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皮卡一皮卡

47、小六遗容

　　蒋隆出院的时候，周博虽然不乐意，但其实也得屈服，给他开了一些常用药，最近下了场雨，蒋隆在阴雨天没什么特别反应，除了有旧伤的地方疼，那都是正常反应，周博欣慰得像个老母亲。
　　小四儿早从X市回来了，来接蒋隆住院。
　　“董哥从M国回来了，最近在忙述职，李哥从刑侦回来了跟着董哥，小高先生破了案，李哥说小高先生挺有天赋，让您不用担心。”
　　蒋隆“嗯”了一声。小四儿扭扭捏捏地说：“老大，我个人建议啊，你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小高先生，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
　　蒋隆看了看小四儿，小四儿立刻闭嘴，蒋隆却点了点头：“确实应该。”
　　蒋隆在机场的洗手间给高坚打了电话，让高坚随时想打电话查岗都可以，高坚说想视频，蒋隆也答应了，说有时间就发语音，让他听听声音。高坚也不是娘们唧唧的人，就让他好好工作，别担心家里，啥时候回来提前告诉他就行。
　　中东。
　　小五怕小六给蒋隆留了什么东西，一直不敢把遗体运回国，小四儿也不是没见过尸体，就是没见过那么凶残的死法，喉咙一动差点把午饭吐出来，小五应该算是军中霸王花了，还是红了眼睛：“他被那些毒贩挂在外面，用鞭子抽，泼盐水。他不肯说，就把他埋在沙子里，四肢放在外面，放蝎子，最后窒息而死。”
　　蒋隆难得看了看小五，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让她擦擦脸。小五继续说道：“我扮演他上级，他临死之前把我撇的一干二净，把脏水全扣在对家头上了，尸体是我偷偷派人挖出来的。”
　　“那两家决裂了，所以请你来谈生意。”
　　蒋隆把小六的眼合上，从小四儿手里接过解剖刀，从小六胃里扒拉出来一个SD卡，然后又默默给小六缝上，蒋隆又让小四儿打了盆水，认真给小六擦了身体，最后给小六换上军装的时候，小四儿和小五都没忍住哭了。
　　蒋隆面无表情，只是紧紧抿着嘴：“试探刚刚开始，他们没有这么掉以轻心的。”
　　小四儿和小五看着蒋隆走出去，两人刚出门，就看见蒋隆扶着墙，弯着腰，小四儿赶紧凑过去，蒋隆摆了摆手，旁若无事地走了出去，上了车。
　　到了临时住处，蒋隆发现高坚给自己留言说最近没什么案子，最喜欢去民警那里遛达，常常给老爷爷老奶奶找狗找猫，捅马蜂窝，还说有点想他了。蒋隆关上手机，去洗手间把自己喉间的甜腥吐了出来，估计是因为刚出院，蒋隆抬头的时候觉得有点晕，缓了一会儿。他又不是没有心，怎么会不痛。
　　那天晚上高坚给蒋隆抛了一个视频，蒋隆接了，高坚问了半天生活状况，嘱咐半天，原来有一种关心叫做你对象觉得你过得不好。
　　刚开始蒋隆晚上还会偶尔给高坚打电话、开视频，后来随着越来越忙，蒋隆晚上回来都是一两点了，一般转天起来的时候，给高坚发几条语音，当作没接到他电话或者视频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