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薄》清歌露

16、惹祸

　　愍涵被赶回了去，不免有些扫兴。想到陛下嫌他这些天在这儿净是添乱，他就不大舒服。好歹我也是有点用处的，插科打诨也是为了让陛下放松自我，不至于过于劳累，到头来居然还被如此嫌弃！这样一想，他就有几天不大入宫。这倒是便宜了慜润，索性省了不少人手和膳食用度。但是即使是这些时候，愍涵也没闲着。他不去宫里添乱，就在国都——新都大街上招猫逗狗 ，无所不为。
　　很快，他就摊上事儿了。
　　愍涵在大街上逛悠，这儿看看，那儿转转，总是觉得索然无味。大街上人来人往，闺秀形形色色，随处可见，带着侍女，往来于街市，在各色店铺之间穿行。然而一些家教严的名门闺秀出门在外总是喜欢头戴帷帽，轻纱覆面，好生无趣。有的闺秀稍微宽松些，出门不遮蔽，秀容露于日光下，却也是无聊的紧，愍涵偶尔想要戏弄几句，都没有任何机会。他心情不快，有意生事，然而总是白讨个没趣。饶是成了跳梁的小丑，也换不来一丝水花。没有一个闺秀不自矜身份，愿意与他拌上几句嘴。
　　但是，一旦有一位闺秀小娘子不再愿意忍让下去，一切就脱离预设的轨道了。
　　愍涵成功惹怒了一位小娘子，用的是轻佻语言，说那小娘子妆容美丽，适宜花烛之下观赏，不知是否自己能有幸于此一见。那小娘子脸皮薄，年纪小，听得此言，登时面红耳热，羞恼得不行，脸先是转红，甚而紫涨。这位小娘子不是涵养深厚之人，平生最恨登徒子，因而气急之下怒斥愍涵言行无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愍涵见目的达成，立刻得寸进尺，有意激她与自己做口舌之争。却没想到，一个用力过猛，那小娘子被彻底激怒，瞅准了附近有衙役巡逻，顿时嚷嚷起来。于是，愍涵华丽地完成了引人注目的登徒子的大变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衙役围住，要缉拿送官。
　　愍涵今日和往常一样，不走正门，孤身一人，穿了一身普通的常服就上街了，通身并无可以证明是宗室子弟的任何物证。那些衙役只瞧见了一个毫无教养的富家登徒子在调戏良家少女，于是齐齐上前，要将其绳之以法，押送官衙。
　　愍涵被揪住押走，毫无颜面可言。情急之下，只得自曝宗室身份，说自己是郡公，这么被交给府衙，不合规矩。按理说，宗室犯错，交与宗正处置，毕竟是皇室子弟，家丑不可外扬，宗正处置不一定会比府衙轻，但胜在不会丢面子。何况愍涵还想把这事儿瞒过昭潞郡王，别被他给逮住再挨板子。这好容易他不管自己传宗接代的事儿了。让他知道这事儿，肯定又张罗着找媒人相看，若是找不到合意的，他又得倒霉。他前脚才被陛下赶出宫来，可没法子低声下气地求他再给帮他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