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我都是个工具人》夭点

6、第 6 章

　　那怪物很好找，越是近了臭味越明显，我眼见一团五层小楼高的巨影，挥舞着几条长长的触手，慢慢出现在几百米远处的迷雾中。我停下了脚步。

　　时长申问我：“害怕？”

　　我探出舌头做了一个干呕的姿势，我哪是害怕，我那是被熏的！那怪物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臭的这么独一无二惊天动地，那臭味简直凝固成实质往我鼻孔里钻，偏偏人类还闻不到。

　　我腹诽的同时，那巨影还在不断反方向移动，我听到它又压垮了一辆汽车，一时间警报声在这寂静的迷雾中响彻天际。

　　我一动不动地看了一眼时长申，意思东西我已经带你找到了，剩下的路请您自己走吧。没想到时长申拎起我脖子上的狗圈，跨腿就走。我实在受不了那越来越浓的味道，被熏的眼泪汪汪头晕脑胀，只能用两只前爪盖在鼻子上。

　　他一边走一边轻快地说：“小狗呀小狗，今天你的主人们怕是要空手而返了。”

　　我疑惑地看他，他怎么知道我是跟着宵穹和夜呙一起来的？而且听起来口气不善的样子？

　　时长申低头看我一眼，勾着嘴角笑的狡黠——我突然有种马上要被剥了狗皮吃狗肉的错觉。我一抖，眨着一双黑不溜秋的圆眼，在皱巴巴的额头下闪着天真无邪的光芒，我使劲儿卖萌，时长申却没再多看我一眼。

　　我的尾巴顿时耷拉下来。

　　远远地有个人慌慌张张地向着我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对我们挥手，大声喊：“快跑！后边有怪物！”

　　我看那怪物还在几百米远处，心想还不至于吧，下一秒，就见一条触手在男人面前破地而出，卷住男人的腿，在一阵哀呼中把人拍在墙上。男人满脸是血，瞬间晕死过去，被蠕动的触手一点一点地卷进了地里。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我心生余悸，还好我刚才边跑边叫的没被怪物注意到！

　　时长申淡定地带着我走上去看，只见那半米宽的洞深不见底，洞口还留着黏糊糊的灰色液体，混着新鲜的血液。

　　时长申看了一会儿洞，又把我拎起来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洞，像是在权衡某种利弊，看的我一脸慌张，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呜呜呜地直唤。

　　时长申捂住我的狗嘴：“好啦，我没那么长的绳子，放你下去也不过送肉而已。”

　　......怎么，他的意思是本来想把我当鱼饵放下去钓鱼的？

　　我头晕，想翻白眼，要不是看他长的实在好看，我真想狠狠咬他屁股！

　　不过一会儿，有几个人悄摸摸地从楼里跑出来，他们大概是看到刚才那一幕躲不住了，感觉整个城都危险，有的骑上电瓶车，有的坐上汽车，赶紧向出城的路逃去。

　　另一边，巨影眼看着又有点走远了，时长申加快脚步往上追。他纵身一跃，轻捷地跳了起来，落在旁边一座三层小楼的楼顶，然后跨开步子在高低错落的群屋顶上，向着巨影如风一般跑动起来。

　　我被时长申拽着狗圈，感觉自己就像吊着脖子在坐过山车，飞速地上上下下，还好脖子上的肉厚，不然等时长申停下了我也该咽气了。很快的，我跟着他踏上了一座五层小楼的楼顶，他放慢脚步，把我放下来，我看到身边怪物的头顶正贴着房屋缓缓移动。

　　它看起来就像一只长着□□皮的巨型章鱼，疙疙瘩瘩的皮肤上挂满不明腐烂物体，一只黑白相间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看着。它的眼球浑浊不堪，黑色直条瞳孔横在中间，离我们不过几米远。

　　时长申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突然问它:“痛苦吗？我来帮你解决好不好？”

　　那巨型章鱼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缓缓抬起一条长满黑刺的手臂，抬到最高点了忽然凌空落下，向着时长申拍来。

　　时长申灵巧向后一跃，屋顶被章鱼的触手拍开了一道缺口。我站在一边被碎石砸飞了出去，打着滚翻到墙角，幸亏皮糙肉厚，我翻了个身又坐了起来。

　　时长申“啧”一声咂口:“你怎么不懂我的好意呢？”他说着，抬手从虚空中抽出一把黑色长刀，那刀身快有少年时长申身高那么长，通体乌黑，刀柄上绑着一根红绳，在气流中缓缓飘扬。

　　章鱼没有理会时长申说得话，长满黑刺的触手再次抬起，准备第二次向时长申拍去，时长申稳稳站在原地，握着长刀的手一舞，半截两人多长的触手落在屋顶。

　　那一截触手落在地上，还在扭曲蠕动，粘液甩的满地都是。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吸盘一开一合的，似乎还有生命一般。

　　时长申提着长刀，看着巨型章鱼古怪地笑起来:“舒服点了吗？”

　　此时巨型章鱼断了一条手臂，但看不出它是否有痛觉，只看到他再次抬起另一只手臂飞速横空扫过来，时长申向后凹身一仰，避过这巨鞭的同时双手握着长刀向上一刺，划断了触手的半边肉躯。

　　巨型章鱼收回悬挂着断肢的手臂，不再与时长申纠缠，开始加速蠕动，似乎是想要跑。他虽然看起来移动的慢，其实只是因为身体太过巨大显得笨拙，他加速动起来速度并不比汽车慢多少。

　　时长申看着逃跑的巨物，不紧不慢地拔出几根地上触手残骸上的黑刺，然后飞速奔跑起来，很快就跟上怪物，在小区平行的屋顶间与章鱼并头齐驱。

　　眼看前方就快到湖边了，巨型章鱼应该是想入水逃跑，时长申猛地射出手里的几根黑刺，直中章鱼的瞳孔。

　　那灰白的瞳孔被刺射中后，如装满废水的水袋一般爆裂开来。章鱼瞎了一只眼睛，痛苦地往另一边侧倒，两条触手向着时长申挥舞着卷去，想要去抓他。

　　时长申奔跑中就地一滚，躲了过去，他立即翻身起来，纵身一跃，跳到章鱼头顶。

　　此刻，落在后面的我，使劲摆动我四短的小腿奔跑着，努力跟上，我终于追上时长申时，他正单膝跪在章鱼头顶，双手反握长刀刀柄，狞笑着将长刀直直插入巨型章鱼的头顶。

　　“我说我来帮你舒服舒服，你跑什么呢？”他阴恻恻地问。

　　那长刀的长度理论上来说对巨型章鱼应该不会致命，但那刀身似乎在章鱼体内起了某种变化，片刻之后章鱼倒了下去，半身还挂在隔壁的楼房上，化成一坨腐臭的尸体，像是死了几个月般，静静散出普通的恶臭味。

　　此时一阵风过来，吹散了不少恶气，虽然还是挺臭的，但是之前那种得天独厚的恶臭消失了，我勉强还能忍耐。

　　时长申平静地站在腐肉堆上，拔出乌黑长刀，用刀尖随手划拨几下，腐肉堆里露出一颗晶光闪耀的物体。

　　时长申把它捡起来，几下跳跃之间来到我身边，蹲下来给我看那颗通体透彻的碎晶石:“小狗，告诉我，他们两是不是在找这个？”

　　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不过第二次做这种离奇的梦，于是我吐着舌头不吭声。

　　宵穹和夜呙找到巨型章鱼的尸体时，我正跟着时长申坐在屋顶上。此时大雾已经散去，当前这个地区的人早就已经不知道逃去哪里。

　　时长申跟我很玩的来，他又是揉我肚子，又是抚我后背，又是挠我痒痒，我绕着他摇着尾巴哈哈喘气，开心地像一个跳跃在花丛中间的采花小姑娘，完全忘记不久前时长申还想拿我当饵这回事。

　　宵穹在巨型章鱼的尸体前站定:“看样子我们今天晚了一步。”

　　夜呙抬头看我:“今天阿秋倒是玩的开心。”

　　时长申注意到了宵穹和夜呙，低头对他两懒散地敬了个礼，少年人稚嫩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轻挑自傲的表情:“哟，初次见面。”

　　夜呙微微一笑，伸手射出手里的黑刺，时长申随手接下。

　　“这是给我带的礼物？”时长申明知故问。

　　夜呙点了点头，假客气道:“礼尚往来呀，你的东西还给你了，能不能把我们的东西也还给我们呢？”

　　时长申弹起手里那块碎晶石，落下时接住握在掌心，两条长腿挂在屋顶边缘晃荡，露出一副少年人的俏皮模样:“不行，到了我的世界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了。”

　　闻言，夜呙的脸色沉了下来，时长申挑达地笑着，忽然抓住我的狗脖子，往楼下一丢，把我这个肉弹准准丢入夜呙怀里:“这个对我没什么用，可以还给你们。”

　　我:……

　　有种被人拔鸟无情丢弃的错觉，怎么肥事？

　　夜呙接住我，捏了捏我的耳朵，小声对我说:“吃里扒外。”

　　我猜，他应该是指的我偷溜跑去给时长申带路，导致他们在大雾里迷路，晚了一步的事情。

　　我心里叫苦，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干嘛呀！过来干什么的你们早告诉我哪，要是我早知道，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还吃里扒外。

　　宵穹仰起头看时长申:“这么说，你是要与我们为敌？”

　　时长申无所谓地玩着手里的碎晶石:“各凭本事咯。”

　　时长申说完，俯身一跃，从五楼落下，半空中出现一个圆形黑洞，他一落进去，黑洞很快便又消失在空中。

　　宵穹上前两步站在夜呙身边:“四隅碎片让他带走了。”

　　夜呙弹着我的狗耳朵:“无妨，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