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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矢心不二 ...

  •   话说孙行者请来昴日星官降伏蝎子精,又以解药替师父解了蝎毒。师徒脱离烟花地,继续找路西行。此时正值朱明时节,又近端阳之日。行者自琵琶洞明了了自己一番心意,又见师父待自己依赖至深,此后更是鞍前马后侍奉妥帖。更无一丝行差踏错。却不知前番女儿国文蝶被改、二心渐生之难,正要应在他师徒身上。

      行径多时,又见前面一座高山挡路。四众登上山崖,举头观看,真是个万丈崔巍,千层悬削。师徒缓行良久,天色将晚,那八戒哼哼唧唧喊饿。只是一味赶马,嚷闹的行者好不心烦。那龙马也非凡马,哪会听那呆子调遣?唯有行者五百年前受玉帝圣旨,官封弼马温,故而马皆怕他。

      你看他把金箍棒幌一幌,喝了一声,那马便如飞似箭,往前去了。长老平日被行者这般玩闹惯了,虽说不恼不骂,但也吓个不轻。行了有二十里路,那马才放缓前行。长老停将下来,摸了摸小白龙,埋怨道“你呀!却也是涧里真龙所化,被他一唬便这般颠簸我,却何也?”小龙并无反应,只垂下头在平坦的坡前,找些鲜嫩的草料嚼上几口。三藏正自顾自同小龙说话,便听路边一棒锣声。

      这长老当真是个步步有难,这一伙强人,可不就是他师徒离心之助力?只见他们一个个枪刀棍棒,拦住路口,唬得那三藏跌下马来,忙呼,“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领头的贼人方道,“饶你不难,可有盘缠留下。我们只要些财帛,若没有,便脱下衣服留下白马,才放你过去。”

      三藏道:“阿弥陀佛!我出家人哪里来的银帛,便是身上穿的披的,也是东家化布,西家化针,零零碎碎化来的。你若拿了去,岂不是害杀我也!只是这世里做得好汉,那世里变畜生哩!”三藏吓个不轻,口却不饶人,那贼闻言大怒,举着棒,上前就打。

      长老再不敢言语,心中暗想道:“你此刻用棍打了我,待那使棍子的祖宗来了,怕你却消受不起哩!”元神不定,摧动心猿。三藏禁不住皮酸肉痛,没奈何打个诳语道,“大王切莫动手,何必欺负我个出家人。我有个小徒弟,身上该有几两银子,待他来了给你罢!”

      那贼道:“这和尚确是个吃不了亏的,且捆了罢!”几个喽啰便一起上手,将三藏捆了吊起来。

      正此时,那三个撞祸精赶将上来,老远看那师父吊在树上,八戒大笑道,“你看师父倒有这样的闲情,等也罢了,还扯着藤在那树上荡秋千呢!”

      行者定睛一看,骂八戒道:“呆子,莫乱谈。师父正吊在那里不是?像是遇上甚事。我去看看,你两个慢行。”好大圣,登高坡细看,认得是伙强盗。摇身一变,变做个二八年纪的小和尚,穿一领缁衣,肩上背着一个蓝布包袱。那长老吊在高处远远看着,见那人身手灵便,步伐轻盈,一眼便认出他来。

      “师父,那些人是干什么勾当的?”三藏道:“徒弟呀,是一伙拦路的,我身无分文,故而把你供出来也!只待你来了计较,不然,将这白马送了他罢!”

      行者闻言哭笑不得,叹这傻师父当真娇气,受了些苦楚便说起胡话来。于是笑道:“师父,你忒不济。天下哪有你这样皮松的和尚?你怕这伙强盗也罢,倒敢将西海的三太子送了人。”听师父将自己供出来,又觉得他危难之时仍旧依赖自己颇多,心里欢喜,嘴上却不规矩,又道,“师父,你好没搭撒,你供我怎的?”三藏道:“我说你身边有些盘缠,且教道莫打我,是一时救难的话儿。”行者道:“好!好!好!承你抬举,正是这样供。若肯一个月供得七八十遭,老孙越有买卖。”

      那伙贼却在这时围上来,拿刀架着行者,领头的一个道,“小和尚,你师父说你身上有盘缠,快些拿出来,便饶了你等性命。若道半个不字,却教你了帐!”行者道,“列位长官,银两我却有。要时便一并连包拿去,我出家人自有化处。只望放了我师父,我就一并奉承。”那贼人听了都甚欢喜,道,“放下来!”

      那长老被放下来,唬的心惊肉跳,身上也被打得疼了。忙忙骑上马,顾不得行者,操着鞭,一直跑回旧路。行者忙叫道:“走错路了。”提着包袱,就要追去。被那伙贼拦下,嚱!他们如何知道晦气到了?大圣与他们周旋一遭,反被打了几棍,触恼了性子。从耳里取出定海神珍来。愰一愰,碗来粗细。不由分说,便打死两个。正被赶来拦他的八戒瞧见,那呆子却是真呆,被行者一番话哄的信了,只当那贼人倒在路边睡觉哩!

      若说是平时,行者失手打杀了人,倒也怕师父知晓了怪他。这等哄信了呆子却也罢!可今时到底不同往日,行者平白受了几棍,又因文蝶污秽,一体拆分。至此生出些歪念来,偏不瞒他。道,“打出脑子来了!”

      呆子一听,转回来路,神哗鬼叫对唐僧道:“散了伙也!”三藏听他这等说,以为贼人散伙逃去,悟空不曾下杀手。刚略略宽心,谁想八戒又道,“已是死人了,却不是散了伙也!”三藏这才扬鞭催马,往小路上去。口里泼猴猢狲骂个不停。到了那尸身前,教八戒筑个坑埋了,自家悼念道,

      “……你到森罗殿下兴词,倒树寻根,他姓孙,我姓陈,各居异姓。冤有头,债有主,切莫告我取经僧人。”

      行者立在一旁,听闻此言,倒弄个气极反笑。他不是不知道三藏胆小怕事,因而这般话听着实在不至于让他有何情绪。只是他这番言语着实无情,要与自己撇个干净。自他出了长安,西行八载。行者自认将自家生死都抛之脑后,为他不惜肝脑涂地。如今从三藏嘴里说出来,倒仿佛一路行来,端茶递水的不是他;西去取经,降妖伏魔的不是他;长夜漫漫,侍奉塌前的不是他;死里寻生,赴汤蹈火的不是他。而今为这么一伙强盗便这样怪他,还教人告他去!哭笑不得却又别有些心灰意冷,执铁棒往坟前捣了三下道:“……尽你到那里去告,我老孙实是不怕: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不论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与我情深面熟……”他使起性子来,言言语语更加没个遮拦。

      那长老听闻此言,愈发心惊。他素知这徒儿是个心有天地的英雄,虽难管教,但也明事理知好歹。念及自家那话说的绝情,也理解他因何这般吓唬自己。只是被这样一唬,怒意散去,反倒意懒心灰。心道,“你非得这般与我争执,我当师父的,并无什么本事够担得起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名,论神通,你们皆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论见识,你们皆是天地同寿看尽沧海。我如今见你打死了人,祝祷几句,你便发怒。我白白教人赔了性命,在你师弟面前却也管教不得你。你教我今后如何自处?”

      三藏的顾忌也并非没有道理,八戒沙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更是另有一番心思。他二人素来亲厚也罢,行者处处压师弟一头也罢。他们自认不比行者聪明伶俐,也不似他耿耿忠心。可西行路上,众人吃的是一样的苦遭的是一样的难。怎么师兄打死了人,当师父的也可以全不计较?不痛不痒祝祷几句,若换了他二人,此刻不知要遭多少埋怨了。

      孙大圣有不睦之心,八戒、沙僧亦有嫉妒之意,师徒都面是背非,依大路向西正走,寻了户人家暂住一晚。

      夜来,三藏因身上有伤,又心事满怀。更是难以入眠。不由得感慨,这才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四人借宿这处,正是白日里遇上的那伙强盗头子的家。二老贤良,款待他四众。饭间提起这贼头,行者顽笑说,既是这般不孝之子,干脆打杀了他。老者道,“纵是不才,一定还留他与老汉掩土。”

      三藏思及此言,只躲在被窝里哭将起来。一来,不知这老者的儿子是否已死在行者棍下了。二来,他师徒已是个草菅人命的罪人。还如何问心无愧的面见如来,求取大乘。

      行者不曾睡下,坐在房梁上往下看了一眼。三藏低低的啜泣声像是抽打在他心上似的,扰的他不得安宁。那伙强盗棍重,他不知伤到了哪里?席间听了那话,又不知是不是更怪怨自己。转念又气他,那伙恶人哪里值得他这般怜惜呢?

      行者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三藏的心思,可一旦正面冲突,就无法不与他背道而驰。转念一想,今日师父连紧箍咒都不曾念,又或者说,他已很久不似从前那般,拿着紧箍咒威胁自己。不禁叹道,“师父,你究竟是舍不得,还是真的把我当成个心狠手辣之人,从心里怕了我呢?”

      二人各怀心事,至夜半仍是无眠。那伙贼人却在此时回来,见了白马,认得是他们师徒。便商议要连夜砍杀了给他们兄弟报仇。那老儿在屋里听了,忙去屋里叫醒三藏,送他们从后门逃命去也。三藏叩头谢了老者,即唤八戒沙僧牵马取行李,行者拿了锡杖。四人从后门逃了,那伙强盗见后门打开,直追到东方既白。三藏勒马道:“悟空,切莫伤人,只吓退他便罢。”行者那肯听信,急掣棒回首相迎。把那一伙人打得星落云散,又道,“哪个是杨老儿的儿子?”,那还有一口气的贼人招了,他便夺过刀来,砍下小杨头颅,血淋淋提在手里。赶到三藏马前道,“师父,这是杨老儿的逆子,被老孙取将首级来也。”三藏见了,大惊失色,慌得跌下马来,骂道:“这泼猢狲唬杀我也!快拿过!快拿过!”八戒上前,将人头一脚踢下路旁,使钉钯筑些土盖了。

      三藏面色惨白,腿脚也发软。被沙僧搀起,只觉得头晕目眩。行者立在那处,逆着风,负手看他。师父竟是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注视了他许久,这一眼隔着几千载时光倥偬,数十次的轮回变迁。

      三藏脑海里突然出现一素衣白袍的僧人,跪在莲花座下,满天神佛俯首垂目观之。雷音寺此刻钟鸣鼎食,正是盂兰盆会佳期。

      “你屠杀半城妖众,害了千百条性命。佛门如何容你?”

      白衣佛子目上无尘,全无半分愧意,“那妖王屠杀无数民众,占了城池。徒儿不过为民除害,若非师父阻拦,我该杀他一城。”

      “这世间善恶岂容你以生死丈量?”

      “恶人不除,就会祸害好人。徒儿并非以生死丈量善恶,而是以善恶丈量生死。”

      争执不下,佛子竟是恼羞成怒,执刀刨开脏腑,自裁于佛前。一千七百年前的雷音古刹,本是清净佛地,却刹那血腥气弥漫。刺激的三藏几欲作呕。回过神来,才嗅到空气里那丝血腥气是被悟空打杀的,强盗的头颅。

      一梦千年。

      三藏醒时,八戒悟净正围在他身边。他缓神许久,才想起悟空打杀了强盗,被自己贬逐。想是心有不甘,回来纠缠于他。他坚执不收,便挨了一棍。行者却拿着青毡包袱回转花果山去了。而他方才,却在梦里将那情景又梦了一遍,愈发郁结于心,可结不可解。

      他岂知打伤他的乃是与悟空同音同相的六耳猕猴,真行者此刻正在珞珈山,眼巴巴的盼着人来请他哩!

      纵是如此,嘴里仍旧闹着脾气,“菩萨,你又何必将老孙困在此处。趁早念个松箍咒,将老孙放归花果山了罢!”

      菩萨如何听不出猴儿口是心非,只是西行路上多的是这猴儿有苦说不出的时候。难得有此机会,便也由他吵吵嚷嚷坏了自己的清净。仍是笑他道,“既要回花果山,却来了南海做甚?”

      那行者果然心虚,不再言语。

      原来几日前他打杀强盗,与师父起了争执。那长老将定心真言念了十赊遍,定是不肯再留他。大圣跳上云头,四下张望,忽觉无处可去。若回了花果山,当年那番“师父有难,俺老孙岂有不救之理”的情深义重反倒成了笑柄。若要投奔天宫,虽说齐天府一直空闲,可自他遁入空门,这齐天大圣却也经年有名无实了。若投奔昔日诸朋,又实在失了颜面。万般不得已,只能又去见师父。

      哪想长老此番才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断然不肯再留。一见他来,又念起紧箍咒。行者没个奈何,忽然省悟道:“这和尚负了我心,我且向普陀崖告诉观音菩萨去来。”

      如今三四天光景过了,他日日清闲无事。晚来便听紫竹林风声过耳,泉水潺潺。龙湾之麓温暖潮湿,不曾有凡尘俗世分明的四季,在这里的日子,比西行路上任何一天都闲适安宁。可他偏偏没有一刻能睡的安稳。

      再静下心想来,他哪里来的诸多顾忌?真要去花果山,故人哪会计较他言而无信,只会万幸他不做和尚,此后在花果山共他们乐享天真。若投奔三界好友,他们不见得愿意长久收留,却也不至于不肯与他消磨时光。若上天宫投奔玉帝,那老头儿虽说见了自己便头疼,好歹是个垂慈万物的主儿,更不见得就不会收拾了齐天府让自己住几天。思来想去,还不是自家找了无数借口,一心想要再去保护唐僧么。

      行者忽然便清醒,他待师父的情意早已了然于心。这一番猜忌也没能让他放下心念,可见那人确实是他的命数,这辈子也推不掉了。他又闻说,“唐僧顷刻之间便有伤身之灾”,虽不知真假,却在南海巴巴等了许多时日。

      好不容易熬到南海有故人来访,等来的却是沙悟净一声声的质问。他听得云里雾里,待真相大白时,却已和那假行者打在一处,争执不下。任凭他翻山越海,上天入地,普天神将竟无一人认的出。

      此番当真是有口难辩!

      沙悟净无奈,只能自花果山回转本庄,先与师父秉明前事。待他来时,已又过了三个夜昼。期间三藏便拖着伤势,在这户人家将养。绿树村边合,将农庄置于一片阴凉中。全无端阳前后的燥热之感。三藏就坐在这茅舍里,整整三日。期间想抄几卷经来静心,身上却是毫无力气,连笔也执不动。仓皇与无措将他陷入一个漩涡,几欲吞噬。

      这几日清醒过来,也渐渐回过神。又格外清晰的,想起晕倒时的那个梦。

      莫非……那白衣佛子,就是他们口里的金蝉子么?

      也许,数千年前,金蝉子便如悟空一般杀伐果断,嫉恶如仇。佛祖便一如梦中,循循教诲。终究是金蝉子与佛无缘,不得不投胎转世,辗转漂泊至今。

      三藏思前想后,觉得除此以外再无解释。他有此番劫难,不就是金蝉子冒犯师尊,种下前因。却让他尝了后果么?至此,忽然生了些埋怨之意,“既是你不听教诲,一意孤行,因何今时今日,遇见这冤家的却是我呢?”另一个人的罪孽,何故让毫不知情的他来承受?转念一想,自己究竟是心地慈悲不忍伤生,还是懦弱无用,在恃强凌弱的事情上认了命呢?若是认了命,又何必在意比那伙强人厉害千百倍的悟空取了他们的性命呢?到底是对人命心生恻隐,还是前尘难忘,对这骨肉分离心生恻隐呢?

      思绪翻飞间,身体更是虚弱不堪。卧在榻上便又昏昏睡去。身上的疼痛不曾减缓半分,睡梦中也火辣辣的疼。偏又吃了人参果,这一棍不至于伤了根本,只是皮肉之苦,如烈火烹油一般将他慢慢煎熬。以至于八戒悟净一人搀住一个行者来到他面前时,澈净明通的刹那他险些昏厥过去。甚至不知是大喜还是大悲。几乎想像梦中一般,肆无忌惮的抱住一个,凭身体,凭温度,凭他熟悉的一切去认出他。

      可三藏终究肉眼凡胎,除了紧箍咒,他无有任何手段能辨认真假。因而在悟空与假行者驾云头离开山庄时,三藏生出些当断则断的念头,教八戒去花果山取行李来,又道,“他就来,我也不用他了。”

      若至此断了师徒缘分,于你我二人或许是善终。悟空,至此,我再不念那紧箍咒了。你若去伪存真,还肯回来保我,便也算两界山一场恩义赎尽,此后两不相欠罢!若你此去拜别菩萨,重回花果山做你的猴王。西行路上我生死存亡便也与你无干。倘若不幸丧了命,就当是从前步步该灾蒙你解救,如今再把这命还了你罢!悔只悔我身为师父却对自己的徒儿屡生执念,实在不该。你若知晓,大概又笑我不济……可我就是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你该是早就看透了。

      正当此妄自菲薄之时,观音却领着悟空到了草舍人家。菩萨道,“唐僧,前日打你的是六耳猕猴。他变作悟空模样,幸如来认出,如今已被悟空打死。你今须是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须得他保护你,才得到灵山,见佛取经,再休嗔怪。”三藏叩头道:“谨遵教旨。”

      行者这才落下云头,与师父一同拜谢了。回身看向三藏,却见他行动处多有迟钝,想是伤势过重。遂搀起他道,“师父受苦了,徒儿与你看看伤势。”三藏不言,只垂目立在树荫下不动。胸口却好似有甚么枯木槁灰之物正在死灰复燃。行者心里发急,跪下道,“师父莫与我置气,那妖孽使的随心铁杆兵与金箍棒无二。凡人磕着便死,碰着便伤。他打你一棒不知轻重,千万让徒儿看看罢!”

      三藏仍旧不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被行者搀扶着进去了。八戒沙僧一旁看着,不禁犯了嘀咕,“这师父方才还说不要他了,此刻倒肯让他碰。”

      沙僧听八戒如此说,只摇了摇头道,“若真是肯倒好,万一只是心里怕他,才随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却又当如何?天长日久,师徒如何相处?”八戒道,“那六耳猕猴却狡猾,手下那几个妖猴待我去时还假充我师徒哩!我亦瞧不出分别。师父一个凡人,眼看是与师兄一模一样的六耳猕猴打了他,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劲来。且凭他口舌伶俐,看能不能哄的好了,随他二人罢!”

      经此一难,师徒到底合意同心,洗冤解怒。又谢了那村舍人家,整束行囊马匹,找大路而西。毕竟这去,不知三藏几时得面佛求经,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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