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我都是个工具人》夭点

21、第 21 章

　　这一宿醒来，我宿醉的厉害。嘴巴里又苦又涩的，感觉脑袋就跟被人捏过似得，隐隐作痛。我捂着脸沉浸了一会儿，等大脑缓过劲来了才勉强睁开眼，发现现在在自己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上半身可疑地赤果着。

　　我突然想起前一夜的迎新会，想起来接我的时长申，想起他带我上了公交车......莫非？

　　我心头冒出一个不成熟且侥幸的想法，不自觉地兴奋雀跃起来，我充满期待地掀开被子一看，看到自己好好穿着长裤，连袜子都没少一只的两条腿，我又瘪了下去。

　　——什么啊，什么都没发生！我这碗生米还是生米！

　　失望的我，随后很快在洗衣机上发现了满是自己呕吐物的衣物，还有时长申沾着我呕吐物的衣服，我发现我挂在椅背上的T恤不见了，大概是让时长申穿走了。

　　我的五指插入刘海，不住反省，我真的真够失败的了，这好好一把牌怎么让我打的稀烂！

　　我仔仔细细洗漱了一番，振作精神，力求把自己身上那股隔夜呕吐物加酒臭的味道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才出客厅去给我家两只猫主子开罐头。

　　喵二今天难得没有主动上来跟我要罐头吃，我给它两放了食物换了水，便背起包出门去上班。

　　我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库出来，发现停车库门口有个穿着汗衫的老头，他搬了把凳子坐在停车库入口处抽烟，看着进进出出的汽车贴着他来来往往。我经过他时放下车窗对他说：“大爷，别坐在这里，这里车子多，危险。”

　　老头原本注意力没在我身上，看到我跟他搭话，有点惊讶，然后和蔼地笑起来：“年轻人挺好，挺好......”

　　我看他不动，我又赶着上班，便没再理他，开到大门口时跟保安打了个招呼说了下老头的事，便走了。

　　我今天上班是妥妥地迟到了，不过反正我部门就我一个人，不算什么大问题。我不紧不慢地开着车，看到这个时间路边居然有卖早点的，便停在路边买了两碗豆花打包。

　　老板娘看起来枯瘦枯瘦的，年纪不大但满头白发，埋头忙活着，一看就是个辛勤劳作的苦命人。大概是过了早饭的时间点了，旁边人来人往的就是没一人跟她买早饭。我看着那一屉满满的包子，感觉心软，便又跟她多买了两包子。

　　买完早饭我继续往所里开，到所里时大家正在开周一的例行早会，我提着豆花包子悄摸摸地苟着背往办公室里溜，被主任点了名。

　　“裴秋，你迟到了。”主任说。

　　一办公室几十号人回头齐刷刷地看我，我顿时变成早会的焦点。

　　我站直了背，不自然地干咳两声，看向大家几十双眼睛，总感觉好像所里人又变多了，有几张半生不熟的脸孔混在里面。

　　时长申也站在里面，他换了套西装，看着主任，理也不理我。

　　我捧着豆花包子参加了例会，好不容易耐到结束后，悻悻地回办公室，时长申也跟着走进来，我把一半的豆花包子往他面前递：“吃早饭了吗，来一点？”

　　时长申接过豆花包子就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往沙发上一靠，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我干笑一声：“弄脏你的衣服是我的错，我会赔你的，但别浪费食物啊。”

　　时长还是申没搭理我，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我感觉肚子有点饿，拿出自己那份豆花和包子准备吃一点。

　　没想到那豆花一打开，顿时溢出一点酸味，我端起来仔细闻了闻，应该是馊了，这让我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还好还有一包子，看起来白胖松软的应该还可以，我拿起来放入嘴里，结果一口咬下去发现里面的肉黑乎乎的，散着一股怪味儿，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

　　我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把嘴里那点包子吐出来，把豆花和包子一并丢入垃圾桶里，跑去洗手间漱口。

　　这一番下来，搞的我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也没心思去撩拨时长申了，安安静静地自个儿做自个儿的事，等到下班时间一到，时长申立马就走了，我也收拾收拾准备走。

　　张林走过来敲我的门：“一起去吃晚饭不，蒋黎回国了。”

　　他不说我都快想不起蒋黎这个人来了，这人大学的时候还追过我，被我无情拒绝后，死皮赖脸又追了我半年，被我冷拒，终于死心出国了。

　　我挑着眉毛看张林：“他回国了关我什么事，你该不会收了他好处吧？”

　　蒋黎这个人当初追我追的风风火火，结果丢的全是我的脸。虽然我是个基佬吧，但是我也不愿意动不动在宿舍楼下被点个爱心形的蜡烛，塞一捧花，还被拉个横幅在全校面前表达爱意。

　　蒋黎自己不要脸也算了，别拉上我！

　　张林赶紧否认：“哪能呢，他也不是只请了你，大学同学都请了，你不去，不反而显得奇怪吗？”

　　我心想这倒是。

　　张林继续说：“而且人家也就是大学的时候头脑一荤，他本来就不是弯的，据说这次回来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很漂亮，不去看看？”

　　这下是说服我了，我收拾收拾东西，把桌上那杯凉了的美式一股脑灌下，从抽屉里拿了一板西洋参含片，确定一下包里的薄荷棒，准备齐全地跟着张林走：“我先说好啊，我九点就得回去，到时候你送送我，我怕我犯困。”

　　张林开着我的车，载着我两很快到了饭店。张林停车去了，我先往里走。进饭店前我看到大堂外的台阶上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穿着一身天蓝色连衣裙，扎着双马尾。

　　我看着有点奇怪，弯下腰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小女孩本来一脸无聊，见我跟她搭话，表情突然活跃起来：“叔叔，你能陪我一起玩吗？”

　　我摇摇头：“叔叔这会儿要去跟人吃饭，没空陪你玩。”

　　小女孩看起来有点失落：“那等你跟别人吃完饭，你能陪我玩吗？”

　　我不想直接拒绝她，揉了揉她脑袋：“再说吧。”

　　张林停完车向我走过来：“裴秋，跟谁说话呢？”

　　我看了张林一眼，再低头时，小女孩不知道已经跑去哪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来了不少大学同学，也有拖家带口来的，大部分人都结婚有娃了，有些人的脸上已经透露出一点些中年人的味道，不过也有保养挺好的，看不出年纪的，大多是那些未结婚的。我觉得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是青春的坟墓。

　　蒋黎果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全身上下穿的红艳艳的，妆容也化的浓艳，从头到尾坐在他身边，倒是不怎么说话，就一直看着蒋黎情意浓浓地笑，看样子是喜欢的紧。

　　蒋黎应该是完全把我放下了，没有特别多的关注我，也没有冷落我，大伙儿一起聊着大学时代的事情，说到我跟蒋黎了大家还会当笑话似得那么笑，一顿饭吃的还挺开心的。

　　吃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去KTV继续，我不去了，又是吞西洋参含片又是吸薄荷棒的，我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必须回家睡觉去了。

　　张林拿着车钥匙跟大伙打了招呼，说先送我回家再回头去KTV找他们，然后跟着我走上来。

　　我看着那个红艳艳的身影跟着蒋黎上了车，对张林笑道：“蒋黎这女朋友这一身穿的也太红了些，跟新娘子似得，我还以为我是来喝喜酒的。”

　　张林一愣，疑惑地问我：“什么？蒋黎今天带来的女朋友不是那个穿蓝裙子的吗？”

　　我说：“你看哪去了，明明是穿红的。”

　　张林仔细想了想：“说起来今天蒋黎都没给我们介绍一下她女朋友，可能我跟你认岔人了？”

　　我这时候已经困不行了，打了个长长的瞌睡：“算了，管他是哪个，赶紧送我回家，困死了。”

　　我一上车就先小睡了一觉，到家时张林拖着我下车上电梯，开门把我往沙发上一丢，随便给我盖了根毯子，他就走了。

　　我也不跟他多客套，招呼也懒得跟他打一个，在沙发上扭了扭，窝成一个舒服的弧度睡起觉来。

　　也不知道睡了有没有十分钟，门口响起门铃声，叮叮咚咚地把我吵醒，我以为是张林落了什么东西在我家里，费劲地爬起来去给他开门，结果门打开了外头却没有人，只有一条空荡荡的亮着幽黄顶灯的走廊。

　　我感觉我可能是睡糊涂了，梦里梦见的门铃声，于是关了门又继续回去睡。

　　我很快又睡过去，也不知道是睡到几点，门口响起啪啪啪的拍门声。我有些烦了，睡不好，人就会有起床气，我看了眼时间，都过11点了，会是谁？

　　我磨磨唧唧地爬起来，正准备去开门，拍门声停了，我通过猫眼看门外，走廊上还是没人。

　　我皱起眉，心里怀疑这怕不是谁在跟我恶作剧。

　　这一下两下的下来，我是睡意去了大半，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缓劲。

　　过了会儿，门果然又被拍响了，我不耐烦起来，一边对着门外嚷着：“谁大半夜的跟我玩呢？”一边上去透过猫眼往外看。

　　我看到下午酒店门口那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我门口，对着猫眼里的我笑：“叔叔，来玩呀！”

　　我吃了一惊，这大晚上的，这小孩怎么跑到我家门口来了，父母不管的吗？而且这小孩是怎么跟着我到我家的？

　　我赶紧开门，想先拉着孩子进来再说。结果一开门，就听到一阵女孩咯咯咯的笑声离我远去，我都没能看到她一个背影，她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