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叶子香

22、疑是故人来

　　在凌家里，凌健还是没有赶上午饭，他在转车中间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他提前打过电话的，还是没有人在家。

　　周末下午溜号是很容易的，马小兰上午就给手下打过招呼，下午压根儿就没有去，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工作时间的灵活性，此刻正在美容院做脸呢！

　　凌健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好东西，可都是晚餐的原材料，不能吃。天气热，他把放在厨房里的大西瓜切开，吃了一半，到浴室冲了个澡，就回卧室睡觉。

　　凌军知道儿子要回来，比平时略微提前了点回家，看到凌健在睡觉，就进厨房大显身手了。不多一会儿，马小兰回家了，凌军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压低嗓门说：“你回来了。小健在房里睡觉。”

　　马小兰轻轻来到儿子房间，见到凌健睡得很香，好久没有见到儿子，她一时不忍离去。就坐在床边静看儿子的睡相，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小健长大了，都开始长胡子了！”她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衣服乱丢！”马小兰微笑着给他拾衣物。

　　“咦，这是什么？”从裤兜里跌出一个红本子，马小兰好奇的取过来一看，是B城大学的借书证。她打开来，才发现不是儿子的借书证。里面贴着一张漂亮的女生一寸黑白照，姓名处写着“叶添香”。班级和儿子一样。

　　“肯定是小健在学校的女朋友！这孩子，口倒紧，一个字没有和我们提！小猴子再聪明，还不是逃不过老娘的手掌心！”马小兰得意的笑着，端详着照片，“这女孩长得很漂亮，看眼神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女儿，我们小健还真有眼力！只是怎么这么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马小兰有点疑惑。

　　“叶添香，叶添香，姓叶……”马小兰用借书证轻轻拍打自己的左手，拧着眉毛喃喃自语，猛然想起一个人来——

　　“先别走！你看，我想说......我的大女儿——我有两个女儿，小的刚念中学，大的在B城大学念书。”

　　“我想请你以后能关照一下我家老大，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马科长，有空再联络。哦，对了，她叫叶添香。”

　　马小兰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自言自语道：“不会这么巧吧？”她拿借书证的右手不住的颤抖，“也许只是音相似而已。”她急忙宽慰自己，照片上的人的模样和张冬梅有五六分像，和叶大贵不大像。

　　“妈，你在干什么？”凌健被这些响动惊醒了，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待他看清马小兰手中拿的是叶添香的借书证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夺过借书证护在手里，埋怨道：“妈，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

　　“你还说呢！都这么大的人，把东西丢得满地都是，还是妈帮你拣起来的。”马小兰回过神来，故意笑道。凌健深知母亲脾气，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劲。以为是母亲怪自己不该背着他们谈恋爱。本来他早就想说的，可总不好意思说出口，以为把妹妹的素描贴在家里，聪明如马小兰，她应该料得到。

　　“谢谢妈妈大人了！”他故意调侃一句，马小兰还是淡淡的。

　　“开饭了！”凌军大声吆喝着。餐桌上摆满了凌健爱吃的菜。

　　“我看着都想流口水了！爸，你太棒了！”凌健迫不及待的拎了片卤牛肉扔进嘴里，啧啧赞道，“太好吃了！”

　　“哎，你这孩子，还没洗手呢！快去洗洗！”马小兰嗔道。

　　“再吃一片！”凌健麻利的又吃了一片，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马小兰拿出葡萄酒，斟了三杯。凌健今天实在饿坏了，一等父母动了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也喝点葡萄酒呀！”马小兰端起了酒杯。

　　“哦，干杯！”凌健嘴里包满了饭菜，一仰脖，把高脚玻璃杯里的酒全干了。

　　“你呀，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这葡萄酒是你大舅从法国带回来的，我一直舍不得开，放在酒柜里当摆设。难得今天我们一家人都在，你爸又烧了一桌子好菜，这才打开来喝的。你倒好，当饮料喝了！”马小兰摇摇头。

　　“算了，健儿在学校吃得差——学校的大锅饭大锅菜能好吃吗？就让他吃好了！”凌军看儿子吃得香甜，满脸爱怜的放下筷子，专门看他吃。

　　“也是，你的手艺都可以办高级厨师证了，一般人哪里比得上你？学校伙食团的师傅更不能比！”马小兰凑趣道。

　　听到妻子夸奖，凌军笑呵呵的喝了一大口酒。

　　待凌健吃得心满意足后，马小兰笑吟吟的开了口：“儿子，现在你可以说说借书证的事情了吧？我可听你舅舅说过了，你一定要老实交代。”

　　“借书证？”凌军疑惑的看着他们娘俩，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

　　“健儿，拿来。”

　　凌健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借书证，他本来就想说的，今天就借着酒兴，半吞半吐的讲了出来。

　　他开始带叶添香去乡下舅舅家，一是他跟舅舅他们亲近些，觉得应该先告诉他们；二来叶添香容易接受些；三来也是想看看叶添香对乡下人的态度，如果带到自己城里漂亮的家，女孩们基本上都很满意。

　　凌军一言不发，边听边看借书证。马小兰听着时不时追问两句。可惜两人浪漫过度，家里的情况讲得比较少，所以马小兰问起叶添香的家庭情况时，凌健只知道她父亲也姓叶，在一家工厂打工，家里有个妹妹。

　　“有妹妹倒很吻合，可叶大贵明明自己开了家不小的工厂，怎么会给别人打工？似乎有点出入。”马小兰手肘支在餐桌上，举着酒杯，心里暗忖，“难道天下真的有那么相似的家庭？”她倒没想到，叶大贵深信“财不露白”的箴言，一直这样教女儿，房子小不说，就连自己单位的车也说是到别处借的。

　　“小兰，我总觉得这女孩看着面善，好象在哪里见过。”凌军沉吟道。

　　“爸，你真的见过她？在哪里见过？”凌健十分兴奋。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你妈。小兰，你不觉得有点像你？”凌军把借书证递给马小兰，“我觉得她跟以前的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有那么像吗？我怎么不觉得？”马小兰又细细看了一回。

　　“这就有意思了，我们同学都说我和叶叔叔像呢！回去我告诉妹妹——不，叶子。”凌健说漏了嘴，抓耳挠腮的在那里笑。两个大人忍住笑，装做没有听到。

　　凌军开始收拾餐具，凌健帮忙打下手，父子俩在厨房里忙活。

　　“小健啊，你喜欢这个女孩，爸也不反对。只有一点要求：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知道了，爸。”凌健有点腼腆。

　　“不要让她伤心，女孩子的心一旦被真正伤害了，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凌军停下手中的活，叹了口气。

　　“爸，你说得好象很有经验似的。”凌健在那里偷笑。

　　“你这死小子！”凌军举起满是油污的手，作势要打。

　　“爸，我错了！我一定会像你对妈那样，好好对她的！”

　　“这还差不多。”

　　“哦，还有，你们还小，不准做出格的事情，你懂吗？”

　　“恩，我不会的。”凌健扭捏起来，声音像蚊子哼哼，

　　“我在问你话，你好好回答！”

　　“我不会的。”凌健的声音大了一些

　　“不会什么？”

　　“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凌健的声音又低下去，脸已经跟晚餐吃的香辣虾一样红。

　　“那就好！我看着她的照片就很喜欢，感觉她就该是我们家的人。健儿，你找时间把她带回来看看。”

　　“她很怕羞，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她还是不来。”

　　“是这样啊，那拿几张照片来也行啊！不要标准照，要彩色照片。你有吗？”

　　“现在没有。前天她爸爸来过，给她们照了不少照片，说好最近寄过来。到时候我问她要两张就可以了。”

　　“要不要我们家的相机，你们可以自己照着玩。”

　　“算了，我在学校人缘太好了，带相机反而容易得罪朋友！”

　　父子俩在厨房说点男人的话题，马小兰站在客厅的鱼缸前，给雍容华贵的金鱼喂饲料，她一颗一颗的扔，引得五彩的鱼儿来蹀躞。鱼缸底铺了厚厚一层细沙，还有珊瑚小桥假花假草之类的装饰，硕大的贝壳一张一合，“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这是充氧泵，水面被气泡带出一层层涟漪。此时，马小兰的心里也直泛涟漪。

　　自己的儿子和叶大贵长得像也罢了，怎么他家的女儿和自己像？当然，漂亮的女人总是相像的。对了，以前下乡时，大家都认为她和张冬梅像，说：“比亲姐妹还像哩！”几个人一起到城里照相馆合影，别人还以为自己是张冬梅的妹妹呢！话说回来，现在还不敢确定这个叶添香是不是叶大贵的女儿。

　　“喏，这是我家老大的照片，送你一张照片。”

　　她想起来了，叶大贵送给自己一张照片，可以对照一下。好象在钱包里。当时自己也看过，也记住了她的长相，可是，由于在气头上，她觉得照片上的就是张冬梅，年轻的张冬梅在对她示威。应该把那张照片找出来，和借书证上的照片做个对比。

　　“哦，健儿！我今天做了美容，顺便上街给你买了点东西，你收拾完了来看看。”

　　马小兰把剩余的饲料一把丢进鱼缸，开始清点今天买回来的物品，她从一堆购物袋里找出自己的手提包，上面赫然有个大洞，整齐的痕迹，很明显是小偷刀片的杰作。“哎呀，我的皮包被小偷划破了！”她打开包一看，哪里有钱包的影子？

　　“这该死的小偷！把我的钱包也偷了！”马小兰怒骂着，怅然的靠在沙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