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薄》清歌露

17、丢脸

　　然而愍涵的自救没有为他的作死挽回局面。衙役丝毫不买他的账：“郡公？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郡公！我朝皇室子弟不多，有爵位的几个个个家教严格，岂会教出你这样当街调戏良家少女的登徒子！想证明你的话，亮出宗室玉牌，让令尊过来证明！”
　　愍涵脸涨成了猪肝色，却愣是无法取信衙役。这次闯祸闯大了，既没有任何证明，也不敢请父亲过来，这下子他算是彻底走头无路了。然而更惨的还在后头。
　　见他拿不出证明，衙役不由分说直接两路包抄，让他逃无可逃。这些衙役常在此地值守，经验丰富，对于所有的逃遁之术了如指掌，也几乎个个都是练家子。算是愍涵今日倒霉，遇到的是并非干吃俸禄的府衙老手员工，从不以武力见长的他什么法子都使不出来。最后，几个衙役齐齐捉住了他，拎着领子，揪着脖颈，两手背后，毫无形象地把他当街给捉走了，丝毫不理他嗷嗷乱叫的抗议。
　　愍涵内心叫苦不迭，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随着自己的兴趣关注于研习音律。如今虽然他一曲玉笛吹来颇有意境，但是遇到事情一点也不实用。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又忍不住暗骂衙役消息滞后：谁说宗室个个家教严格就定会教出个全乎完美的君子？小郎我虽然有时言辞不当，但从来是不奸不淫，不偷不抢的良行郎君，什么时候当真成了淫贼了？今日真是流年不利，出门不看黄历，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而现在，更是一言难尽！
　　愍涵拎着裤子蹲在光线暗的不行的墙角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出来！那般衙役是真狠，手下没有丝毫留情，为了防止他想法子逃跑，把他关进官衙专门的单人拘留屋里以后还抽掉了他的裤腰带，让他拎着裤腰带面对墙角蹲着，随即锁门把他扔在了这光线不咋的屋子里。幸好这地方没多少人来，不然他真的丢人丢大发了！愍涵在小黑屋里呆着，感觉人生不值得，生无可恋。
　　终于，府衙的人看着拘留了他时间够了，也教训够了，允许他给自己的家人捎信，让他们来接。为了尽快脱离如此窘境，愍涵只能说他有亲戚在昭平郡公宅做事，让他们给宅里捎信儿让那亲戚来领走自己，一准行。至于自个儿的老爹老娘，他只能以瞎扯他爹外出公干，阿娘回家省亲，家中没有可靠的人，领人不稳当来搪塞。盼着乐和县公小愍沛能机灵着点，替他瞒下这档子事儿，再把愍泽带来帮忙把他提出去。
　　于是，当愍沛小乖孩带着二皇子愍泽来到府衙领人时，看到的就是他那玩世不恭的兄长孟愍涵，可怜兮兮的蹲在角落，手里拎着松松垮垮的裤子，无比狼狈地面壁思考人生，想只被欺侮遗弃的小狗，眼巴巴地盼着有个好心人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愍泽一脸嫌弃地领着终于讨回裤腰带的愍涵回到了他的昌和郡公宅，但到底是颇为义气地把这丢脸事儿瞒下了不让昭潞郡王知道。只是此事他到底没瞒着慜润，没过多久，当天的糗事儿就一五一十地传到了当今陛下慜润耳中。
　　于是，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昌和郡公的身影又在皇城中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