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25、叶冲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错吗

　　人生无几何，如寄天地间。心有千载忧，身无一日闲。
　　善恶大小事，不过人心想。人人心中秤，般般会称量。
　　能行善时勿道小，是好是坏他人谈。
　　能者掀风浪，智者谋人心。观君触尘网，大风云飞扬。
　　手握三尺剑，脚踩七星纲。民心不可欺，天心自有常。
　　能载君兮能覆兮，谁贵谁重自掂量。
　　——叶冲《青葱岁月·悟》

　　“小冲，先把药喝了吧！阿焕早上熬了姜丝紫苏珍珠糯米粥，你多喝一点。”林小庄先把药递给叶冲催他吃了，然后替他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
　　“舟哥他们呢？怎么不见人。”叶冲吃完药，端起桌上粥碗吹了吹，问：
　　“小花前半夜守夜，这会儿还没醒；小暄在外面守着；阿焕在学做鱼；前面红军紧急集合，阿舟去看什么情况了。”
　　“现在什么时辰？”叶冲瞧了瞧外面天色，天边也只有一丝青色光芒。
　　“六点四十五分”林小庄看了看左腕上的浪琴手表，这是去年叶冲为大家统一从瑞士定制的。
　　“外面还守着？”
　　“嗯。”
　　“你们早上吃什么？”
　　“和你的一样，阿焕说此处食材不好找，大家都陪着你吃病号餐，治病又预防。”
　　“哦，让阿暄进来吧！盯着他们做什么，是人家防我们。屋内总比外面暖和，我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还想倒下几个。”叶冲喝了一口粥，方才吩咐。

　　“知道了，好好吃饭。都这样子还瞎操心什么？”
　　林小庄不满意叶冲在吃饭时候的态度，既想训他忘了礼仪，又心疼他这会儿病着，也没有好的条件修养。自个儿生了自己一阵气，才对着外面喊：“小暄，进来吧！小冲说外面冷，别冻着！”
　　叶冲见他脸色变来变去，觉得不妙，也不敢惹他。乖觉地在那里喝自己的粥，不再说任何话。
　　竹暄进来时，刚好渝舟也从外面回来，进屋后正准备说话，被林小庄狠狠地瞪了一眼，眼神中表达的分明是严禁他们说话的意思。他们二人瞧见叶冲此时正乖巧地在进餐，自然不敢多说，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安静地等着。
　　“阿暄，小冲不见了！我就眯了一会儿。”只见花莲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冲出来，边跑还边叫。
　　竹暄手脚极快的一把拉住他，还被他带着往门口方向挪了几步。
　　“小花，你说谁不见了？”屋里的众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屋外吕焕略显慌张的声音响起，人也跟着冲了过来。

　　林小庄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三人，眉头紧紧地锁成川字，厉声呵斥：
　　“住嘴。大清早的，胡闹什么？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了。”
　　“小花、小暄也就算了！阿焕，你看看你，慌成这样，像话吗？”
　　“平时得沉稳，都去哪儿啦。慌里慌张、毛里毛躁的，让人看笑话不成。”林小庄是越说越生气，头上仿佛要冒烟似的。
　　“小冲这么大的活人坐在那里，你们三双眼睛看不见？”三人见他发火，不敢有任何争辩，均老老实实站在林小庄面前，而遭无妄之灾的竹暄也只能腹诽自个儿今天倒霉；就连渝舟和叶冲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乖乖地听他训话。
　　“还有小冲，你凑什么热闹？折腾得自己还不够，给我乖乖地坐好。”林小庄见叶冲也站起来听训，有些感激，也有些气恼；感激的是他给了自己尊重，全了自己的面子；气恼的是他不听话，哪里危险往哪里跑。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总想护着所有的人。他冷笑着说：
　　“怎么，我就说他们几句，你也要护着？”

　　叶冲不说话，只是对着他笑；也不坐，就这样看着他。其他四人这会儿自然是什么也不敢说的，老实地站在那里，不敢看他们兄弟俩的交锋。
　　“罢了、罢了！你就是我命里的魔头。我不训他们了，你给我乖乖地坐好吃你的饭吧。”林小庄与叶冲对视了一阵，自己先败下阵来，他过来牵着叶冲的手，把他按在凳子上坐好，又重新给他盛了一碗粥。
　　看着眼前乖巧吃饭的叶冲，林小庄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竟然这么护着，昨天为什么还要下那样一道命令。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自个儿。”
　　叶冲抬头看了一眼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在告诉自己：这是不一样的。大家都大了，不可能时时在一起，若自身不强大，万一……。叶冲不想去想结果，他只是怕自己护不住他们，他们若真的受到伤害，即便自己后面能找补回来，那也是不一样的；若是人没有了……，自己哪里还能补救得回来。所以，你们得学自保的本事，我才放心。

　　两刻钟后，叶冲笑着问渝舟：“舟哥，你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红军今天打算强行渡江了，早上的紧急集合，就是耿团长他们安排工作要求和召开的全团动员大会。”
　　“动员大会么？怎么说。”叶冲有些好奇地问，若不是病了，他也会去看看。
　　“效果相当不错，全团在听完后，激情澎湃，凝聚力和战斗意志都有极大地提高。目前全团已经在积极的战前状态下加快了准备工作。”渝舟客观的作了评价。
　　“他怎么做的，说来听听。”叶冲听完他的评价，对耿团长的动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清晨，耿团长对着全团战士说：我们团自成立以来，就为党的事业英勇战斗。我们团胜利的粉碎了……国民党匪帮的四道封锁线。今天、党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必须打过江去’，我们要发挥我们光荣的战斗传统、发扬无产阶级英勇啃骨头的精神，坚决突破乌江、拿下遵义，让革命大踏步地前进。”

　　“同志们，还有一个发消息——为了让我们顺利突破乌江，首长派炮兵营来支援我们了。”
　　听到他的动员后，战士们都激动的高呼：
　　“打过江去！”
　　“打过江去！
　　“……万岁！”……
　　“小冲，在凝聚人心方面，红军很有办法。他们部队很受老百姓欢迎，他们提出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有的官兵都在按照这一标准执行。今天我仔细看过了，不仅战士们的精神饱满，就连老百姓的脸上都带着欢欣。”
　　“这就说明他们的言行是一致的，切实做到了‘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他们的八项注意包括：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他们从态度上尊重群众，规范军队行为，提倡在纪律面前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执行。这一切，都使他们得到了贫困群众的欢迎与拥护。”
　　屋内所有人仔细听完渝舟的介绍，他们没有做任何的交谈，纷纷陷入了沉思当中。叶冲的左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偶尔有破碎的咳嗽声传出，牵动着人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光越来越亮，叶冲脸上的笑意也如这天光一样，越来越明亮，那丝笑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眉梢眼角，最后使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温暖的笑意之中，仿若一个发光体似的吸引着林小庄等人：叶冲的状态，此时看来却是大好。他嘴角含笑，有些调皮地对着大家说：“哥哥们，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还有庄哥，我们给毛老丈五个大洋吧！告诉他，一个呢是我们用了他家娶新媳妇的东西，这对新娘子不好，让他重新置办，免得委屈了新人。另外两个一个给他们老两口傍身用；另一个让他们替易宝存着，到时送易宝出去读书会用上；最后两个是我们兄弟给两位新人的贺礼。”
　　“知道了，小操心鬼。刚好一些就又开始折腾，连这些小事也管。”林小庄见叶冲这会儿状态比起早上来大好，跟着放下心来，也有精神与他开玩笑了。
　　“哼。庄哥你说话好没道理，什么叫大事？什么叫小事？《三国志》里面刘备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你何以教我？”叶冲傲娇地先哼了一声，接着问林小庄何为大小事。

　　“咦！看来这会儿是真的快好了，竟可以给我掉《三国志》。得，哥哥我说不过你，你要做什么，你随意、你随意。”林小庄见他精神越发好了，摆摆手，也不与他多说。只要不像昨天那样虚弱地躺在那里让人心里没个着落，这些个事情全都是小事，难得他有点小孩心态，由着他高兴呗。
　　渝舟他们听着叶冲、林小庄的问答，全跟着笑起来，大家从昨天就紧绷着的心这会儿也总算落了地。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若叶冲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等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这样看来，昨天的那顿罚还是轻了，自己等人的警觉心确实太低，是需要回去重新学过才成，否则他们根本跟不上叶冲的步伐。
　　“小冲，你这是打算管他家最小孩子的读书？”林小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问。
　　“是啊。老丈待人不错，相逢也算有缘。舟哥，读书的事，你来安排。问问老丈家的意思：就近去贵阳，还是到成都，让他们自己定。钱，你找庄哥支八年的，直接递交到学院，让学院出面安排后续事项，你也不用过多插手，以免生波折。”
　　渝舟点了点头认下此事。屋内众人心想：这毛家之人还真得了丝造化。也不枉毛二根对叶冲偏疼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