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我都是个工具人》夭点

5、第 5 章

　　那本就清瘦的女人病恹恹地倒在地上，随着伤口不断爬出虫体，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她眼眶深深地凹陷着，唇色苍白，一开始她还有点力气惊恐地去拍身上的蛆虫，但很快便耗尽了力气，没了动静。

　　保安冲过去跪在女人身边，想抱她一下，但看着那爬满女人身体的白蛆却无从下手，只能着急地喊“小崔！小崔！”他干着急，没有发现一条蛆虫沿着他的皮鞋爬进了他的裤腿里。

　　我想对着他叫唤几声提醒他，一开口，又开始干呕。不仅是因为看起来太恶心了，还因为女人身上也开始散发出那种腥臭味道来，我真羡慕这些人类闻不到这味道。这种好像工地大汉穿了半月的臭袜子，包着死鱼放在炕上，跟屎一起烘一般的味道。

　　旁边有几个人听了夜呙的话，总算动起来了，谁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蛆虫的暖床，一个个硬着头皮一脚一脚地去踩那源源不断爬出来的蛆，这每一脚下去，还会发出“咕叽”一声爆响，不过一会儿，大堂里满地死蛆和粘液，总算把蛆虫灭了个干净。

　　大家这会儿才有心去关心一下女人，女人脖子上的洞血淋淋地敞开着，整个人灰败如柴，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经没了气息。

　　刘姨倒吸一口冷气，拍着胸口压惊，问保安：“小董，这小崔怎么回事啊？”

　　保安这会儿愣愣地，跪在地上盯着女人直出神，像是不能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刘姨干脆走上去推了他一把，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我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值班，后半夜小崔来了......”保安说着，咽了口口水。

　　刘姨奇怪：“小崔大半夜的来干嘛，她老公这几天不是住院了么，不陪着点儿？”

　　保安沉默，眼神游移了下，我内心了然，有人躺在医院长草了。

　　“她说她店里有事，我就放她进来了。那时候外面已经起雾了，她说她在雾里好像被虫子咬了......昨晚上看的时候那伤口也不大，就跟蚊子块差不多，这...这其他，其他我真不知道了。”保安说着想站起来，脚上一软，一屁股坐在一只踩爆了的蛆虫上。

　　他腿上吃疼，撩起裤腿去看，小腿上赫然一个圆形口子，跟那叫小崔的女人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要小很多，这瞬间让大家联想到小崔死前模样，一群人倒退了好几步。

　　保安看着自己伤口的表情由刚才的悲痛转为惊恐，他不顾疼痛地用手指往伤口里面扣，似乎是想把钻进去的东西扣出来，最后只让伤口变得更加鲜血淋漓。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慌慌张张嗷嚎着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继续抠，抠的皮开肉裂。

　　刘姨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诶哟，大小伙子这怎么就哭上了，对面就是医院，赶紧去看啊！”

　　保安一听，瞬间收起哭声，抹了把脸，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就往商场正门那双层玻璃大门走。医院就在马路对面，掩盖在迷雾后，不过百米距离。他这会儿仿佛是忘记了雾里伸出的那只触手，也忘了被触手卷走的男人，一门心思地要去医院，瘸着腿速度却不慢，掏出裤兜里的钥匙，转眼就到了门前要去开门。

　　此时经理冲上来，拦住了他：“不能开门！外面有怪物啊！”

　　经理不过160多的个子，哪拦得住180的大汉，随便被人推了一下就推开了，保安很快地开了一扇侧门，面对着厚重的迷雾，正准备踏出一只脚去。

　　“嗖嗖嗖”三声快响，他脚前落下三根手掌长的黑针，差点把他脚掌钉在在原地。

　　保安向后一倒，惊慌失措地倒退着爬了几步，反身站起来时撞上了经理，两个人抱在一起跑回人群里。

　　“怪怪怪物还在！”这二十米的距离把经理跑的气喘吁吁。

　　我倒是不觉得怪物还在，因为我抽了抽我的狗鼻子，感觉那敞开的侧门那里空气比我这边还清新点，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侧门旁的双层玻璃大门后趴着。侧门没来得及关上，我这只有20cm高的视线，看到浓厚的雾霭底部跟有生命似得，一点一点在门边蠕动。

　　保安眼见自己大概是没救了，随机抱住身边一条长腿，哭着说：“告诉我妈，我死了以后，就她跟阿林相依为命了，阿林怀孕了，别老挤兑她，一起好好养大我董家的种......\"

　　我摊着舌头，飘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同情保安的意思，老婆怀孕还出轨，活该！

　　被抱住大腿的夜呙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保安，轻飘飘地丢了两字：“没空。”

　　说完他迈开腿跟着宵穹一起向我这边走过来，两人站在门口，宵穹踏入迷雾一步，果然有一根黑色长针向他飞来，他稳稳不动，黑针贴着他的耳朵“夺”一声戳进他身边的金属门框里。

　　夜呙拔下那根黑针，轻笑一声，说：“看样子，这‘怪物’眼神不太行。“

　　宵穹回头对夜呙笑了笑，自顾自地跨开步子往雾里走。

　　背后几个大妈惊呼起来：“哎呀，你们这出去是送死呀！”

　　夜呙回头，竖着两指点了下额头划开，翩翩然地做了个致别的手势，毫不犹豫地转身跟着宵穹一起往雾里走。我自然而然也是跟着上去。

　　那雾大的伸手不见五指，视线极为有限，宵穹和夜呙手牵着手走着，苦逼了我这只单身狗，只能靠着灵敏的鼻子保证自己不跟他两走散。不过我还是走散了，因为我看到迷雾深处再次出现那个人影。

　　迷雾其实很深，一米开外就看不真切，不知道为何，我看到那个人影，明明距我有百来米的距离，我却能看到他的轮廓。

　　我实在是压不住我此刻作为一只小型犬的好奇心，不顾危险，冲着那个人影跑过去。此时雾里面没有什么刺鼻的臭味，想必怪物离我还远。我大着胆子跑过去，那人似乎也一直在走动中，腿短的我跟上他还有些费劲。

　　好不容易，终于是近了些，慢慢能看清那人了，我看到他背对着我。那是一个少年模样的男人，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九分休闲裤，露着骨感的脚踝，脚上踏着一双白板鞋。

　　少年快步向前走着，我着急，就对着他汪汪叫了两声，他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我，那一双熟悉冷漠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浑身一抖，卷曲的尾巴疯狂摆动起来。

　　——少年时长申！

　　没想到偶尔做个梦还能梦到这勾人的小子，我激动地冲上去，毫不犹豫地抱住人家小腿。时长申从上往下看着我，蹲下来，戳了戳我皱巴巴的额头：“小家伙，走丢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比平时柔和不少，看的我心痒痒，一个劲儿地往他裤当拱，一顿猛吸，趁机揩油。

　　时长申看了我一会儿，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一把撩起敦实的我，把我夹在腋下，站起来：“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吧。”

　　我心道居然还有这种好事，自然是乖乖不反抗。时长申圈着我继续向前走，被夹在时长申的手臂里的我还不断抬头，想伸舌头去舔他下巴，无奈我这短脖子，舔来舔去舔个空气，只能干瞪着眼睛摊着舌头流口水。

　　艹，我真是一条失败的舔狗！

　　迷雾很深，笼罩着整片城市，但不知为何时长申身边的雾就相对淡一些，只要他走过的地方，那雾气就好像被他逼退了般，悄悄散去。路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活物。我抬头，看到路边居民楼里有人从窗帘后探出一只眼睛，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并不把我和时长申看在眼里。

　　我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路上的车有一部分像是被重物撵过，歪七扭八的，路灯也倒了几根，其中还有两辆撞在一起的警车，我看领班大妈那报警电话是要白打了。

　　渐渐地空气里传来一丝腐臭的腥味，时长申把我放下来，拍了拍我的屁股：“来，小狗，叫几声。”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长申看我不叫，伸手开始摸我的下巴，两条长指轻轻地抠着我下巴上两圈肥肉，把我的抠的舒服的不行，简直要眯起眼睛，他一边抠一边说：“乖，叫几声，帮我把它引过来。”

　　唉，我说他怎么好心要带上我，原来是要把我当鱼饵使。狗命不是命吗？众生平等请尊重我的狗头好吗？

　　我心里想归想，可惜，谁叫我偏偏就是个见色眼开的家伙呢？为美色屈服的我，看着时长申精致英俊的脸蛋，鼓起勇气“汪汪”叫了两声。

　　时长申揉揉我的狗头：“叫响点，多叫几声。”

　　我内心已经快流泪了，但是我实在是拒绝不了美人。我只能告诉我自己，就当他是要求我叫|床，然后豁出命去，“汪汪汪”地叫唤起来。

　　旁边二楼有人打开窗户，有个老头探出脑袋，一脸慌张地白了脸：“不要命啦！想把那怪物叫过来吗？！快叫你的狗住嘴！”

　　时长申完全把老头当空气，一副泰然自若模样，一动不动地等着我把怪物引过来。

　　我看那老头都快吓尿了，感觉自己跟时长申在这居民区里引怪物是缺德了些，于是吸了吸鼻子，找准臭味飘来的方向，硬着头皮一边叫一边往那怪物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