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43、九阴真经

　　路仲远带着小鱼儿远远走到林子一边，厉声道：“江小鱼，你可知你和花无缺那一战，你们两人中必有一人要死去？”

　　小鱼儿道：“我知道……我也知道燕伯伯不想我与花无缺多接触，是怕我到时候心软。”

　　路仲远道：“不错，我的确怕你心软。花无缺从小修习的是移花宫的上乘武学，他不过十八，但以他的武功，许多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恐怕都已不是他的对手，可见从小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所以他的武功深而精。而你从小被‘十大恶人’教导，他们又怎会把真正的武功交给你？所以你的武功杂而浅，若不是你后来得到了《五绝神功》，恐怕你的武功还在江湖末流。若你和他交手时，你心软了，那你就先输了。”

　　小鱼儿道：“与人交手最忌心神软弱，心软气弱，未战而先败。”

　　路仲远点头道：“不错，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便是这个道理，你既然懂，那么武学的奥义你已明白了大半。但你要知道，就算你明白这个道理却不一定能做到。我知道你佩服花无缺为人，花无缺与你的朋友黄蓉关系亲密，你对花无缺恐怕也有些朋友之谊，这种情谊在你与他生死对决时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你。我今天叫你过来，除了提醒你不可与花无缺深交，还有一事。”

　　路仲远举起他那把锈剑轻轻一挥，剑尖所指，远处几人合抱粗的大树“嘭”的一声裂开，路仲远道：“叫你过来，是想把《神剑诀》传给你。”

　　小鱼儿瞪大眼睛惊道：“传给我？”

　　路仲远道：“不错，我这一身武功原本就打算传给你，只可惜十八年前……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这话他是替真正的燕南天说的，十八年前，燕南天从草丛中抱起江小鱼时就打算好好培养他，将一身的武功都传给他，只可惜……不过现在也不晚，他现在将《神剑诀》教给江小鱼，也算是为他和花无缺那一战增加筹码。

　　“等等。”一道声音从林中传出。
　　小鱼儿和路仲远转头望去。

　　来人竟是黄蓉。

　　她轻轻落地，道：“燕伯伯，小鱼儿，我可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我是刚才听到一声巨响前来查看的，然后就听到燕伯伯说要传小鱼儿《神剑诀》。”

　　路仲远方才演示“神剑诀”，一剑劈开古木，古木折断落地，声响震大，黄蓉便是被这响声引来的。

　　小鱼儿道：“你刚才说‘等等’是想叫我不要学《神剑诀》？”

　　黄蓉点头道：“也不是叫你不要学，只是现在不学。”

　　路仲远道：“你莫非是为花无缺来的？”黄蓉与花无缺关系亲密，小鱼儿武功本就不如花无缺，若不学《神剑诀》，两人的差距岂不是难以弥补？

　　非是路仲远小人之心，实是黄蓉此言此举的确让人怀疑。

　　黄蓉秀眉一皱，委屈道：“燕伯伯，你这可误会我了，小鱼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难道会害他吗？《神剑诀》自然是一等一的剑法，可它却未必适合小鱼儿。”她转头对小鱼儿道：“小鱼儿，你以前学过剑法吗？”

　　小鱼儿道：“没有。”

　　黄蓉道：“无缺哥哥却是从小习剑的，剑乃君子之器，端方持重，小鱼儿性子跳脱，我看剑并不适合他。再说，任他天资聪颖，难道仅凭这一个多月便能在剑道上超过无缺哥哥么？若他在两人对战时用剑法，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路仲远沉思道：“剑道千万，剑法无穷，非是只有端方持重一类，但《神剑诀》厚重沉稳，也许的确不适合小鱼儿。”说到这，他不由忧心起来，那小鱼儿如何能在一个多月类迅速提高武功？

　　黄蓉对小鱼儿道：“小鱼儿，你难道忘记我答应苏樱什么了吗？她若能治好无缺哥哥，我就把《九阴真经》给她。她自己又不练武，她要《九阴真经》是为了什么？我现在给你也是一样的。”

　　路仲远疑惑道：“《九阴真经》？”

　　黄蓉道：“不错，《九阴真经》乃道家武学，是一本绝世神功，小鱼儿已有了《五绝神功》，得天下招式之精妙，若再修习《九阴真经》，那他的内力便能很快再上一层楼。”

　　黄蓉见路仲远面有犹豫，知他心中怀疑，便接着道：“我知道燕伯伯不能完全放心我，也不信真的有什么《九阴真经》，真的有什么绝代神功，那我现在背一段好了，《九阴真经》有天下武学总纲之称，其书言：‘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阴之清纯，寒之渊源。’这是这本书的总纲，燕伯伯觉得怎么样？可是一门当世无双的武功？”

　　路仲远昔年曾败于魏无牙之手，后来隐居，于武学一道一直研习不辍，他听黄蓉背来，似有醍醐灌顶之感，又似有幽昧艰深之惑，以他的见识，虽识得这的确是至高武学，但其奥妙精微，竟也一时不能明达。他叹道：“我虽从未听过《九阴真经》的名号，但这的确是一门当世无双的功法！”他又想，黄蓉将这样的武功赠给小鱼儿，她对小鱼儿的其心其情的确是一片真挚，而他却犹疑她的用心，不由倍感惭愧。

　　黄蓉见路仲远面有惭色，微微一笑，道：“这下燕叔叔该放心了吧？”

　　路仲远歉意一笑，道：“你和小鱼儿刎颈相交，倒是我狭隘了，是我对不住你。这《九阴真经》原是你的，《神剑诀》是我要传给小鱼儿的，如今你要将《九阴真经》交给小鱼儿，那由我做主，将《神剑诀》传给你如何？”

　　小鱼儿自然无有不同意的，《九阴真经》这分礼的确太大了，但《神剑诀》不是他的，他自然不好开口，他看向黄蓉，想她应下，但黄蓉却道：“多谢燕伯伯好意了，小鱼儿是我好朋友，他也曾赠给我《五绝神功》，再说，将《九阴真经》给他原本就是我对别人的承诺，我若再收了燕伯伯的《神剑诀》，那成什么样子了？”

　　黄蓉从小被父亲娇惯，她见路仲远怀疑她的用心，心中不快，小性发作，她知道就算他背了，她当面背诵《九阴真经》，除了证明自己，未尝没有让路仲远羞愧的意思。但她没想到路仲远如此坦荡大气，不但不自矜前辈身份，向她一个晚辈道歉，还提出将《神剑诀》给她，这让她佩服他的胸襟之外，不由感到惭愧。这《神剑诀》她是无伦如何也不能要的。

　　路仲远见黄蓉是真心拒绝，并非客气虚语，也不勉强，只将她的恩情记在心里，寻思日后报答，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我就将小鱼儿交给你了。”说罢，路仲远飞身远去。

　　《九阴真经》是一门至高武学，在黄蓉原来的世界，这本秘籍不知掀起了多少风雨，引得多少人拼命厮杀，而路仲远却走得这样干脆，黄蓉不由对他更加敬佩。

　　小鱼儿道：“你将《九阴真经》交给我，就不怕我超过花无缺，花无缺死在我手上？”

　　黄蓉笑道：“你能不能超过无缺哥哥还不一定呢，再说，就算是生死一瞬，你真能下手杀他吗？”

　　小鱼儿枕手靠在树上，透过树枝看向天空，“若真的到了生死一瞬，人会怎样选择，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连自己的说不准。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黄蓉走到他身边，用手指朝他的额头戳了几下，“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沉？还不快给我站好，开始学习《九阴真经》。你既然没有想法子避掉那场对决，不知道你肚子里打起了什么坏主意呢！”

　　小鱼儿咧开嘴角，又扬起了张扬神气的笑容，笑道：“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黄蓉扬起眉毛，得意一笑，“你总喜欢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但你的心思我可猜得一清二楚，你‘天下第一聪明人’的位子可要让人啦！”

　　小鱼儿轻轻一笑，伸手覆在眼睛上，遮住从枝丫里透来日光，也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绪，道：“《九阴真经》不是被王重阳得了么？你怎么知道《九阴真经》，难不成后来被你爹爹得了？”

　　当年华山论剑，王重阳为天下第一，得《九阴真经》，这些事黄蓉都曾跟小鱼儿说过，只是之后的事黄蓉就没说了。《九阴真经》也算是她们桃花岛灾祸变故的根源。

　　黄蓉道：“重阳真人虽得了《九阴真经》，但他不修习《九阴真经》，也不许门下弟子修习，后来重阳真人大限将至，怕武林因《九阴真经》再起祸端，命他的师弟老顽童周伯通找个无人处将《九阴真经》埋了，但老顽童在途中遇到了我父母……”

　　她母亲冯蘅也是古灵精怪的性子，知道他父亲想要《九阴真经》，便激得周伯通跟他父亲打赌，若他输了，便将《九阴真经》借给她母亲一观。周伯通见她母亲不通武艺，又想《九阴真经》高深难懂，被她看了也没什么，在她母亲言语一激之下，竟同意了赌约。周伯通哪里知道，她母亲虽然不通武艺，却有过目不忘之能，她的过目不忘便是遗传的她母亲。事后她母亲将《九阴真经》默出来，桃花岛便有了全本《九阴真经》。

　　后来《九阴真经》的下册被她父亲的弟子梅超风和陈玄风盗走，二人叛岛而出，他父亲一怒之下挑断其余弟子腿筋，将他们全部逐出师门，赶离出岛。她母亲为了安慰父亲，想将下册再默出来，但她母亲全然不通武艺，当时只是强记，后来又看了不少诗词闲书，哪里还记得全？费尽心力也只默出七八千字，而她母亲也因为心力交瘁，难产生下她后，自己却去世了。她父亲悲痛不已，立誓要根据《九阴真经》的上册推演创出下册，用全本的《九阴真经》来祭奠她母亲，否则绝不出岛。

　　黄蓉继续道：“后来我任性出岛，我父亲担心我，哪还顾得上什么誓言，他出岛找我，没想到反得到了全本《九阴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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