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41、桃花岛主

　　小鱼儿听了黄蓉的指示，片刻不歇地奔往山下。当时，黄蓉在他的手上写下一个字——一个“燕”字，她的意思是让他去找燕南天来。能和邀月一争长短的，这天下除了燕南天还有谁？

　　“小鱼儿……小鬼……”

　　背后忽听得几道唤他的声音，小鱼儿认出来是屠娇娇哈哈儿他们。但小鱼儿没有答声，而是继续向山下奔去。

　　此刻情况紧急，片刻不能耽搁。

　　虽有花无缺在，但花无缺真能阻止得了邀月吗？

　　“死小鬼！”阴九幽忽地飘荡急掠，抓住小鱼儿的肩膀。

　　小鱼儿只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这时，屠娇娇等人也匆匆赶到，他们都弯腰喘着粗气，显然累得不轻。

　　屠娇娇笑骂道：“小鬼，几个月不见，你这轻功是越来越好了，恐怕不输阴老九了吧！”

　　小鱼儿道：“各位叔叔伯伯，小鱼儿现在有急事，改天再和叔叔伯伯们叙旧。”说着，小鱼儿又要奔足离开。

　　小鱼儿此刻面容焦急，全无以往的嬉笑，看样子确有急事。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屠娇娇等人并不关心小鱼儿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算他错过了又如何？

　　阴九幽加大手中的力道，小鱼儿肩膀轻轻一缩，竟从阴九幽手上滑出，但屠娇娇等人已将他团团围住，就算挣脱了阴九幽，他想要离开也没那么容易。

　　小鱼儿终于回过神来，他刚才是关心则乱，他竟然把最真实的情绪暴露在十大恶人面前。他被他们养大，对他们的脾性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知之甚深。

　　他又恢复了往日嘻笑的模样，他道：“非是我不想和叔叔伯伯们叙旧，只是那个人约我见面，我真的是片刻也不敢耽搁。”

　　屠娇娇笑道：“是哪个人能让人这样听话？”

　　小鱼儿道：“那就是'第一神剑'燕南天。”

　　屠娇娇笑容一僵，强笑道：“他找你干什么？”

　　小鱼儿一脸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也是刚才有人传信给我，说燕南天约我一见。我还没有见过这传说中的第一大侠，正好去见见他的样子。听说燕南天似乎找我很着急，这会儿见我半天没到，他说不定已经来找我了，各位叔叔伯伯要和我一起见见他么？”

　　哈哈儿道：“小鬼，你不会骗我们吧？”

　　小鱼儿哼了一声，不高兴道：“各位叔叔伯伯要是不相信，大可和我一起去！”

　　屠娇娇等人对视几眼，都摇头道：“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话音未落，他们都已闪身不见。

　　屠娇娇等人深惧燕南天，不说见到他，就是听到他的名字也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小鱼儿故意提起燕南天，就是为了吓跑他们。他其实已经为他们向燕南天求情，燕伯伯答应他，只要他们不再作恶，就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其实不用向现在这样躲躲藏藏。但此刻时间紧急，他没有功夫解释那么多，他必须快点脱身。再者，也让他们多吃些苦头，以偿还燕伯伯这么多年所受的苦。

　　小鱼儿在屠娇娇等人离开后就继续拼命奔向山下。

　　另一边，邀月侧身闪过一枚石子，对那青衣人喝道：“你是谁？”她心中也震惊无比，她的“明玉功”已练到第八层圆满，天下几无敌手，百丈之内就算是飞花落叶也逃不过她的耳朵，而这个人的出现她竟毫无察觉，更重要的是她甚至看不出这个人的武功路数。

　　那青衣人不答，他立在枝头，右手手指屈起，对着邀月连弹三下，三枚石子直击她胸前“玉堂”“天池”“巨阙”三大要穴。

　　邀月秀眉微皱，实在想不出江湖上何时有这样一位高手，她翻身躲过这三枚石子，轻踏空中的一片落叶，挥掌向那青衣人直击而去。

　　这一躲一击只发生在一瞬，以花无缺的眼力竟只能勉强看清她的动作，邀月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他不由为那个青衣人暗暗担心。那青衣人使的这门功夫他曾见黄蓉用过，名叫“弹指神通”，他隐隐猜到这人的身份。他转头看向黄蓉，只见她愣愣看着那青衣人，目含泪花。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但结果总是好的。

　　那青衣人见邀月攻来并不慌张，在邀月要打到他时他轻轻一侧便避过，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拂向邀月右肘的“天井穴”。

　　这正是“兰花拂穴手”。
　　“兰花拂穴手”指如兰花，听着便颇为女气，似是女子功夫，但那青衣人使来气度闲适，不但不扭捏奇怪，反而风采潇洒，自然闲逸。

　　邀月与那青衣人在树梢上来来回回交了数招，斗了个旗鼓相当，虽不败于对方，但也胜不了对方。

　　邀月躲过青衣人的一掌，翻身后跃数丈，从袖中取出一柄墨绿色短剑，这柄剑剑长一尺七寸，花无缺脸色一变——这是“碧血照丹青”。

　　这把剑骤看之下平平无奇，但若多看两眼便会觉得剑气森森，逼人眉睫，连眼睛都难睁开。这是一把上古神兵，据说剑出炉后，天地俱为之变色，是一把不祥的凶器。传说或许不足为信，但这的确是一把足以切金断玉的利器。移花宫珍奇无数，这把剑却可以说是其中最厉害的神兵。

　　邀月冷声道：“这两个人是我邀月要杀的人，阁下是要与我为敌？”

　　那青衣人从树梢上落下，嗤笑道：“就是与你为难又如何！”

　　青衣人这句话说来该是面露讥笑，他的语气也明显表现了这一点，但他面色僵硬，表情全无，看起来古怪至极。

　　黄蓉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扑到那青衣人身上，抱着他放声大哭，叫道：“爹爹，你来找我啦……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青衣人正是黄蓉的父亲——桃花岛主，黄药师。

　　黄药师一手搂住黄蓉，一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原来他脸上带着一层面具，是以他的脸看起来才这样诡异古怪，这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黄蓉看着父亲，见他鬓边多了许多白发，面目也苍老了许多，哭道：“爹爹，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黄蓉早就为当初任性离岛而后悔，如今得见父亲自是高兴不已，可见到父亲这般模样，心下同样酸楚难受。

　　黄药师眼圈微红，搂着爱女道：“你这丫头，以后若真能听话就好了。”

　　黄蓉道：“爹，以后我永远乖啦，到死都听你的话。”

　　邀月这才明白，原来这青衣人竟是黄蓉的父亲。

　　父女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但此时强敌在侧，黄药师拍了拍黄蓉的肩膀，“你先去一边，等爹爹打退了敌人再与你说话。”

　　“嗯。”黄蓉笑逐颜开，乖乖退到一边。

　　黄药师拿起腰间的绿竹箫，与邀月对峙起来。

　　两人都没有动，但整个空气都为之一肃。

　　黄蓉远远站在一旁，也不由感到凝重和紧张，她虽对父亲的武功有信心，但邀月又岂是能小觑的？她站在那里，整颗心都提起来，只觉度日如年。

　　也不知是谁先动手，或许是同时动手，那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已交起手来，身影交错间，已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招式。

　　花无缺也不能。

　　他与黄蓉一样，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道身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大姑姑逼到这种境地。

　　移花宫一向以掌法“移花接玉”闻名于武林，关于剑法江湖上则未有听闻，但实际上移花宫的剑法也足以傲世群雄，江湖未有听闻，只是因为那些人还不配移花宫拔剑。

　　若单轮剑术，也许邀月的剑法不输燕南天的“神剑诀”。

　　邀月的“碧血照丹青”虽然没有出鞘，但能让邀月使用兵器的，恐怕至今也只有黄药师一人。

　　两人不知来来回回斗了多久，黄蓉的眼力更不上他们的动作，直看得头晕眼花。花无缺扶住她，道：“蓉儿，你先别看了。”

　　黄蓉摇摇头道：“不，我担心我爹爹。”

　　花无缺还要再劝，忽听有人道：“他们二人不相上下，就算再斗个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
　　“燕伯伯！”

　　“燕大侠！”

　　黄蓉和花无缺同时惊呼道。

　　原来黄蓉和花无缺全心全神地关注着黄药师和邀月，竟没发现燕南天，或者说是路仲远，什么时候来的。

　　路仲远现在的武功已不输十八年前的燕南天，他的眼力自是可以看清邀月和那个青衣人的动作，他观那青衣人的武功路数，和黄蓉分明同出一路，又听她说“我爹爹”，当即明白和邀月交手的是黄蓉的父亲。只是他没想到武林中还有这样一位高手，以往江湖中提起武功高手，排在最前面的永远只有两位，那就是燕南天和邀月，没有人认为有人能与他们二人一争高下，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如今看来，倒是他浅见了。

　　黄蓉对路仲远的到来并不奇怪，毕竟是她让小鱼儿去请的他，她环顾四周，问道：“小鱼儿了？”

　　路仲远道：“他担心你们，让我先来。”

　　黄蓉点点头，以小鱼儿的武功，的确还跟不上燕南天。

　　路仲远道：“不过他也来了。”

　　黄蓉随着路仲远的目光望去，见远处本来一道红色的影子，不是小鱼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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