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82、叶冲说机会我已经给你，抓不住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很多人常常抱怨自己缺少机会，却很少自问自己是否具有抓住机会的能力。这是一个误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把所有的机会都放在那里，当机会来临的时候，端看你自己是否能够有能力抓住它、并守住它。
　　——叶冲《能力比机会重要》1937年6月

　　“村井领事，你亲自告诉我，这真的是贿赂吗？想清楚啊，对公对私是不一样的，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抓不住，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与别人可没关系。”叶冲将视线又移回村井总领事处，见其差不多快到极限，遂瘪了瘪嘴，不甘心的、明目张胆地说道。
　　“不敢再欺叶少主，是贿赂。他们行贿托我办事，我收财物开方便之门。”村井总领事不愧为高级狐狸，瞬间从叶冲的话里抓住精髓。对私，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被叶冲随侍之人按规矩打死；对公，叶冲不管，因为他是白身。自己因贿赂被抓，虽有罪，但不至死。他立即垂头丧气地承认这是自己收受的贿赂款。
　　叶冲听他承认后，双眼圆睁，抓住身前护栏叫了一声：“三哥、院长！他说是贿赂。”
　　“怎么办？人家才毕业，还是个白身。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过一个假期吗？今天端午节呢，还真是倒霉啊，碰上这么复杂的事情。”然后他鼓了鼓腮，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说他是嘀咕，偏生这舞厅里的所有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绝大多数人的脸此时崩不住，变得扭曲起来，但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叶冲的这种温柔霸道，让下面的将军及世家子们忍不住面上抽搐，内心还憋屈不已。他就是一个无法说理的孩童，听风就是雨，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以为他会丢脸，偏偏丢脸的可能是除开他以外的任何人，独独不会是他本人。

　　“院长，是学生孤陋寡闻了吗？这种人怎么还可以坐在要位之上，他想把大日本带向何方啊？”
　　叶冲嘀咕完后，他还向着大内院长语带好奇地请教：这种对国家有害之人，怎么还坐在高位之上。
　　“院长，学生细思极恐！”说完请教的话语后，他还顺带说了说自己的感想。
　　大内院长唇边的微笑听见叶冲的问话后，微微一滞，差点崩溃，忙掩饰的伸出右手扶了扶自己眼镜，做思考状。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叶冲，那句‘想把大日本带向何方’根本就是诛心之语，自己怎么敢乱答。
　　别说自己，哪怕是上面那些权势滔天之人，亦不敢回答此语。有些事情可以做，但绝不能说，特别是在公共场合。很多时候，哪怕自己早已经知道没脸，你也得假装那脸存在，像建筑空中花园一样，装饰着它、赞美着它。
　　“三哥、宏大少，我这算不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叶冲见大内院长正在思考，他左右侧头各看了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两人一眼，带着一丝感慨地问道。
　　“不是。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是他们特意针对你布的局。所以，强势反击才是正理。打得他们怕了，自然不敢在咱们面前张狂。”
　　“凭他们也配与咱们并肩。这种事情，咱们就该见一次，狠狠地打一次。有些人啊，就是欠调-教。”两人均摇了摇头，西皮宏率先说道。

　　“小冲，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昨天我就告诉过你：‘你的脸矜贵着呢’对敢伤你脸面之人，如宏大少说的那样，直接狠狠地搧回去，教教他们规矩。人手不够，你告诉哥哥，哥哥我借人给你用。”铃木彻三郎亦是轻描淡写地提醒叶冲。
　　叶冲看着下面几人，内心实在有些无聊，很想装着不知道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两人暗藏的话语：怎么教训都可以，但别弄死人。
　　他右手有意无意地敲打着身前护栏，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下面几眼。场中受伤的西乡珷玞、竹内长森、香田流星三人这时也开始痉挛、村井总领事已经初步进入模糊状态、大内院长还在思索；其他几位将军的唇角露出一丝隐隐约约的笑容，眼睛比先前才入场时，明亮了不少。
　　叶冲的唇角开始向上微微弯起，仿佛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想着：还是暂时饶了村井这附带之物吧。想到此处，叶冲有些头大的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脑袋，指着舞池地上的村井总领事，气鼓鼓地嘟着嘴问：
　　“院长，将军、三哥，他想对付我，我是让人打死他呢？还是将他送回国内？”
　　“当然是送回国内。”大内院长、大川将军和铃木彻三郎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可是，我不想动，也不想派人回去。空山、阿舟他们忙着呢。还有，弹劾人好累，事情一大堆，占用的时间还长，太麻烦！”叶冲双手十指交叉握拳在胸前做了一个向前扩伸动作，懒洋洋的、还带着一分撒娇的鼻音说道。

　　“就知道你算计我。”铃木彻三郎侧身狠狠地敲了一下叶冲脑袋。看见他捂着自己被敲的地方，眼里水光一闪，对自己敢怒不敢言时，才慢悠悠地把事情给全揽了下来。
　　“行。人交给我，我一并带回国。后面的事情也替你办了。”
　　“柳木，让人把村井领事他们带下去，先治一治，别把他们小命给玩脱，回国时一并把人带走。咱们冲少爷想当甩手掌柜啦。”铃木彻三郎对着下面他的侍卫长柳木吩咐。
　　“三哥，你别编排我，我就一个白身，当什么甩手掌柜。阿焕，你们把村井领事涉及的人、事及资料移给柳木。铃木中佐阁下说：他带这些人回日本。后面的事三爷他包圆了。”叶冲捂着被铃木彻三郎敲击的地方，对着下面的吕焕等人吩咐，然后侧着头问铃木彻三郎：“话说，铃木中佐阁下，你带他们回去，这抓人、参人一起合适吗？”
　　“冲少爷，别担心，咱们是同一战壕的。这件事情，我家也参一份吧！到时我派人与中佐阁下一起回日本。谁让你是苦主，不好参人，只能等赔偿呢！”西皮宏在另一边笑着接话，最后还调侃了一句叶冲。说他在这件事情里，是苦主，可以坐得赔偿。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担心我！也不枉我出手一场。”
　　“虽说是有点麻烦，但问题不大，这次传旨本就带了点巡视的内容；更何况，谁让他刺杀你呢。”
　　“你可还记得，以前有过口谕，此类事情可以不问缘由，先把人提留回去，再说后话。”铃木彻三郎轻轻一笑，对着叶冲先说了一句问题不大。
　　还提醒他几年前陛下曾下过的口谕：当时鸟取家的三子在学院里设计叶冲，差点被他反玩死，整个家族亦遭受重创，被他硬生生地斩掉一只胳膊、一条腿仍不肯罢休。最后将官司打到了陛下处，由陛下出面讲和，赔了两层财物给他，他才同意放手。
　　上十七府的有些家主为了杜绝他家之人算计叶冲不成功，在他们还没有想到办法前，叶冲就把人给玩死的情况发生，暗地里跑去找了陛下，……，然后就有了这么一道口谕出来。不管谁对谁错，先把人隔离叶冲身边，再来说后话。当然这种事情发生后要对叶冲公平，不然就只有一次机会可玩。
　　叶冲眉心狂跳了两下，提起那道口谕，他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种口谕谁想要啊，真以为自己小，不知道里面藏着的弯弯道道。不想死，就吩咐下去不要设计、招惹我啊；他们不这样做，反而联手讨了这一道旨意，而且还不是书面的。堪比《红楼梦》里的护身符啊……
　　叶冲回头看着椅子，示意身后刀流、黑云几人将椅子搬过来，被铃木彻三郎这么一提醒，这时候的他有点意兴阑珊了。
　　“院长、将军，铃木中佐和西皮大少这样做可以吗？”叶冲听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说得轻松，虽然自己心头不得意，但仍然有些不放心，语带质疑地对着下面的大内院长和大川将军问道。

　　“中佐阁下，刚好我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不知能否允许我与家人与您一起回国。”大内院长听叶冲转移话题，作出在思索中被惊醒之状，先是对着叶冲一笑，然后对着铃木彻三郎轻轻地问道。
　　“我当然欢迎院长与我同行，若院长不介意，我还想向院长您请教与学习。”铃木彻三郎对他的请求大喜，此事由大内院长出面，于他当然是最好不过。
　　“叶冲君，您也请放心。我沾了铃木中佐阁下的光，此事自然会向上面单独提交事呈。亦会以咱们学院的名义参上一参。”大内院长征得铃木彻三郎的同意后，微笑着对叶冲刚才的提问做了回答。
　　“是啊，叶冲君，您别太担心。铃木中佐阁下这次来是传旨官，带人回去肯定没有问题。我们海军陆战队这里亦会派副官带人护佑中佐回国的同时，押送此类人员。对此事，我们也将单独提交事呈。我与院长皆是驻上海人员，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发言权的。”海军陆战队的大川将军在大内院长说完后，接着说道。先不说其他，单就这份礼单就足以拉他村井下马。
　　自己参他没有丝毫麻烦，更何况这件事还能卖西皮、清泉、铃木三家一个好，自己何乐而不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的，不见这里这么多人，只点了大内院长和自己吗？再说，对这件事，村井他还得感谢自己，难不成自己等人真的看着他被打死，他又不是自己仇人，能帮上一把是一把。此种一本万利的事情，自己可是巴不得越多越好。

　　“哦，你们都认为没问题。那好吧，此事我不过问了。横竖我是小白，肯定没有你们想得周到。”叶冲先做了一个扩肩动作，然后向上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这就是他讨厌、不愿接触这些人的问题：勾心斗角、没完没了。芝麻大点的事情，也能绕一大堆弯子。
　　老师们常常唠叨自己：说自己心太软，不适合乱世。他们反复不停地告诉自己什么是乱世：乱世是血月当空，破碎主题。所有的生命都脆弱无比，大势如此，谁也避不开、逃不掉的。
　　叶冲的心无声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时又怔在那里，思感却向苍穹而去，想越过那里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