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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身为女子 ...

  •   第三章身为女子(一)
      春日家宴,唐夫人自寺庙祈福归家,唐大人特邀请了族中一些亲眷为她庆贺生辰。一群人在府中推杯换盏,族中众人不亦乐乎,纷纷向唐夫人道贺。

      唐天澜作为主人家,领着族中小姐妹逛着自家花园,直至晚宴过后,亲友们道了别才各自散去。

      一日热闹,好不容易堂中静了下来,唐天澜想着将那日为母亲买的生辰贺礼送出,便拿着那只玉簪前往母亲住处三春堂。

      堂中灯火依旧通明,是唐夫人留下远嫁的姨母正在谈心。

      唐天澜走到堂外,换了一声娘,便进了门去。原本握着唐夫人手的姨母,见唐天澜进来,连忙笑吟吟地唤她坐到身旁。

      姨母和母亲长得极为相似,长相都偏温婉柔和,大概就是那种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的夫人。且因姨母比母亲年纪小上□□载,故而依旧明艳动人。

      只因前些年远嫁他乡,与母亲不能时时相聚才少了联络。今次,姨父调回长安,好不容易有机会姐妹相聚,叙叙多年未见的姐妹情谊。

      唐天澜被拉着手坐下,姨母笑道,“我的天澜啊,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也越发标致了,难怪你父母亲为你商定了婚事,是到该嫁人的年岁了。”

      商定婚事?谁的?唐天澜一时有些怔忪,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姨母见状,还以为女儿家害羞,不好意思谈及人生大事,便又笑着说,“裴家一直是世家望族,自我朝以来更可谓是显贵至极,裴圣规虽然不是他们族中长孙,但人我们都见过,你姨夫和父亲他们都赞这孩子为人处事颇有风骨,相貌也非常出挑,他日若你与他成婚,真可谓是佳偶天成,一对璧人呐”。

      唐夫人听及此处,也是喜上眉梢,好像姨母口中的裴家公子已经是她的女婿一般。唐天澜却越听越糊涂,越听越生气。

      “裴家?哪个裴家?”唐天澜嘴上疑问刚出,心里却存着一份不可能的期盼,希望刚才姨母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梦。

      “嗨,你这丫头,还能哪个裴家,现今咱们整个大唐,姓裴的显赫人家,除了裴宰相家,谁出其右。圣规这孩子,配你,娘也放心。”

      母亲的一番话好似一把重锤,锤在了唐天澜的心头,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自己即将面临的狂风暴雨,一场可以彻底改变她生活的狂风暴雨。

      “我的婚约为何我不知,母亲,你知道了,父亲那更不必说,就连姨母姨父都已知晓,还有多少人知晓,而这个你们口中要嫁为他人妇的我,为何却一无所知。”唐天澜气愤的从凳子上站起,顾不得姨母在面前,直接呛声到。

      唐夫人被唐天澜的举动略微惊诧到,似乎是不明白唐天澜为何如此激动,又因自己姐妹在场,一时不好发作。

      姨母见气氛有些尴尬,只能出来打圆场。

      “天澜,这婚事也是我们长辈们之间有这意向,未与你说,是你父母自有打算,但裴家自是人品贵重,你嫁过去绝不会亏待你。而且这婚事,还是由裴家主动提及,想来他们家对你是十分满意的。更何况,圣规这孩子真的不错”。姨母拉着她的手,极力缓和堂中的气氛。

      “噢?你们见过,裴家主动提的婚约?”唐天澜的疑问让姨母以为她有了兴趣,好像这姑娘对婚事上了心,便继续拉着她手说到:“是啊,我们见过,从相貌到学识,与你真的般配,何况如今的裴家,真的是我们高攀了。”

      “高攀,竟然是高攀,那我唐天澜自认高攀不起,我不嫁,我与姓裴的素不相识,就要我与他定婚约,就要嫁给他,你们有没有听过我的想法。”

      唐天澜的话音刚落,门口的父亲便出声喝止,“住口,真是都怪我和你娘平日骄纵惯了你,引得你性格越发刁钻古怪,女儿家该学学的东西一样没学,现今 在你母亲和姨母面前也敢如此放肆,不知礼数。至于你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裴圣规的婚约,容不得你来决定。”

      唐大人平素温厚的外表,此时却说出了重话,在场的人一时不敢出声,还是跟着过来的姨父拍了拍唐大人的肩膀,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唐天澜望着在场的长辈,期盼得到不一样的声音,但随即便奔跑了出去,眼泪从眼眶滑落,在这静谧的黑夜里,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是了,在父亲心中,她唐天澜再饱读诗书,再才情卓著,终究是一介女子,终究要嫁为他人妇,她和长姐一样并无二致。若是兄长还在,自己也不会如此孤立无援,可他毕竟相隔千里,终究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婚约,又是多久?刚才看父亲的态度,这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茶铃见唐天澜眼眶微红回来,不敢多问,只能为她铺了床褥,期望自家小姐别过分伤怀。

      第三章身为女子(二)
      夜里,唐天澜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往昔的记忆却排山倒海般袭来。有父亲教导自己诗书的场景,有与兄长一起在竹林画画的场景,有与母亲、长姐谈笑的场景,有父亲让她与他人成婚的场景,交织在一起,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后半夜醒来,一摸衣衫已经湿透,唐天澜苦笑,笑自己的不争气,笑自己时长想与男子比高低,却被父母亲的一番话就轻松击垮,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略微有些发烫。

      唐天澜闭上眼,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睡下去该多好,再也不用烦恼。

      “唐天澜,你才情卓著,非寻常女子,若能与我一起为大唐有冤的人说冤,有怨的人清怨,让每一个生活在大唐国土上的人安居乐业,那才不枉我的王爷身份,不枉你的一身才能”。

      “唐天澜,我知道,身为女子,你也许有诸多无可奈何之处,但我是王爷,若你能与我一道,我定能为你挡下在你面前的一切风霜寒剑”,脑海里的这些话和那日东市巷子里的场景,突然窜入脑海,让唐天澜不得不回归清醒,睁着眼睛,反复斟酌这一番话的重量。

      故而天一亮,唐天澜便起身换了一身干净衣衫,自己悄悄去了后门。长安各坊门已开,但因时辰尚早,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

      唐天澜脑子有些昏沉,脚步却不停歇,直奔永嘉坊。

      永嘉坊深王府,门口庄严肃穆,洒扫干净,当班的门房见来人一个年轻姑娘,上前查看。

      “我找你们王爷,麻烦通传一声”。简短直接,道明来意。

      可深王府的人哪是随意当差的人物,更不会被唐天澜这一两句话唬住,询问到“你是何人”?

      唐天澜正在懊恼此番前来太过匆忙,都未及思虑再三,甚至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故意纵了自己前来,以防怯懦。

      “唐天澜,唐御史家的三小姐,我找你们王爷。”唐天澜想着,都到门口了,横竖都要试一试。

      “啊,是唐家小姐啊,快请进,快请进,我这就叫人进去通报王爷,这个时辰王爷想必已经起身了”。

      门房态度的前后反差,让唐天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他的表现也让唐天澜感觉她的到来已经在李悰的意料之中。

      门房进去不一会,一个长相清秀的宦官来到唐天澜跟前对她行了一礼,随后便领着她朝着王府里头走去。

      一路上,唐天澜未曾开口与他攀谈,她在想等会面对李悰该如何应对,以及李悰对王府的这些吩咐都让她感觉此番前来,不过是他的请君入瓮。

      唐天澜还在想着这些事,小宦官却停住了脚步,回头对着唐天澜又施了一礼,面带浅笑说:“唐姑娘,此前便是王爷的居所莲心堂,王爷吩咐了,由您独自前往商谈,奴婢在外听候差遣”。
      唐天澜见这小宦官一副乖顺模样,想来年纪轻轻已经成了王爷身边的近侍,应该也是有点能耐的,便微微一笑,独自向前走去。

      莲心堂,字如其名,是建在莲池上的居所。因是春日,四周莲花未开,但因湖上凉爽,尤其在这样的清晨,显得格外冷清。

      唐天澜进门时隔着镂空的莲花纹窗户,一眼就见到了那个白衣少年,只是此刻,他已经是深王李悰。

      似乎是感觉到唐天澜的靠近,他抬起头,随即快步走到唐天澜跟前,“你来了”。

      短短三个字,语气却带着些欢快,让唐天澜更加印证了心里的想法,他果然认定自己会来找他,竟如此这般笃定。

      在四目相对的尴尬见面中,唐天澜先行了礼而后开口道,“王爷,此前你说的那番话还做不做数”。她并未道破,只问他是否做数。

      而李悰竟也未多问,只是注视着她。唐天澜一动不动,在等他的回答。

      许久,唐天澜听到他的回答,“自然”。

      李悰看着唐天澜,那双原本疏离的眼睛似乎有些红肿,她哭过?这样的想法突然出现,但他也并未多问。

      唐天澜因李悰这句话,微微颔首,两人之间的契约在这你来我往的几句话之间就此达成。

      唐天澜见他未在开口,便准备离去,李悰却出乎意料的叫住她,“用过早膳再走吧,一大早来,肯定没吃”。

      唐天澜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刚才的小宦官便已经得了李悰的令开始上早膳。

      若说人与人的缘分也是当真奇妙,之前还是有着恩怨的两人,此刻却坐在一起平心静气的共用早膳,若是回到数日前,这是唐天澜绝不相信自己会做的事。

      奈何时势比人强,现今自己有求于他,未来也必然会长期接触,只能就此将过往恩怨抛诸脑后,尽管她唐天澜其实挺记仇。

      “他名唤怀启,是我的近侍,以后你有什么事也可交代他去做”。李悰用膳间隙,不忘和她介绍身边的人。但唐天澜却心道,介绍这些给我作甚。

      随即又说服自己,人家一个王爷不可能什么都和我一起事必躬亲,总得有个人给他做事才对。

      屋里两人正吃着早膳,屋外天却已经亮透。唐天澜用完早膳正准备告辞离开,李悰却也起身,跟着她一起朝王府大门走去。

      唐天澜见状,只能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他,静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李悰却突然笑了,问道:“唐天澜,我觉得你有些怕我”。她内心腹诽,对他态度恭谨了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怕他,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怕,说不上,但王爷毕竟是王爷,我不能逾矩”。一番客套话,说的让人抓不住把柄。

      李悰却似乎不爱听,神色有些不悦,但随即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身为王爷,一路送她到门口,就好像寻常朋友送客一般,这让唐天澜觉得眼前这人确实捉摸不透。

      无赖耍嘴皮子的白衣少年,是他;转眼正经忧国忧民的大唐深王,也是他,唐天澜也只能宽慰自己眼下已无路可选。

      在这样一个清晨,唐天澜只身前来,若说来时,她心里的焦躁担忧已经剥夺了她往常冷静的思考,那么此时从王府归家就多了一分心安,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默契,预示着唐天澜的生活将有新的开始。

      第三章身为女子(三)
      唐天澜踏着初升的太阳的回到唐府,开了后门回了自己的居所,依旧像每日作息一般生活,好似去深王府拜谒李悰一事从未发生。且因身上有些发热,便干脆什么事也不干,在苑里一味养神。

      果然,三日后,父亲唤人请她前去。

      一路上,穿过熟悉的府邸庭院,周遭的一切都未曾变化,但唐天澜的心境却已与几日前有了不同。

      令唐天澜有些意外的是,除了父母和姨父姨母,族中与父亲同辈的叔伯竟然也在。他们大多与父亲同朝为官,既为宗亲又是同侪,但按理此刻,他们不该在场。

      唐天澜带着疑惑向在场的长辈行了礼,便也不再说话。

      堂中一时安静的出奇,率先开口的反倒是堂叔唐继礼,唐天澜记得他在工部任职,可能是为了避免有朋党之嫌,不常来唐府拜访,但在唐天澜的记忆里他与父亲的感情却是十分深厚的。

      “天澜,前几日你母亲寿辰,也没机会与你说说话,多年未见,是大姑娘了”,一番客套话,唐天澜也只能微微而笑。

      “继礼,和他说这些话作甚,我的女儿现在也是出息了,要听你这番话”。父亲的呛白话一出,堂叔只能干咳两句掩饰尴尬。

      唐天澜知道父母亲会生气,但如今这个局面反倒让她有些看不懂。父亲若是觉得她不想成婚恼火便也罢了,为何态度有些古怪,还有这在场的其他族人,又是为何?

      “天澜,前几日,娘和你说圣规这孩子配你,娘放心,这话可是娘的真心啊,我们女人家终究是要嫁人,若不能嫁的顺心,安稳过好这一生,你要娘如何安心,总不能像你姐姐似的,娘我......”。母亲带着呜咽的话语还未说完,族中另一长辈已经开口。

      “裴家子孙各有千秋,各个饱读诗书,仅从他们祖父裴公身上便可知晓家风严谨,裴家看得起我们,愿与我们定下婚约,可眼下却因你而遭了这场失脸面的事,又使得我们族人惴惴不安,你到底意欲何为”。言辞间皆是责怪唐天澜的意思。

      失脸面的事?是指我不愿订下婚约吗?唐天澜心里寻思着,父亲又开了口。

      “天澜,深王如今得到圣上宠爱,他本人我们暂且不提,但这朝堂之势风云变化,若你和皇家牵扯太深,将来......\",一番话并未说透,但在场的人都懂了其中隐含的意思。

      惠昭太子李宁薨逝多年,宪宗却迟迟不肯再立太子,一心沉迷于修仙求道,朝堂之中要立郭贵妃之子李恒为太子的声音络绎不绝,但宪宗似乎更属意于二皇子李恽。

      深王李悰排行老四,虽得圣上宠爱,其权势也能立足朝堂,但因其生母过世的早,外无外戚支持,内里圣上的宠爱也仅是怜惜他年幼丧母,显然并无立其为太子之心,但其已有势力又不容小觑,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眼中。

      而李悰与澧王李恽私交较好,众人私下认为他可能更偏向于自己的二哥,若他日宪宗薨逝,朝堂必有一场风波,唐天澜若是卷入其中,唐家也将举族不安,只是唐天澜不明白这事与她的婚事又有何关系?

      “深王今日之举当真是荒唐,怎得提出如此逾礼要求,让裴家难堪,让我们难堪”。

      “逾礼又如何,圣上不还是允了,圣上终究是疼惜深王还是有别的想法,我们也不得而知,还有就是婚约,我们与裴家终究还没过六礼,没正式的名分”。

      众人七嘴八舌,唐天澜在一旁却云里雾里。

      那日虽未说破,但她知道以李悰的能耐定能知晓她前去所求,所以回来后也只是静静等待。

      但看今日家中阵势和众人所说,似乎不单是她与裴圣规的婚约无法订立,还牵扯到了自己和李悰的关系,难道因自己同意与李悰一起为民伸冤清怨的事被他们知晓了,所以才如此恼怒?

      “天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深王在今日朝堂上说的话,想必你们早就相识,他要你住进他王府,让你陪他一起编纂宫中书稿,这是你们私下商量的?你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住进一个不相干的王爷家,这成什么了,就为了你那饱读诗书,挑中了你,这让天下人看了,又叫什么事”?

      父亲的话,让唐天澜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编纂文书?住进王府?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想与裴圣规订下婚约,我虽为女子,但婚姻大事我绝不能随意接受安排,我早就与父母亲大人说过”。唐天澜只能顶着气说出不想订婚一事,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便已无回头路。

      “所以呢,你的意中人是深王爷”?姨父在旁说到。

      “我只是请深王帮我不要与裴家订下婚约,至于其他的并没有叔伯们想的那样”。

      “若无私情,深王为何会为你做这些事,若非有心于你,他说那些话不就给自己添堵,给我们添堵”。父亲却不愿相信唐天澜的说辞,一心认定她与深王有私。

      唐天澜虽然不赞同父亲认为男女之间除了私情便绝无可能存有欣赏的关系,但也意识到,如今朝堂局势,李悰实现对她的承诺会给他自己带来的麻烦,譬如众朝臣对唐家的看法到底如何,又如裴家对这位王爷的态度是否会有所改变,更严重的就是三皇子生母郭贵妃一派是否会怀疑他的居心。

      “父亲,我说过了,我与深王爷并无私情,他许是欣赏我的才能,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这也许就是你口中的一介女流不该有的能力”。

      唐天澜的反抗,让唐大人十分难堪,唐夫人脸色也十分阴翳,在场众人还想说些什么,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众人都明白,无论唐天澜说的是真是假,无论众人有何担忧又有何私心,都无法改变当今圣上已作出的决断。

      族中众人虽聚在唐府,但终究是商量不出其他对策,之后便各自归家散去。整个唐府又只剩下唐天澜和父母双亲。

      唐大人知道木已成舟,只叹了口气,“天澜,往后的路你可知多么艰险,深王此举便是将你与他彻底绑在一起,我们唐家若是想撇清干系,恐怕从今往后......”。

      父亲的话,带着沉沉的哀伤。唐天澜知道,唐家自来安分守己,在朝为官的亲族也多有避忌,行走在官场更是小心翼翼。若李悰暗中搅黄了唐天澜与裴圣规的婚事便也罢了,此次他却如此大张旗鼓,通过圣上裁决断了她的任何退路,让她退无可退。

      一个女子,陪同大唐王爷一起编纂书稿,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即使唐天澜文采卓著,世人皆知,也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唐家更是不愿为了她赌上整族前程,以卵击石对抗现有的朝堂局势。

      放唐天澜去深王府是唐家必须做的事,而唐天澜何时能够回来,能否回得来,就再也不是那么去时那么简单了。

      坐在一旁的唐夫人早已泣不成声,其实很早以前,唐天澜除了兄长,还有个长姐,只是因婚姻不幸,早早便撒手人寰,母亲经常叹息,都因没找个好丈夫才使得长姐凄凉一生。

      但母亲也不知,正因长姐的一生遭遇,让唐天澜懂得,女子若只会依附于男子,终将无法获得自由。亦如唐天澜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到头来也只会被“一介女流”深深伤害。

      唐天澜只能安慰母亲,自己与李悰确无男女私情,母亲拥着她默默流泪,想来长女早逝,儿子远在他乡,膝下唯一的女儿如今也是这般光景,不知如何面对往后的生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身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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