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17、移花接木

　　小鱼儿笑道：：“自然是有事的时候将你做姐姐一般尊敬，没事的时候将你做妹妹一样疼爱！”

　　“我才不要做你妹妹！”又是一声清脆甜美的笑语。

　　那声笑语话音未落，只见夜空中飞下一位衣裙翩跹的少女，她眉眼带笑，双眸甚是明亮，里面像是有一条粲然的星河在灿灿生光，她轻轻的落到地上，院中烛火带着几分昏暗的明亮，照在她脸上，更显得她姿容无双，娇美无比。

　　正是黄蓉。

　　她走到花无缺身边，道：“无缺哥哥。”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澈甜美，又是那温柔婉转。

　　众人都呆站着，也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似乎怕惊扰了什么美梦。

　　花无缺道：“蓉儿。”他的声音温柔又低沉，里面似乎酝酿着无限的柔情蜜意。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心中都不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遗憾，遗憾那道甜美的声音唤的不是自己。

　　“你还不快撕开江玉郎的伪装！”她这句话是对小鱼儿说的，但她面对着的人是江别鹤，她是在防备江别鹤偷袭小鱼儿。她继续又道：“无缺哥哥，我们先揭开事情的真相。”

　　“好。”花无缺道，他站在黄蓉身边，与她一起面对江别鹤，但他回答时的目光看向的却是小鱼儿，虽然他很快将目光移向了江别鹤。

　　小鱼儿只觉花无缺目光冷冷，似乎穿透了黑夜和帷幕，已将他整个人看穿。他有一种直觉——花无缺认出了他。哪怕黄蓉没有喊他的名字，哪怕花无缺只见过他一次，哪怕他戴着斗笠，哪怕他特意改变了他说话的声音，但花无缺认出了他。他确定。

　　小鱼儿心里突然有些发毛，但此时已由不得他细想，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小鱼儿已掠到了江玉郎身边。

　　江玉郎自然不会让小鱼儿轻易得手，他运起五绝神功与小鱼儿打起来，只是他的膝盖之前被黄蓉用暗器打中穴道，此刻仍是站不起来，他拼命的挥动双掌，道：“你们这是栽赃陷害！你们卑鄙！花无缺，我原本敬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是非不分！”

　　黄蓉立刻回道：“谁是谁非，等揭开了你脸上的易容再说！”

　　很快，一声“兹啦”声中夹杂着的惨叫。

　　是小鱼儿直接撕开了江玉郎脸上的人皮面具。

　　众人都将目光盯在他们二人身上。

　　“真的是江玉郎！”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真的是！”众人都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有不少人甚至偷偷打量起了江别鹤。

　　“玉郎，怎么真的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别鹤惊讶道。他的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沉痛，语气也是悲痛又不可置信。仿佛他真的是才知道。

　　江玉郎道：“爹，我是怕铁无双狗急跳墙，找来帮手颠倒黑白，所以孩儿才易容成轿夫，以防万一，防止有人在暗中混水摸鱼。你看，孩儿所料果然不错！他们都是铁无双找来的帮手！”

　　江别鹤道：“玉郎，你说的可是真的？”

　　“爹，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铁无双杀镖师，劫镖银的事本就是证据确凿，他因为心虚，今晚又绑架了段老爷，把他关到猪圈折辱，这是大家都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吗？大家不要被这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小人所迷惑！”江玉郎朗声道。他说得正气又无畏，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许多人听了都点头窃窃私语，似在认同江玉郎的话。

　　这时，江别鹤道：“玉郎年纪虽小，却素有一颗侠义心肠，若他真的贪图段老爷的镖银，在第一次镖银被劫后，他大可杀了那些强盗，将镖银藏起来，也没有人知道镖银在他手里，诸位想一想，他又为和要将镖银还回去？”

　　众人都觉得江别鹤说得有道理，况且铁无双是真凶一事本就有确凿的证据，他今晚又绑了段合肥，铁无双是凶手，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江别鹤又对小鱼儿道：“这位小兄弟，你口口声声说我儿易容成轿夫，是为了行不轨之事，那你呢？你可敢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小鱼儿自然不敢，这里有一个要杀他的花无缺，更何况他来自恶人谷，只这一条，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但小鱼儿还是取下斗笠，他飘荡在江玉郎身边，语气森森，诡异阴寒，他道：“江玉郎，我死得好惨！”

　　十大恶人之一的阴九幽最喜欢扮鬼吓人，号称“半人半鬼”，小鱼儿此时所用正是从阴九幽那里学来的轻功身法。

　　江玉郎瞪着眼睛，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有人发出了惨叫，那人吓得滚到地上，惊恐喊道：“鬼啊！有鬼！”

　　正是那位要杀铁无双的弟子洪示。

　　众人只见小鱼儿披头散发，在空中飘飘荡荡，当真如鬼似魅，他白眼朝天，似含着冲天的怨恨与阴森。看一眼，都让人怕到心里，也冷到心里。小鱼儿边飘边喊：“江玉郎，你早就和铁无双的这个弟子勾结到了一起，就是因为我听到了你们下毒害赵全海和厉锋，你就杀了我！江玉郎，你还我命来！”

　　至于小鱼儿的脸，上边尽是煤黑，哪还看得清原来的样子，更何况他此时这般如厉鬼冤魂，又有谁会去仔细看他的样子。

　　小鱼儿在江玉郎身边飘了一圈后又重新戴上了斗笠。

　　铁无双在调解赵全海和厉锋的矛盾时，洪示曾在后厨和江玉郎密谋，小鱼儿当时正扮做厨子，江玉郎却并不避着他，江玉郎在和洪示说完后，他突然点向小鱼儿后背的“神枢穴”。“神枢”乃人体死穴之一，中之必死。小鱼儿不闪不避，倒在了地上，仿佛死掉了。

　　其实小鱼儿在江玉郎出手前就用《五绝神功》上的“移穴大法”，将他的穴道向旁移了半寸。

　　小鱼儿扮做厨子时，时间紧迫，他来不及细细易容，只在脸上涂了黑煤，虽做得简陋，但他又改变了自身的气质，已教人认不出。所以江玉郎和洪示至今只以为死了个普通厨子。他此时的装扮和扮厨子时差不多，脸上的煤黑和他“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再加上他的话，所以江玉郎和洪示只以为真的是那个厨子的冤魂来报复。

　　洪示在地上又滚又叫，他因为惊恐而剧烈地颤抖，他喊道：“不关我的事，是江玉郎杀的你！不要来找我，找江玉郎！”

　　江玉郎和洪示虽然被唬住，但江别鹤却坚信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若世上真的有鬼，他怎么到现在还安然无恙？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江别鹤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说罢，他出手向小鱼儿攻去，两掌齐发，都用了十成十的力。

　　“小心！”黄蓉惊呼出口。

　　江别鹤出手极快，力道又猛，小鱼儿自知这一掌他是避不开的，于是不闪不避，双掌对上江别鹤。江别鹤先前与小鱼儿交过手，知他武功虽不错，却远不是他的对手，本以为小鱼儿会被他一掌振飞，没想到小鱼儿不过只是右脚后退了小半步后就不动了，竟与他双掌相抵，僵持起来。

　　江别鹤心中惊疑，疑心小鱼儿刚才与他交手时是否有所保留，但他没有收掌，一是他若不在此时击毙或者重伤小鱼儿，小鱼儿一定会继续为铁无双翻案，让他的计划毁于一旦；二是他身为“江南大侠”，若连一个无名之辈都打不过，岂不贻笑大方？

　　黄蓉对小鱼儿能接下江别鹤这全力一击同样震惊，小鱼儿的武功她再了解不过了，他虽因为《五绝神功》而功力大进，但比之江别鹤还是多有不如。黄蓉仔细观察小鱼儿表情，见他脸上没有半分勉强。她又见小鱼儿的双脚陷进了泥土中，甚至有越陷越深的趋势，忽的恍然大悟——这是《五绝神功》中的“移花接木”。

　　《五绝神功》虽是讲究内外兼修，但更偏向外用，记载的一招一式都是普天之下各门各派中最最隐秘的精华技巧，不光让使用者能极致的施展，更重要的是每一招都有所变化，掺杂了其他门派的精髓。最最重要的，是它在这些不同形态的招式过渡上，手法极为巧妙自然，一点也不生硬死板，看上去会让人觉得这所有武功本来就是一整套功法。融会贯通之后无论哪一派的招式使出来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慢慢浑然圆通就能再无破绽。在招式提纯变精的同时，内力也是成长变强更加迅速。

　　小鱼儿这一掌只是一招普普通通的“移花接木”，但到了他手中，竟已化腐朽为神奇，他将江别鹤打他的掌力尽数移到了脚下，所以他的双脚才会陷进泥土里。

　　花无缺也注意到了小鱼儿的双脚，小鱼儿所使用的武功借力打力，竟然很像移花宫威震天下的“移花接玉”，他心中怀疑，莫非江小鱼不知从何处偷学到了移花宫的武功？随即他又自我否定，这不是“移花接玉”，虽然很像，但终究有不同之处。

　　这招“移花接木”原本只是江湖上二流的招式，但经过天地五绝的提纯变精，威力大大增加，竟已和移花宫的“移花接玉”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其实这只是因武功进入某一阶段后，便有些地方大同小异。

　　“移花接玉”号称天下第一掌法，若是花无缺来接江别鹤这一掌，他不但能轻松化解江别鹤的掌力，还能反伤江别鹤，“移花接木”虽然比之以往威力大增，但比之“移花接玉”还是多有不如，小鱼儿只能将江别鹤的内劲转移，并不能化解，两人僵持许久，他其实已经快坚持不住。

　　这时，黄蓉忽的开口道：“江别鹤，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没有证据了吗？我告诉你，我们其实对你关注已久，前段时间的‘燕南天藏宝图’之事就是你策划的，你做了许多张藏宝图，暗中散发，引得无数江湖人相斗至死，你特意将藏宝地点设在峨眉派禁地，一是神锡道长声望胜过你，二是峨眉乃江湖重派，高手不少。若在峨眉发生争斗，无论是峨嵋派还是去寻宝的人，都会伤亡惨重，说不定还可以除去排在你前面的神锡道长，是不是？”

　　江别鹤听后心中惊怒，但又想这说不定是黄蓉的诡计，所有的证据都已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他不必怕。黄蓉定是有意引得自己愤怒惧怕，只要自己内力运转微有不顺，这个斗笠人便可趁机收掌逃脱，因此他并不答话，仍旧专心与小鱼儿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