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与芙蓉》秦采音

10、漏网之鱼

　　四人去猜了灯谜，又去瓦子中看了回傀儡皮影，将灯会上有趣的，诸如放河灯、放孔明灯、游湖……这些都玩了个遍，因此回到客栈时早过了午夜。

　　回到房中，黄蓉取下头上的朱钗，躺在床上，在脑中演练了一遍她的计划，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花无缺已经上床歇息，她轻轻起来，拿出一把匕首，在她的左腕上一刀划下。血滴在床前的木板上。

　　她又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用劈空掌隔空打翻木桌旁的木凳，只听木凳“哐啷”倒下，而黄蓉已跃入黑夜。

　　花无缺在木凳倒下时就惊醒，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批了外衣就往黄蓉房间赶去，他敲了敲房门，道：“蓉儿，你还好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

　　花无缺道了声“得罪”后推开房门，他环视一眼，只见木凳倒下，没有见到人，他走进去，见床上被褥凌乱，木板上有一滩血，花无缺立刻脸色大变，喊道：“蓉儿……蓉儿……你在吗……”他又见窗户大开，跑过去一看，外面黑夜森森，没什么异常。

　　这时，荷露荷霜也赶来了，道：“公子，可是黄姑娘出了什么事？”

　　花无缺忙把外衣穿好，边穿边道：“荷露荷霜，你们先看看房中有没有少什么东西，黄姑娘不见了，我先去找，你们后来。”说着，他已跃窗而出。

　　天将破晓时，花无缺回到了客栈，他神色疲惫，脸上也没了往日的温和，他站在黄蓉房间里，将地上那盏玉兔莲花灯捡起。他想起昨晚黄蓉叫他“无缺哥哥”时的模样，想起他承诺会保护她的时候，他眉头紧皱，低念一声：“蓉儿。”

　　荷露荷霜也赶了回来，她们道：“公子。”

　　“可有什么发现？”花无缺问。

　　荷露答：“黄姑娘房中没少任何东西，衣服，银钱，还有昨日黄姑娘戴的朱钗，一样都没少。应该是昨晚黄姑娘入寝后来的歹人。地上有血迹，只是不知道是黄姑娘的还是歹人的。我和荷露荷霜在街上也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虽这样说，但其实大家都明白，那血迹应该是黄姑娘的，若是歹人的，那黄姑娘也不会被掳走了。只是黄姑娘机灵无双，她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这么轻易就伤了她，还将她掳走，她甚至连呼叫都来不及。

　　花无缺拧眉沉思，他昨日也没找到任何线索，他道：“蓉儿说过，她有个仇人，那人可能在镇江，我们现在就去镇江。荷霜，你先留在此地继续追查，我和荷露先赶去镇江。”

　　荷露刚要答应，却猛然想到大宫主的命令，她脸色一变，道：“公子，我们要不要先去杀了燕南天？”

　　花无缺道：“来不及了，蓉儿生死未明，我们又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荷露一想燕南天已经废了，想杀他随时都可以，而黄姑娘的事却刻不容缓，便不再反对。虽然她的反对对公子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黄蓉自昨夜离开客栈后，便一直躲在郊外。天光大亮，三匹马从新郑疾驰而出，黄蓉一看，是花无缺和荷露，还有一匹空马被荷露牵着，是她的小白菜。

　　昨夜，她什么都没带，小白菜自然也留在客栈。

　　花无缺和荷露去马厩牵马时，他看到黄蓉的马也在那里，他知道这匹白马叫小白菜，名字是小鱼儿取的，这马也是小鱼儿送她的。他自然可以装作没看到它，任它在这里自生自灭。可他向来行如君子，委实做不出这样的事，再说，他又何必和一个死人争。于是，他便带上了小白菜一起去找黄蓉。

　　花无缺去的方向不是恶人谷，并且和恰恰恶人谷相反。黄蓉便知道，花无缺记得她说过，她有一个仇人可能在镇江。他应该是要去镇江。

　　黄蓉成功引走了花无缺，他现在不会去恶人谷了，燕南天也自然也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

　　黄蓉摇了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掉。她现在该计划好下一步才对。

　　她暗中跟在花无缺的后面，偷偷给花无缺送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颗珍珠，她用来做暗器的珍珠。

　　花无缺收到这封信后，心中确定，黄蓉失踪的确与镇江有关，更加紧往镇江赶。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江南繁华，莫不如是。

　　黄蓉一路抄小道，彻夜不歇，才在花无缺之前赶到了镇江。只是花无缺同样连夜赶路，他最晚也会在今晚到达。

　　不过，她一进城就听说了一件大事——双狮镖局灭门案。江南地区最大的富豪段合肥托双狮镖局运送八十万两白银，但白银两次被劫，第一次被劫后，被江南大侠江别鹤的独子江玉郎找回。第二次被劫，双狮镖局惨遭灭门，白银失踪。现在，江南大侠江别鹤揽下此事，欲为段合肥找出真相。

　　黄蓉暗道，她也许可以借助此事拖住花无缺。不过也不能一直靠拖，还得从根源上解决此事。而根源在于移花宫。移花宫为什么现在要杀已经昏迷了十七年的燕南天？燕南天残废是移花宫早就知道的事，这十七年燕南天自然不可能得罪移花宫，那么要杀他的原因应该也在十七年前，或者说在江枫夫妇身上。她一定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是夜，街市寂静无人，黄蓉正准备夜探段府，了解了解案件的具体情况和进度。她突然停住脚步，瞪大眼睛——她看到了一个人。黄蓉喊道：“小鱼儿，是你吗？”她跑过去，月光皎皎，清冷明亮，照在他脸上，照在他额上的那道疤上，黄蓉又惊又喜，喊到：“小鱼儿，你没死，太好了！”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鱼儿听见有人喊他，下意识的反应是逃跑，但他回头一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漂亮姑娘。他这一慢，那姑娘已跑了过来，他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星光粲粲，波光滟滟，他脱口道：“你是黄老弟！”

　　黄蓉惊讶道：“你怎么认出我的？”她自觉她现在的样子和当初那个小乞丐应该天差地别才是。

　　小鱼儿笑道：“你的眼睛
　　啊，你眼睛这么漂亮，看一次就不会忘的。”

　　黄蓉听罢，也不害羞，嫣然一笑，显然是高兴小鱼儿夸她的眼睛好看。她道：“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为了你的事可把我累死了，你既然没事，我可不管啦。”她粗粗讲了一遍她这一路从恶人谷到新郑，再从新郑到镇江的经历和查到的消息。

　　小鱼儿心里既感动黄蓉为他做的一切，又佩服她的聪慧机敏，但他向来最怕肉麻，他一想到他哭兮兮的对黄蓉说些肉麻的话的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因此他只将这一切默默记在心里，面上仍就如平常一样，他笑道：“恐怕天底下能把十大恶人骗得团团转，还平安从恶人谷中出来的也就你一个了！”

　　黄蓉高兴一笑，她爹爹也从小夸她聪明。但虽觉得小鱼儿说得不错，也不得不感叹：“谁让移花宫这么吓人 ！”她又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对了，你不是掉下悬崖了吗？”

　　小鱼儿指了指地上的药材，道：“我们边走边说。我小鱼儿可是漏网之鱼，又岂是这么容易死？对了，花无缺只要知道我没死，就在镇江，他一定会先来杀我，这样他就没空管燕伯伯了。”

　　黄蓉道：“他今晚就会到镇江了，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小鱼儿笑道：“我可不跟他打，我只要跑就好了。”

　　小鱼儿又讲起他原本抓着山藤，想以此来躲避花无缺，却被猴子扑了下去的事。

　　黄蓉笑道：“看来我差一点就赶上了，我看到山藤就猜你会这么做，所以支走了无缺哥哥，只是没想到你竟被猴子扑了下去。”

　　小鱼儿挑了挑眉，道：“你什么时候和花无缺关系这么好了？”

　　黄蓉翻了一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随后她又想到她这一路对花无缺的欺骗和利用，叹道：“我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的，但他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恨透我的。”

　　小鱼儿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鱼儿又讲起掉下悬崖后的事，他在悬崖下遇上了十大恶人之一的萧咪咪，萧咪咪号称“迷死人不偿命”，但小鱼儿觉得她应该叫“骗死人不偿命”，就连诡诈如他小鱼儿，也被她骗了几次。萧咪咪在悬崖底发现了一个地宫，她掳了许多美少年来给她当妃子，她自己当皇帝。萧咪咪的妃子中有一个人叫江玉郎，是江南大侠江别鹤的独子，此人年纪虽小，却狡诈狠毒非常。他还发现江玉郎在一年前就得到了燕南天藏宝图，而江湖上出现藏宝图不过最近几个月的事，江玉郎本是来峨眉找宝藏，却不幸被萧咪咪捉了去，萧咪咪将他和江玉郎用“情锁”一人锁住一只手，锁在一起。他和江玉郎发现萧咪咪的地宫还有一层，里面有宝藏无数，江玉郎本想暗杀他独吞宝藏，却又奈何不了他，最后他和江玉郎一起杀了萧咪咪，逃了出来。

　　他听江玉郎说他的藏宝图是在他家的书房发现的，他便借着“情锁”之故，跟江玉郎去了他家。在路上江玉郎又数次想杀他，但都被他躲了过去。他其实早就能打开“情锁”，他夜探了江家密室，果然发现了制作藏宝图留下的痕迹，但他也很快被发现，被江玉郎和他家的哑仆追杀。他跳入江中，这才侥幸逃脱。

　　“对了，还有一件事！”小鱼儿突然道：“在萧咪咪地宫的下一层，我和江玉郎在那里发现了一本叫‘五绝神功’的秘籍，是几十年前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五位高手‘天地五绝’合力著成，他们被‘当世人杰’欧阳亭邀来著此书，书成后被欧阳亭害死，欧阳亭又被他的妻子方灵姬用毒酒毒杀，方灵姬原来和他有血仇，嫁给他就是为了报仇，仇了后方灵姬也服毒自杀，留下帛书阐明前因后果。”他特意提这件事是因为他听黄蓉提过“五绝”，是当世武功最高的五个人，而帛书提到了“天地五绝”，他们同样是当时武功最高的五个人。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黄蓉道：“我说的‘五绝’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再说，他们竟这么轻易被人害死，哪里配称‘五绝’？”黄蓉一顿，又接着道：“我没有找到桃花岛，原本桃花岛的位置是一座荒岛。我这么说，你可确定了？”

　　小鱼儿叹了一口气：“这实在太匪夷所思。”小鱼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放到黄蓉手上，封皮上没有字，黄蓉翻开一看，是本武功秘籍，还是一本高深精妙的秘籍。

　　小鱼儿道：“这就是‘五绝神功’，送你了。”

　　黄蓉道：“这字好丑。”

　　小鱼儿无奈，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这本是我和江玉郎一起在地宫得的，自然两个人都有份，我前几日只记不练，记下了全书，后几日轮到江玉郎看时，他边练边记，因此没翻几页，我趁机将书打落江中，江心暗流涌动，他不知道我记下了全书，只以为书彻底毁了。这是我后来写的。”

　　黄蓉笑道：“特意写给我的？”

　　小鱼儿无奈笑道：“你是我的黄老弟嘛，哥哥自然该照顾你。”

　　黄蓉提起裙摆转了一个圈，道：“你还叫我‘黄老弟’吗？”

　　小鱼儿道：“黄老妹？”

　　黄蓉简直要被他气死，她哼了一声，不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没好气道：“你大晚上的要去哪里？”

　　小鱼儿又讲起他跳江之后的事，道：“蓉妹妹，你听哥哥我说，我……”

　　黄蓉打断他道：“你还是叫我蓉姐姐吧。”

　　“蓉妹妹，打断哥哥说话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