花无缺身上略有停顿，但什么也没说，他提着黄蓉的衣领，轻轻一跃，青影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花无缺立刻飞身追去，但奔了几步又停下，他望着黄蓉消失的方向，沉吟半晌，终是退回原地。

　　他们父女相见，久别重逢，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他不便打扰，还是等在原地好。有黄前辈在，蓉儿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鱼儿见花无缺回来，走到他身侧，伸手攀住他的肩膀，笑道：“花无缺，黄前辈怎么来了？”

　　花无缺伸手拿下小鱼儿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我记得我们的关系可没那么好？”

　　小鱼儿又将手重新搭在他的肩上，似毫不在意他的疏离冷淡，依旧笑嘻嘻的模样，道：“我们怎么也算是共患难了，关系还不算好吗？”

　　花无缺这次没再管他的手，只淡淡道：“三月之约，生死之战。”

　　小鱼儿道：“我当然记得，离那三个月的期限，也只剩下一个月的吧。”他叹了一口气，又笑道：“那这一个月呢？你要和我做仇人吗？”

　　花无缺道：“你我本就是仇人。但这一个月，我不会对你动手。”

　　小鱼儿笑道：“这一个月，你不会杀我，我也不会杀你，你不会让别人杀我，我也不会让别人杀你，我们虽然是仇人，但我们也能这样好好的聊天，花无缺，你说这是不是有趣极了！”

　　花无缺不答。

　　小鱼儿又道：“花无缺，我的身世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我对你知道得可是少之又少，你说这是不是不公平？”

　　花无缺道：“你想知道什么？”

　　小鱼儿笑道：“我今年十八，你多大？”

　　花无缺道：“大概也是十八吧。”

　　小鱼儿挑了挑眉，好奇道：“什么叫大概？”

　　花无缺道：“我是孤儿，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我是十八年前被两位姑姑收养的，可能今年也是十八岁吧。”

　　小鱼儿道：“那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花无缺道：“不知。”

　　小鱼儿道：“我听说移花宫不许男子进入，立志杀尽天下负心汉，这是不是真的？”

　　花无缺道：“是真的。”

　　小鱼儿道：“那移花宫怎么会收养你？还传你一身至高武功呢？”

　　花无缺道：“两位姑姑外出，路遇被丢弃在草丛的我，一时心软，将我抱回移花宫，并收养了我。”

　　小鱼儿并未出口质疑，但心里并不相信花无缺的说辞。他自然知道花无缺说的是真话，是他知道的真相，但若他知道的真相本来就是假的呢？他可不认为邀月是会收养孤儿的善心人？就算她一时心善，也没必要将花无缺带回移花宫啊，大可将他托付给别家——邀月绝不会为了一个偶然碰到的孤儿破坏移花宫“禁止男子入内”的宫规。

　　邀月是移花宫的宫主，是移花宫宫规的维护者，其人冷漠至极，可她不仅违背宫规，收养了身为男子的花无缺，还传给了他一身高深武功，这是及其反常的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邀月这么反常都是为了花无缺，可花无缺为什么值得邀月这么反常？

　　花无缺长得和他父亲江枫一模一样，从小到大都有一个目标，就是——杀了江小鱼。

　　他想起了黄蓉被邀月打断的话，若没有被邀月打断，黄蓉会说什么呢？

　　以上种种千回百转的思量都只发生在一瞬，在花无缺回答后，小鱼儿就已继续发问：“你是哪月被抱回移花宫的？”

　　花无缺道：“六月。”

　　小鱼儿道：“原来是夏天。”

　　真巧，他也出生在夏天。

　　小鱼儿欲要张口再问，路仲远突然喝道：“小鱼儿，你过来！”

　　路仲远面色沉沉，小鱼儿不敢违抗，跟着他走到一边。

　　花无缺并不好奇他们要说些什么，更不会去窥探，他走到一棵松树下，盘腿坐下，闭目养神。他的游丝针才刚取出，身子并未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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