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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静宫中 ...

  •   江玉郎要紧牙关,额上青经直突,豆大的汗水不停滑落,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浸湿。江别鹤紧皱眉头,快速给江玉郎上止血药和只止痛药,他道:“玉郎,暗器不见了。”江玉郎一听,双眼一白,竟昏了过去。

      江玉郎醒来时天已大黑,江别鹤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道:“玉郎,你现在还痛吗?”

      江玉郎知道江别鹤问的是毒,摇头道:“现在不痛了。”

      江别鹤又问:“你确定花无缺他们没发现是你?”

      江玉郎道:“孩儿确定,孩儿为了防止被花无缺发现,特意绕了几圈才回来。”

      江别鹤点头,道:“你做得不错,考虑的很周全。如今花无缺定已怀疑我们,你今夜就离开,去把镖银藏好,再者,你所中暗器甚为古怪,为父纵横江湖多年,竟闻所未闻,你去外地找个大夫看看,在镇江寻大夫,定会被花无缺查到,抓到我们的证据。”

      江玉郎颜色一变,道:“爹,我不会死吧?”

      江别鹤皱眉沉思,道:“这毒算不得多么猛烈,哪有这么容易死?”

      江玉郎仍白着脸,并没有因为江别鹤的话而宽慰多少。

      “玉郎,你留在镇江只会被花无缺找到,死得更快!”江别鹤沉声道。

      江玉郎立刻明白过来,点头道:“爹,你放心吧,孩儿明白了,孩儿定不负爹爹所托。只是爹,那花无缺怎么办?难道任由他查下去吗?”

      江别鹤微微一笑,道:“只有死人才是没有威胁的。”

      江玉郎一惊,失声道:“爹,你是想……可你不怕得罪移花宫吗?”

      江别鹤起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三清铃,他轻晃铃铛,道:“杀花无缺的是十大恶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江玉郎笑道:“不错,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日一早,花无缺和黄蓉出发去往城郊的天静宫,还没到山顶,他们就在道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和昨日一模一样的红叶,来到山顶,更是有一大片这样的林子。虽是夏天,但树上的叶子竟已全红了,地上也落了许多,这样的一片红树林,竟煞是好看。

      天静宫就建在这样一片林子中,他们站在天静宫门口,抬眼望去,只见屋顶破败,牌匾腐朽,蛛网层结,灰尘尺厚,不知荒废多久了。天静宫是一座道观,听人说原本也香火鼎盛,只是不知何故,竟忽的落败了。

      花无缺和黄蓉推门进去,来到大殿,大殿中也是一副脏乱破败,殿中供奉的三清祖师像漆箔凋落,满是灰尘。

      两人分头在殿中四处查看,忽的,黄蓉道:“无缺哥哥,你看!”

      黄蓉指着角落的一张小木桌,上面有几个碗,还有一盏烛台,都没什么灰尘,她道:“这里有人住过!”

      花无缺走过来,他在桌上捻起一根白发,黄蓉不由叹道:“好粗的白发。”花无缺道:“这应该就是杀害双狮镖局满门的凶手留下的。”

      “丁零零——丁零零——”突然传来阵阵三清铃的声音。

      还不待花无缺和黄蓉探清声音的来源,只听“嘭”的一声,原本就破败的窗户彻底裂开,一道身影疾窜而入,身似利箭,向他们袭来。

      花无缺立刻推开黄蓉,也来不及将剑拔出,就直接挥剑挡去。

      只见来人衣衫脏污破旧,满头白发披散,手持一把大刀,双目如鼓,隐隐泛着红光,迸射着冲天戾气。他简直不似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罗刹 。

      花无缺格剑挡住他这一击,然后立刻抽剑刺去,和他对打起来。黄蓉拿出玉箫,想要上前帮忙,可她从前学武总是贪玩,花无缺和白发人的武功都高出她许多,一时她竟插不进手。

      花无缺和白衣人从屋里打到屋外,那白发人力气极大,招招蛮横,透着股疯狂的架势。花无缺和他过了二十多招,突然白发人点足跃起,举起大刀,直向花无缺劈下,花无缺也横剑挡去,他运转起“明玉功”,将内力灌注到剑上,二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白衣人凌空挥刀,本就占据地利,再加上他本身就身怀巨力,一盏茶之后,花无缺手臂微弯,竟隐隐有支持不住的架势。黄蓉在一旁看得焦急无比,忽的,二人的刀剑齐齐震落,从手中掉到地上,花无缺后退数步,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显然是受了伤,而白发人不过后退两步就稳稳站定,看起来全然无事。

      黄蓉再顾不得,她持箫向白发人攻去,内力在箫中激荡,激起缕缕箫音。黄蓉招式优雅,看着俊雅花俏,但其实杀机暗藏,她以箫为剑,专刺对方胸膛大穴,她连使数招,翩如鸿影,正是玉箫剑法中的“箫史乘龙”、“金声玉振”、“棹歌中流”。“玉箫剑法”是黄药师自创的一门得意功夫,剑式潇洒俊雅,是一路自玉箫中化出的剑法,剑招精微奥妙,敌人唯觉周身要害皆被剑尖笼罩。但黄蓉功力尚浅,虽对“玉箫剑法”的奥秘窍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实发挥不出这套剑法的真正威力。

      黄蓉身法灵巧,变招极快,但她内力不深,竟一招未中。忽的,白衣人一拳挥出,黄蓉登感不妙,拳还未至,她就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她忙的翻身后退,险险避过。若不是她身法灵巧多变,此刻怕是受了重伤。

      花无缺见此,怕白发人再向黄蓉出手,他立刻运起双掌,跃身而起,主动出击,向白发人攻去。白发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花无缺吸引,又和花无缺动起手来,花无缺用的掌法正是“移花接玉”,白发人也不去捡他的刀,握紧双拳,就朝花无缺打去。白发人的拳脚招招威猛霸道,透着股蛮横的狠劲和疯狂,花无缺的这套“移花接玉”自入江湖以来还未逢敌手,但他才受了伤,此刻和白发人交起手来已觉力不从心,几招过后,白发人一拳击来,他竟躲闪不开,他挥掌去挡,想化掉对方拳上的劲力,但二人内力一相接,白发人左拳也登的击出,他这两拳刚猛霸道,花无缺竟来不及变招就被击飞出去。这白发人竟硬破了他“移花接玉”。

      这自然不是花无缺对“移花接玉”掌握得不熟练,也不是“移花接玉”不如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实是因为“移花接玉”是一种后发制人的功夫,需要提前精准判断对手功力的走向,然后借力打力,因此“移花接玉”对使用者的眼里、经验都有极高的要求。这白发人用的拳法名为“疯狂一百零八打”,拳法蛮横霸道,装若疯癫,试问常人又怎么能判断一个疯子下刻的动作呢?

      黄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惊呼一声,又气又急,但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无缺被击飞,倒地吐血。

      花无缺撑地欲起,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但白发人并没打算因此住手,他又抬起臂膀,握起拳。这是打算乘胜追击,要花无缺的命。白发人飞身出拳,拳势刚猛,激起地上的落叶。

      黄蓉也顾不得其它,她飞身冲去,站在花无缺面前,张开双手,花无缺张目欲裂,叫道:“不要!”

      那一拳直直打到了黄蓉的后背上,黄蓉立刻倒地吐血。花无缺扑上去,他跪在地上,小心的扶着她。他的眼里已流下了泪水,急道:“蓉儿,你没事吧?”

      黄蓉勉强摇摇头,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花无缺认得这个瓶子,他急忙接过,从里面倒出两粒“九花玉露丸”,喂给黄蓉吃下。黄蓉按住花无缺塞住瓶塞的手,道:“你也吃。”花无缺依言也服了两粒。他怕那个白发人再出手,抬头戒备起来。

      但白发人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那双凶悍的眼睛里竟红光消退,杀性大减,反而透着股茫然。他右手的拳仍呈握着的姿态,只是上面鲜血淋漓,被扎了十多个小孔,他的拳本就颇为硕大,这样扎了孔,流着血,看着颇为可怖。

      黄蓉服下药丸后,运转功力,在全身行了一个大周天,已好受很多,她和花无缺互相搀扶,站了起来。

      本来以这一拳的威力,不说立刻要了黄蓉的命,至少也要要大半条,但她此刻看起来,哪里像伤重不治的样子?反倒是那白发人,他的手看起来伤得不轻。

      原来是黄蓉外衣内贴身穿着一套软甲,这软甲不但刀枪不入,而且生满了倒刺,就同刺猬一般。这正是桃花岛的镇岛之宝——软猬甲。 这软猬甲,刀枪不入并可防御内家拳掌,而且满布倒刺钩,如肉掌击于其上,必为其所伤。谁要是打她一拳,踢她一脚,就够谁受的!这件软甲原是是黄药师送给妻子冯氏的定情之物,后来冯氏去世,黄药师就把它交给了女儿黄蓉。

      花无缺和黄蓉见白发人站着不动了,都暗自疑惑,又想起之前听到的古怪铃声,随即明白过来,这人是被人用铃声控制的。

      控制白发人的正是江别鹤。多年前,江别鹤被人追杀,眼看要丧命当场,却突然冲出一人救了他。救他的正是这个白发人。这个白发人其实是“十大恶人”之一的铁战,铁战和轩辕三光一样,位列“十大恶人”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轩辕三光好赌,而铁战是好战,因动起手来六亲不认,见人就打,故绰号“狂狮”,被列入“十大恶人”,但铁战虽然好战,手上却没有人命。因此不少人认为铁战的作恶程度不能名列‘十大恶人’之一,只是拿来凑数。

      铁战救了江别鹤,江别鹤自称感激非常,邀铁战去家中做客,他实则恩将仇报,在酒水中下药制服了铁战,并在他脑中封入三根金针,用三清铃控制他。铁战武功高强,多年来,成了江别鹤手中的一把利刃,双狮镖局灭门案就是江玉郎控制他做的。

      刚才他一拳虽击中了黄蓉,实际一甫及对方身子,就立即迅速异常的回缩,拳力更本没有完全发出。黄蓉之所以受伤颇重,一是因为他力气极大,单靠蛮力就能击伤对手;二是当时情况紧急,黄蓉根本来不及防备。

      适才铁战被黄蓉的软猬甲一扎,右手剧痛难当,是以赶快缩手,也正是这剧痛,竟让他头脑有些清醒起来。

      “丁零零……”又是三清铃的铃声传来。铁战皱眉,眼中的红光时隐时现。
      黄蓉心道不好,立刻举起玉箫,吹奏起来。箫音乍起,婉转悠扬,铃声被淹没无声。

      花无缺转向铃声传来的方向,抬脚震起地上的石子,双掌一挥,五六枚石子瞬间击向墙头上的蒙面黑衣人。

      但花无缺刚才已受了重伤,那几枚石子虽然劲急,又哪比得上他全盛时?那石子都被黑衣人躲了过去,黑衣人将内力注入铃铛,又摇起铃铛来,这一次铃声更大,隐隐有盖过箫声的趋势。

      黄蓉见此,道:“无缺哥哥,封住耳朵。”黄蓉又吹起箫来,但此时的曲调已和向前大不相同。她也在箫声中灌入内力,箫声更加悠扬明亮,婉转动听。花无缺依言封耳,戒备着黑衣人。

      黄蓉的曲子起先如大海浩淼,万里无波,但随着远处潮水缓缓推进,渐进渐快,而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天。曲子吹到此处,已压住了铃声,铃声隐隐,快已不闻,但黄蓉并不罢手,曲意更加汹涌,似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

      黄蓉吹到此处,箫声已全盖过连铃声,江别鹤本想加大内力的注入,再与黄蓉斗上一斗,但他运功时竟然心神恍惚,功力凝滞,花无缺本就一直在关注黑衣人,他抓住机会,又是三枚石子向江别鹤射去,这次江别鹤没能躲开,一枚打中了他肩膀,一枚打中的他手腕,三清铃一抖,竟险些从他手中掉落。江别鹤自知大势已去,也不恋战,转身就掠下墙头,消失不见。

      黄蓉这才停下,但旁边的铁战却传来低沉而压抑的怒吼,他紧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红光,他神色痛苦,用左手猛锤着脑袋,似在压抑着什么。

      原来黄蓉所吹的“碧海潮生曲”,以内功催动此曲,短时间内可乱人心神,刚才她虽以此曲乱了江别鹤心神,让他运功凝滞,但也让铁战心神混乱,又有要发狂的迹象。花无缺见此,忙上前封住铁战周身大穴,又点了他的睡穴,让他暂时昏过去。

      黄蓉再支持不住,“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晃,竟昏了过去。“蓉儿——”花无缺忙扶住她,去探她的脉搏。原来黄蓉本就受伤颇重,刚才又强运功力催动“碧海潮生曲”,能撑到现在全靠一股心气,如今黑衣人败逃,白发人被制服,心神放松,那口气一散,反而撑不住了,竟吐血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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