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93、叶冲想奇妙的夜晚、奇妙的缘分、奇妙的事和人

　　缘分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在一刹那间产生，也在一刹那间消失。我感激他给予我的帮助与启发，就顺手帮了他一下。另外，别人的善良，不是你索取的理由。善良需要回报，如果可以，你们要记得善待，去回馈这种美好！
　　——叶冲《善良需要回报》1937年6月

　　今夜上海的夜空，繁星高照，路旁的灯火五光十色，与星光遥相呼应，这颗东方最美丽的明珠正散发着它独特而无穷的魅力。霓虹灯下，各种不同风格的大饭店、商厦、剧院、歌舞厅；气势不凡的银行、一座座充满异国风情的洋楼显现出与白天不同的样貌。或婉转或热情或忧伤或激烈的乐曲与歌声；不同语言的交谈偶尔从路边的房间里漫溢出来，夹杂着整个江南水乡的温柔在这片土地上汇聚成顶级城市的辉煌。
　　然而正反有着它自己独特的规律，像有白天就有夜晚、有阳光就有阴影一样，在这个美丽的城市不知名的角落，许多丑恶也被淹没在黑暗之中。一如那个角落正在上演的事情。
　　你说叶冲看见了谁，在他车后的某个转角之处，今天邀请他到家里喝过茶的徐永仁正被四人堵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四人皆青布短衫，质地较普通人好，但怎么看也不像正经人家，身上带着股凶悍。与徐永仁的儒雅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叶冲远观着他们双方交流的架势可不像友好商谈。那四人成包围且身子前倾的模样，带出一股明显想抓人的意图。他带着竹暄、花莲两人慢悠悠地走到四人身后，故意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围住我的人做什么？”

　　那四人一惊，急忙回转身来，想不到今天这么晚了还有人多事，真是不知死活。眼前这个人，他们也是三个月前偶然发现，虽然不能确定其真实身份，但属于抗日民主人士怕是跑不掉的。
　　今晚他们四人从某个渠道知道这些人有新的动作，奉命从其口中套取情报。上面有交代，必要时可采取特殊手段，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从八点钟开始、至十点钟确定地方、锁定目标，他们也不过追着别人的尾巴在跑，好不容易经过十数条街的较量，他们才在此处堵住了人，正准备拦下他，将他带回署里，查探信息时，却被叶冲在后面给堵了。
　　“你是哪来的小子，也敢多管闲事，当心大爷……”领头之人见是三个文雅的青年人，忽略了叶冲低问的那句：你们围住我的人做什么？直接开口威胁叶冲，却被脑门上突然顶着的手-枪，吓得失了声音。
　　花莲暴脾气的一脚踹在领头之人的小腹上，将他踢在墙壁上滑了下来。他二人逼着其他三人跪在领头之人滑落之地，花莲用手-枪拍打着领头之人的脸，问了一句：“你是谁家大爷？说来我听听。”
　　“我兄弟几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喜欢打大爷。给我跪好了，待会儿再来处置你等。”

　　当叶冲开口问话时，徐永仁虽然被几人挡着，但他仍然听出了叶冲的声音。他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么晚的时间再次碰上叶冲。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脑海中翻滚着叶冲的那句问：“你们围住我的人做什么？”让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接一股的暖流。
　　叶冲与自己不过见了两面，他在这个夜晚、在如此的危险条件之下，没问缘由的，将自己纳入了他的保护范围，让他感动这份善良的同时，却又认为叶冲有些愚蠢。不过，再后来看见花莲和竹暄的粗暴与野蛮后，徐永仁觉得他又能理解叶冲此时的行为。
　　他曾经猜测过叶冲的身份与家世，却一无所得，只知道他必然出自大富大贵之家。现在看来，却是低估得太多，身边跟着之人都如此出众，他怕不仅仅是富贵可言。
　　徐永仁对叶冲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他们这一群人一看就知道是打小培养的，才能把这些气质养到骨子里去。先不说他们身上的衣饰全是上品、也不谈那两人掏出来的枪械无一不是精品、就那句“我兄弟几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喜欢打大爷。”的剽悍之语。就让所有听见此话的人知道，他家不仅富有，怕也是贵极了，才会口气大得可以斩断江河似的直接宣告。对，是宣告！而不是威胁，这就是他们说话与行为表示出来的自信和自傲。

　　正当徐永仁暗自揣摩之时，他听见叶冲清冷地说道：“老徐，我不是让你今儿个去买东西吗？东西可有买回来？怎么有时间在此陪熟人闲聊？”
　　徐永仁忙躬身回道：“少爷，我正准备去办，却被他们几人堵在这里。少爷您也知道，我当年跟随南漂实非得已，我家亲戚熟人大都在北方，这些人我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那你还不去办，还在等什么？”
　　“等我给你打赏吗？”叶冲对着他冷冷地说道。居高临下的话语是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徐永仁内心很是犹豫，他知道今晚堵自己的是梅机关下面的狗腿子，但他却不知道叶冲的来历。
　　他是顺着叶冲递来的梯子下来，把叶冲搅进这个泥潭，拉入危险当中呢；或是将叶冲从这危险边上给推开？不过，叶冲竟然露了面，只怕也会入了对方的眼，这会儿避嫌怕也来不及。正当他心思电转之时，却听见墙壁处传来一道压抑着痛苦的声音。
　　“这位少爷，他不能走……不能放他走……。”青衫领头之人不顾身体疼痛，出口阻拦的声音在叶冲高傲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终低不可闻，淹没在他肚腹之中。

　　“教教他们规矩！”叶冲先对着花莲与竹暄二人吩咐。然后冲着徐永仁轻轻地、长长地‘嗯’了一声。那嗯声中明显的意味，让徐永仁匆匆地对着他施了一礼，脚步急促地往前而去，最后消失在转角之处。
　　花莲和竹暄两人在叶冲说教一教他们规矩时，手脚麻利的几个耳光再次将几人甩翻在地。那四人除了身上的伤，此时最为明显的就是红通通的脸颊上巴掌印叠着巴掌印，像极了猴子的屁股，只不过那屁股上面叠着几个人手印罢了。
　　那四人见徐永仁要离开，也有些急了，他们挣扎着想起身上前去拦徐永仁，这是他们今晚的任务目标，如果就这么丢了，只怕上面之人会揭了自己几人身上的皮。但在花莲和竹暄的压制之下，他们最后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徐永仁消失在自己眼前。
　　“小少爷，我呸！这是日本人所要之人，你们也敢伸手。还把人放跑了，你们等着……不管你是哪家少爷，这个账迟早要你归还。”领头的青衫之人见此处再无其他之人，不甘地狠狠说道。却忘了自己此时正处于他们掌控之中。
　　在花莲和竹暄教规矩的时候，就数度打断那四人欲报家门的话语，到最后他们四人也总算明白过来，叶冲他们并不打算听自己的出处与后台。所以，他们也只能狼狈不堪，故作不屑地说徐永仁乃日本人指定捉拿之人，他们把人放跑的账，日本人迟早会找他们几人算。却绝口不再提自己等人的出处和后台。

　　花莲和竹暄见几人到现在还不老实，抓住那领头之人直接上了拳脚，一顿狠揍，留下一口出气时花莲方才说道：“难道没人告诉你吗？莫装癖，装癖容易遭雷劈。放话得先掂实力。小样！”
　　“主子，他们怎么办。”竹暄指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四人问道。
　　“让树哥安排人带回营里，关两天，教一教他们。我抽时间问过后，再说。”叶冲注视着徐永仁离开的方向，并没有去看花莲和竹暄教训人。他有些好奇，这人怎么会被梅机关的人给盯上。虽然这四人屡报家门的话被花莲和竹暄全都打断，但从那断断续续的话里推出是梅机关在后面主持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听见竹暄的请示后，想了一下说道。把这几人扔到军营里去呆几天，想必到时候自己会得到些有用的东西。说完后，他抬步向自己的车子行去。竹暄和花莲见他离开，急忙跟上，扔下有些错愕的青衫四人。
　　见叶冲三人头都没有回一下，是真的慢慢离开了，青衫四人不敢相信地互相望着对方。他们刚听见叶冲说准备把自己等人带去哪里，正在彷徨不安之时。就见他们突然间又扔下自己等人，自行走了。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消失。莫名其妙地几人，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地挨了揍，又莫名其妙地被扔下，正当青衫四人暗自庆幸叶冲他们放过自己等人时，却发现自己四人面前已经围住了十几人，带头之人，将头点了点，示意他们动作快点。

　　那不容反抗的神情，让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听话而行，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时候他们才明白，那三人哪是放过自己，根本就是后面自行有人来收拾尾巴。自己四人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人家，瞧这架势，还能不能囫囵回来啊。
　　“对了，在我没有问话以前，不准任何人见他们。”叶冲在上车前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了这么一句。暗自思忖，奇妙的夜晚、奇妙的缘分、奇妙的事情和奇妙的人。随后他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领着众人安全返家，没有再生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