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81、叶冲说“你到算个狠人，这种誓言也敢发”

　　叶冲心想：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原来买-凶杀人的钱转眼间变成贿赂款。跟魔术师的魔术一样，奇幻无比。说穿了，也不值一提，不过是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叶冲《戏法》1937年6月13日

　　站在舞场中的松间照，听着他家主子那兴奋的声音，不由泛起一丝苦笑。他没有想明白，其他人面对此种事情的重点，不是应该追究谁是幕后之人，甚至反杀回去吗。他家主子的关注点怎么如此奇葩，关心的是自己值多少钱。
　　“主子，这么多。”面对着主子的催促，站在下面的松间照眼睛一闭，先是向上伸出自己左手，然后再慢慢伸出右手，右手食指、中指高高举起。
　　“2千大洋。”叶冲一愣，望着他脱口而出。
　　“这么低？原来，我在他们心中，就值这么点钱。”三楼处的铃木彻三郎、西皮宏、渝舟、空山、石上等人，听见他低喃了一句，均憋着笑。小冲他——还真的在嘀咕自己在他人眼中的价值。
　　松间照低头不看自己主子，只是把右手仍然举得高高的。一个劲地摇着自己脑袋。
　　“不是2千啊，2万？”叶冲见他摇头，继续问道。只是他话音刚落，又看见松间摇起了脑袋。他嘴角歪了一下，再次猜道：
　　“难道是20万？”说完看见松间又准备摇头之时，他快速猜测：“200万？”
　　“松间，不许再摇头，对与错，直接说答案。不要在此浪费大家时间。”猜完后，他直接对着松间照喝道。
　　“主子，是两个5万，共计10万大洋。”松间照听见叶冲不耐烦的呵斥声，硬着头皮给了叶冲最终答案。小野这家伙，溜得真快。竟把他一人丢在这里面对主子。
　　“10万？看来清泉家少主，不值什么钱嘛。”
　　“让人把礼单送上来。我瞧瞧写的都是些什么？”叶冲听见松间的回答后，有些无语。
　　折腾这么久，才开了这么一个价格，不知道是贬低村井呢，或是贬低我叶冲？今天还白搭一堆人进来，伤手伤脚伤脑袋。

　　叶冲一目十行，快速看完手上的礼单和相关资料，将它顺手递给了西皮宏，等他与铃木彻三郎也看过后，他先是对着石上吩咐：“拿去复印几份。并送给院长和大川将军看一看。”继而转头对着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两人有些鄙视地说道：
　　“三哥、宏大少，真是妙啊。这么一个表面上冠冕堂皇、满口仁义道德之人；私底下却是以权谋私、收受贿赂、谋财害命、仗势欺人之辈，国家怎么就敢用？”
　　“这种人，把他放在如此要位处，就为一点蝇头小利都可以杀人放火。把国家和民族利益抛在脑后。”
　　“在中国待如此之久，泱泱大国好的东西没看见，反而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学了个全，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往自己腰包里倒腾财物的能力，却比刚入中国时，整整多了十倍不止。”
　　“损公肥私，损他人利自己的事情，那是做得风生水起；现在，还把手伸向了你们日本军方，参谋本部不是高瞻远瞩吗，就没有发现——这么大只老鼠就在身边。”
　　“还是，这原本就是参谋本部的意思？他只是放在台前的傀儡。若真是如此，难怪他敢指着我骂。”
　　“这么一个玩意儿，他们也不怕拉低你们日本人全民素质。”
　　“可怜你们两人，背着口大锅到处晃荡。不觉得累、脏吗？”说得最后，叶冲还嘲讽他们二人背着大锅到处走也不嫌累、嫌脏。

　　“我们背锅，你还不是一样，那口锅——难道你甩得掉。”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听他语气幸灾乐祸不说，还带着无限嘲讽，双双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怼了回去。
　　“我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参谋本部的意见，那必定是和我家无关的。虽然我家那群人玩的都是脑袋，在参谋本部也算站稳了脚跟，这件事却没有相关信息传来就可以推断出：他们被排挤在外。”叶冲对他二人的反驳毫不在意地说道。最后，还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再说，铃木中佐阁下，西皮大少，你们两位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
　　“忘记什么？”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问叶冲。
　　叶冲听见他们的同声回问，当下一愣：想不到他们二人会如此反问。愣过后，他不禁莞尔，笑嘻嘻地对着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两人说：“三哥，宏大少，你们真忘记了，我是中国人啊。”
　　“他丢日本人的脸，跟中国人有什么关系呢，巴不得他多多益善。”
　　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两人听他说完，觉得好生有理，竟找不到反驳之言，全日本就这么一个特例，只好对着叶冲苦笑了几声。真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别说叶冲鄙视他们，自己等人自然也是瞧不上这般行事的。

　　家里，或者国内若全是这种人，那家将不家、国将……。
　　铃木彻三郎和西皮宏二人想到此处，从心底打了一个冷战，急忙甩了甩头，把刚才的想法甩出脑外。心里面已经做了决定：这种人确实不适合放在重要职位上。当真应该清算一下，重重地查办，方是正理。
　　“叶少主，你饶了我吧。东西您已经取走了，救救我，我好冷。你救救我。我村井在此发下毒誓：以后，我就是你家养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村井领事，你还在啊？”叶冲听见下面传来的微弱呼救声，再次走到护栏处，对着下面的村井总领事问道。
　　“我在，我在！我在。我在呢！叶少主，您救救我。我不行了，好冷。”村井总领事一边打着摆子，一边急急忙忙回答叶冲的询问。
　　“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设计谋划我，自然是我的敌人。我再大度，也没有要救自己敌人的想法。不过……”叶冲有些奇怪地望着他说。
　　“叶少主，不过什么？还请您明说，小人感激不尽，必当涌泉相报，今生偿还不了，来生我结草衔环也必定报答于您。”村井总领事这会儿越发觉得冷了，两处伤口流出的血液在减缓，但带出的身体热量却在增加，他若再不想办法，今天必定会交代在这里。这时候他听见叶冲后面的转折词，简直是雪中送炭、绝渡逢舟，他也不猜对方具体有什么用意，赶紧把自己主动贴了上去。

　　“你倒是敢说，我可不敢受。瞧在你还有一点心上，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但又担心你事后报复，真是为难啊。”叶冲冷笑不迭，带着丝丝嘲讽，居高临下地说。
　　“叶少主，还请您高抬贵手，给小人指条出路。”
　　“您请放心，我以中国人西北军的大刀起誓：我若事后报复您及您的家人、亲戚朋友，就被西北军的大刀砍下脑袋，永世不得超生，不得生而为人。”
　　“你到算个狠人，这种誓言也敢发。罢了，谁让咱们院长，将小爷教得心地善良呢！”
　　“我观你那礼单，只有一句提到我之事情，价格亦是凑合。剩下的大头到底用来做什么的，想必你心里是清楚的。”
　　“你刚才可曾听明白，我家几人若是要履行其职责的话，我肯定是不拦的，不可能为了你伤了他们的心。”
　　“除开涉及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过才毕业，还是白身一个。你可想清楚，那礼单是否买你作为我敌人的价值。”
　　“不、不、不！小人怎么敢做叶少主您的敌人，小人那是被人蛊惑的，绝对没有要与您为敌的想法，只是看在钱的份上，提供了些许的帮助。”村井总领事左手直摇，为了表示其诚意，连受伤的右手也尽力抬起来，配合左手的摆动。

　　“还是主要对付我吗？”叶冲有些好奇地问道，虽然对村井的及时配合给予了肯定，但是还没有达到预期。
　　“不是、不是，您的事情只是顺带。那些是他们托我帮其他的忙，先给的周转费。”村井总领事此时额上冷汗直下，左腿已经开始痉挛，使他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若再拖下去，自己怕真的保不住了。
　　“将军、院长，还可以这样办事啊？”叶冲微微侧头，对已经看完清单和资料的大内院长和大川将军先是问了一句。他继而埋怨院长：“还真是的，院长，你还藏私。你与老师们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浑说，听他糊弄你。可见是他心里有鬼，想欺你年少。”
　　“再说，我何时对你藏私，明明是你小子自己偷溜，我怎么也抓不住人。明天，我就让人将东西送到你府上去，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话说。也省得有些人在背后编排我这个当老师的。”大内院长笑骂了一声叶冲，说明天就把他要的东西全送到他府上去，以免他在背后嘀咕老师。
　　“院长，我瞧着有点像贿赂，也不知道对不对？”叶冲见院长又拉开反复教人的架势，打算与自己说道说道时，连忙转移他的视线。开玩笑，这老头牢骚起来，他的枕边人都怕，更何况他们这些学生。

　　“就是贿赂，你平时也不管这些。接触得少，他这种是较为隐晦的说法。”果不其然，大内院长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意思转了话题。今天这里已经很血腥，不能在添加了。若再让这小魔头折腾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倒霉。
　　“哦……”叶冲拖出一声长长的哦音，好似恍然大悟，又是敷衍而过，反正不同的人，从他那声哦里听出了不同的含义。
　　叶冲心想：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原来买-凶杀人的钱转眼间变成贿赂款。跟魔术师的魔术一样，不知道时，奇幻无比。说穿了，也就不值一提。不过是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