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30、墙不能困

　　小鱼儿偷偷把慕容九带出秀水山庄，将她带到茅屋花海。

　　所谓花海，是一大片野花地，虽已是夏末，但此地野花依旧开得繁盛，在花海深处有一座茅草屋。慕容九痴傻后，意外流浪到此地，她见没有人，就住了下来。

　　夜空中，河汉清浅，清风温柔，花海上，流萤闪烁，翩翩舞动。

　　慕容九看到此地果然大为熟悉，她笑道：“我认得这里。”她向四周环望，道：“黑蜘蛛呢？他在哪儿？”

　　小鱼儿道：“你别急，黑蜘蛛很快就到了。”

　　小鱼儿所言不错，黑蜘蛛很快来了。黑蜘蛛是江湖上名声颇著的侠盗，区区一瓶解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算是在慕容家，他也很快得手，但他返回原处，却发现小鱼儿不见了。他又在秀水山庄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小鱼儿的踪迹，秀水山庄也没被惊动。他只能去小鱼儿可能会去的地方找他。

　　黑蜘蛛来到花海的小道，慕容九正站在檐下，她一看到黑蜘蛛就向他挥手，然后跑到他面前，道：“你是黑蜘蛛吗？你一定就是黑蜘蛛对不对？”

　　黑蜘蛛看着慕容九，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带着傻气的懵懂，她的眼睛里闪耀着激动和惊喜的光芒。黑蜘蛛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他突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好像又做起了梦。

　　慕容九的失踪很快在慕容家引起震动，张菁也发现她断肠散的解药不见了。她一直奇怪小鱼儿为何这么久还没来找她拿解药，如今九妹和解药一起消失，若说其中没有关系，谁能信？鬼都不会信。她怒抽了几道鞭子，大声喊道：“顾小妹，顾小妹……”顾人玉听到她的呼喊，匆匆跑过来，道：“怎么了？菁姐。”

　　张菁将她的猜测告诉顾人玉，顾人玉也认为她说得有理，他道：“只是江小鱼为什么要带走九姐？”

　　张菁气道：“我说你是不是傻？江小鱼和黑蜘蛛是好朋友，黑蜘蛛又对九妹一往情深，你说他为什么要带走九妹？舅妈还想让你娶九妹，我看你连九妹的头发丝都碰不上！”

　　顾人玉忙摆手，红着脸道：“菁姐，你别乱说。”

　　“我怎么乱说了！”张菁恨铁不成钢，瞪了顾人玉一眼，道：“你现在就跟我去找九妹，这次我一定要把江小鱼大卸八块！”说完，张菁挽了鞭子，向马厩走去。

　　顾人玉在她身后喊道：“菁姐，你等等我，我先去和二姐和三姐说一声！”说完，他轻叹一口气，低声道：“菁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不想娶九姐，九姐也不想嫁给我呢？”

　　慕容家“武林第一世家”并不是白叫的，张菁很快得到小鱼儿的位置，她红衣红马，带着顾人玉气冲冲地杀过去。

　　慕容九正坐在板凳吃包子，她脸上犹挂着泪痕，她时不时偷偷瞟一两眼黑蜘蛛和小鱼儿。小鱼儿和黑蜘蛛正在商量怎么逃脱慕容家的追捕。

　　再见到慕容九黑蜘蛛自然高兴，只是他很快清醒，他说他要把慕容九送回去。小鱼儿听后自然不同意，慕容九自己也不愿意，她就想跟着黑蜘蛛。黑蜘蛛不同意她就哭，就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小鱼儿不管，黑蜘蛛只能自己哄她。黑蜘蛛试着跟她讲道理，他道：“你是慕容家的九千金，只有慕容家才能治好你的病，你回到慕容家会有很多人爱你，你会有很好的生活……”慕容九依旧哭，她也不在意哭得好不好看，小孩子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呢？她边哭边道：“我不要，我不会开心的……我不要……”以前慕容九也哭过，轻轻一哄就好了，但这次黑蜘蛛怎么也哄不好她。

　　小鱼儿道：“老黑，你看到了吧，是慕容九也想跟着你，她虽然脑袋记清楚，但她心里是记得的。你难道就一直让她这么哭下去吗？”小鱼儿见黑蜘蛛还是犹豫，他对慕容九道：“小傻啊小傻，你看着呆呆傻傻，没想到有人比你还傻，心里爱得要死，却死命把你往外推，这不是让两个人都难过吗？你哭吧，哭瞎了，哭死了，就让某个人后悔去吧！”

　　慕容九哭得更大声了。

　　黑蜘蛛没办法，只得道：“先让她跟着吧。”他又轻声去哄她，慕容九这才不哭了，黑蜘蛛问她饿不饿，她点头，黑蜘蛛又给她热了中午剩下的包子。

　　“江小鱼，你出来！”外面传来一道娇喝和“哒哒”的马蹄声。

　　小鱼儿惊起，道：“是小仙女！老黑，你带慕容九走，我去引开她。”

　　黑蜘蛛道：“还是我去吧，我轻功好。”

　　小鱼儿拉起慕容九的手放到黑蜘蛛手上，道：“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小鱼儿把他们二人推到后门，打开门，把他们推出去，道：“你们先躲出去，藏起来。”说罢，小鱼儿关上门，推开正门，喊道：“小仙女，我小鱼儿在这呢，不过我可要跑了。”小鱼儿立刻骑上他的驴，朝和黑蜘蛛相反的方向跑去。

　　自此，小鱼儿开始了躲避张菁的大逃亡。

　　且说黄蓉这边。

　　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

　　黄蓉坐在石桌前，目光看向围墙外的碧空和青山，双眼转动，思考着逃出去的办法。她自被邀月抓到这座山寺后，再没见过邀月，怜星倒来看过她一次，只是之后再也没来过。怜星告诉她，等花无缺杀了江小鱼后，邀月就会放了她。她问怜星为什么邀月宫主一定要无缺哥哥杀小鱼儿，怜星叹了口气，并不回答。黄蓉知道，其中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又问怜星知不知道小鱼儿的母亲。怜星说：“她是移花宫的一个宫女，叫花月奴。”怜星只告诉她这一句，不愿再多说一个字。怜星走时，说还会来看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后一直没来。

　　黄蓉目光又扫过身后的那两名移花宫宫女，她们站得端正，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连眼珠也一动不动。这是邀月派来看着她的人，这两人就像是冰雕的偶人，一天到晚，她们脸上就一个表情，而且出了必要的话，她们绝不会再说一个字。她也曾叽叽喳喳和她们说过话，攀过关系，但她们全程不理她，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从她们身上，她没套出一个字，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没问出来。

　　黄蓉心道：“这两人不论吃饭睡觉，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先前试过她们的功夫，对付一个我尚且勉勉强强，对付两个定是不能，寺院外也有人守着。”忽的，黄蓉脑中精光一闪，她微微一笑，双眼转动，甚是灵动。

　　暮色四合，黑夜苍茫。

　　黄蓉指着其中一个宫女道：“我饿了，你去给我端盘点心来，要百花糕，我中午吃的那种，要现做的，不要不新鲜的。”

　　那宫女屈身一礼，依言而去。

　　黄蓉又对剩下的那个宫女道：“我渴了，你给我倒杯茶。”

　　宫女屈身一礼，上前倒茶。

　　茶就在黄蓉面前的桌子上，她可不是想喝茶。那宫女低头倒茶时，黄蓉忽的用“兰花拂穴手”往她后颈椎骨的“大椎穴”拂去，这是人身手足三阳督脉之会，那宫女登时手足酸软，茶杯脱手，掉到了桌子上，不待那宫女惊呼出声，黄蓉又伸手向她后颈“哑门穴”和右腰下“志室穴”戳去，那宫女立时栽倒。

　　黄蓉不再管她，推门出去。

　　到了厨房，黄蓉走进去，道：“糕点好了么？我要饿死了。” 那宫女道：“快了，蒸着的。”黄蓉走近，道：“我瞧瞧，你别是哄我。”黄蓉伸出右手去揭锅盖，只是她手要碰到盖子时却突然一转，向那宫女拂去。宫女向后一仰，黄蓉这突然一下竟被她避了过去。黄蓉见此，右手不退反进，立刻朝宫女的脖颈横削过去，她掌风虎虎，如一柄利剑，极为锐利，她左手也不闲，同时使出“兰花拂穴手”向对方腰下“至室穴”拂去。

　　宫女心道不好，先前一下她本就躲得匆忙，不待她站定，后招又已袭来，黄蓉这两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如何避得开？她身子立刻向右偏去，躲过黄蓉的剑掌，只是她腰上的穴位是如何都躲不了的了，登时被黄蓉拂中，瘫倒在地。黄蓉立刻点了她的哑穴，跑到门口，向外探去，见外面没人，把门关上。她和那宫女换了衣衫，然后把油和酒泼向四周，一把火点燃。

　　火遇油爆燃，她立刻跑出去，微微改变声音，大喊道：“不好了，着火了，黄姑娘困在里面，快来帮忙！”喊晚她就躲在暗处，不动声色。

　　其它宫女立刻赶来，一宫女在厨房门口向里查看，她指着里面道：“黄姑娘在那里！”众人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一人倒在地上，头发散乱，面容瞧不清，看那衣衫确是黄蓉。

　　黄蓉是大宫主交待要看好的人，众宫女不敢丝毫有误，她们也顾不得着火的原因，忙道：“快，打水救火！”“你和你，去把衣服打湿！”“快呀！”

　　黄蓉见她们忙成一团，偷偷转身离开，向大门走去。

　　门口依旧守着两个宫女。黄蓉微微低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其中一个宫女拦住她，道：“你怎么有些眼生，抬起头来。”黄蓉低头不语，她双臂忽的内弯，手肘向前，似箭般向宫女胸口撞去。这正是她父亲所受的“灵鳌步”。

　　这两名宫女守在此处，武功自然不弱，那宫女足尖一点，登的向上跃去，避过黄蓉这一击。黄蓉一击不中，心中遗恨慢了一拍，心道：“我若不能快点脱身，等其她宫女来了，再是跑不了的。”黄蓉立刻变招，左掌“回风拂柳”，右掌“星河在天”，左轻右重，劲含刚柔，同时向宫女二人攻去。

　　这两名宫女已认出黄蓉，知她这是想逃，两人对望一眼，心意互通，一人出拳，一人出掌，也向黄蓉攻去。

　　黄蓉冲到她们二人面前，却忽的收掌转身，背对她们。那两个宫女心中惊疑无比，不敢伤黄蓉性命，也欲收手，只是招已发出，如覆之水，岂可挽回？

　　这是，救火的宫女也已赶来，她们已发现厨房里的人不是黄蓉，黄蓉不见了，特来拿她。她们赶来时，正见那两个宫女要击中黄蓉的后背，不由大喊出声：“快住手！”她们想要跃上抢救，只是如何来得及？但见宫女的拳掌已击中黄蓉背心，却见她们手掌立即收转，大声怪叫。而黄蓉已乘着她们这一拳一掌之势飞上墙头，跃入夜空。远远听得她清脆的笑声不绝，似乎全未受伤。众人料想宫女这一拳一掌击出时力道必巨，但不知如何，她们手掌拳头甫及对方身子，立即迅速异常的回缩，竟似掌力拳力来不及发出。

　　众人一凝神间，但听得那两个宫女痛叫连连。她们举起手来，手上鲜血淋漓，只见一人掌中、一人掌背竟给刺破了十多个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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