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24、叶冲说他们是一群被赶上刀尖行走的人，避不开

　　在这个世上，有些感情需要表露，而有些感情则需要深藏。深藏不是冷漠，而是无法言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我告诉自己：要想不成为别人的软肋，或者被人抓住软肋，就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足够让任何人侧目或者忌惮。就算明知道我的软肋摆在那里，也没有任何人敢碰触，这才是我要的效果。
　　——叶冲《宣告》1936年12月27日

　　“大哥、舟哥，小弟身上好烫！”竹暄见叶冲眉头紧皱的不舒服样子，伸手一摸叶冲额头，手心处一阵高温传来，吓得他立马惊叫起来。
　　林小庄、渝舟二人一听，立即向前两步，半跪在叶冲面前，一个忙着把脉，检查症状；一个把叶冲从竹暄身前接到自己怀里。竹暄和花莲也立刻站了起来，与吕焕一起形成三角形站在他们三人面前，焦急地看着叶冲和渝舟。
　　前面正在交谈的耿团长和杨政委也被他的这声惊叫声吸引。由于全部精力被夜渡战斗所占据，他们竟然忘了，还有这样的六人被他们扣押在了现场。
　　“咳咳”咳了两声，叶冲虚弱地说：“大哥，我们回去。我难受！”
　　林小庄急忙安慰他“好好好，大哥马上带你回去。小弟，忍忍。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阿舟，没什么事吧！他身上很烫。”林小庄这时也有些急红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叶冲这次竟然是真的病了，手下高热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八岁以后的叶冲，在他的面前如此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要消失一般。

　　“庄先生、舟先生，令弟没事吧？”红军方面耿团长、杨政委二人互看一眼，最后由杨政委出面询问。
　　林小庄没有理他，只是冲着弟弟们狂吼。
　　“降烧药、降烧药、降烧药，你们谁带降烧药了？快拿出来、拿出来、快点拿出来啊。”
　　“杨政委，你看我家小弟都这样了，我们兄弟可以先走了吗？”渝舟把叶冲的手放进被中，站起来对着杨政委冷冷地问。
　　“舟先生，我想误会了，你们是我们的客人，自然有权利自行决定去留。”
　　“我们的本意是请小少爷过来消一消食而已，谁知道团长和我都被战斗吸引了心神，竟忘了让各位先行回去。”
　　“出现这种情况，也非我们所愿。我马上让卫生员过来给小少爷看一看。”杨政委看见此时叶冲苍白的小脸，脸颊上有一丝不自然地红晕，那双清亮的眼睛想睁而无力，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呼吸有些急促……。
　　他看见叶冲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若不是他们利用了他，这孩子也不用遭这罪了。话说这孩子的意志倒也厉害，这种状态恐怕也有些时间了。对了，第三排回来汇报消息时，仿佛听见过这孩子咳嗽，只不过那时团长和自己都假装没听见而已。

　　“杨政委，我们就不用麻烦贵军了。舟虽不才，医术上也有所得，还能医治舍弟。如果您和团长都同意的话，我们兄弟就带小弟先行回去了。”渝舟此时脸上早已没了笑意，他一边示意吕焕背好叶冲，一边对着杨政委客气而疏离地说。
　　“舟先生，那是当然，小少爷的病情为重，你们请随意。我和政委尚有许多事情处理，恐怕不能随行。孙营长！”
　　“到”
　　“代我们送舟先生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耿团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立马做了安排。
　　“多谢团长。”
　　“临走之前，舟不得不重复前面那句话。贵军军事行动，我们兄弟参与其中实在不便，望团长、政委海涵。”
　　“如果可以，我希望咱们不再见面。大哥，咱们走。”
　　渝舟说完，朝着二位拱了拱手，也不待他们说什么，兄弟几人急急护着叶冲离开。

　　“政委，你说我们做错了吗？”耿团长先是低低地问了一句，停了一会儿没听见杨政委的答案，他接着说道：“不管了，任何事情都得为渡江让步。走，我们不能指望陈连长他们，要做最坏的估计，回去商量下一步计划。”
　　杨政委点了点头，他刚才也在心中暗问自己是否做错了，没有得到答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团长说得很对，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渡江。
　　两个搭档心照不宣的，大步流星地向团部走去。
　　天空中的星星仿佛眨了眨眼睛，似要告诉所有未睡的生物，今夜无眠的人儿必定很多。
　　毛二根家，东厢房叶冲、林小庄等人均已睡下，花莲由于自己今天连续出错导致众人被罚，再加上叶冲生病，他烦恼焦虑之下实在睡不着，遂主动要求守前半夜。
　　黑暗中，花莲坐在叶冲床边脚榻上，看着叶冲仍然不正常的小脸，思绪翻滚，他不知道叶冲要护住他们需要做什么，但他却知道叶冲并不快乐，有时他觉得叶冲好似一架不知疲惫的机器，看似生龙活虎，实则没有丝毫人气。

　　他如此闹腾叶冲，也不过想让他多笑笑，让他看着像活人一些。他喜欢叶冲眼中的满天星河，可那星河不仅清冷，还离自己很遥远，只有在小冲真心笑的时候，他才能感觉那里面的丝丝暖意。
　　但是，他不该得意得忘记自己等人生存的环境。小冲说：他们是一群被赶上刀尖行走的人，且只能在刀尖上走，下不来，逃不掉。要么被刀劈成两半，要么沥血站立。小冲还说，他会想法送他们下去，让他们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再被人挟持，也不再受人控制。
　　然而自己又做了什么，难道真如空山他们所说：自己被小冲宠坏了。花莲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是越想越后怕。直到此时细想他才充分意识到：幸亏这是在外面，若在家里，恐怕自己已经被送到刑堂去重新学规矩去了，甚至调离叶冲身边也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将会被强制离开叶冲这种可能，花莲就忍不住打冷战，他才不要离开小冲，他与小冲早就说好要做一辈子兄弟的。以后真的不能再这么随意了，小冲也许不介意，但是那群老古董肯定不会饶了自己；还有很多对手，只怕就等着自己几人犯错，到那时，恐怕小冲也护不了自己等人。

　　在他们眼里，自己等人是叶冲的下属，也只能是叶冲的下属而已。他们几人是因为叶冲而存在的，但叶冲却可以有很多的下属，若他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帮不了叶冲，族中多的是人可以换掉他们。
　　他们的生命除了小冲重视，对那群人来说毫无意义。这是他们每次培训，教官都会告知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因为小冲对自己的好，就给忘了呢，若养成习惯的话，花莲想到此处，全身如坠冰窟。
　　他们虽不算死士，但也差不了多少。为主而生，为主而死，是他们从小接受的信条，凡背叛者，唯死一途，别无他选。自己今天的行为，只会被那群老古董当成挑衅主人权威处理，杀一而儆百，同队之人亦将因此受到严厉处罚。
　　不行、不行、不行、……，一定要改掉这个习惯。花莲在心里连说了几个不行，暗暗下定决心改掉自己身上不好的习惯。有些感情藏在心里即可，表面上必须按照规矩行事，不然就真的害人害己了。还是竹暄他们想得通透，自己要学习的地方真的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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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些地方参考了电影《突破乌江》。在此向经典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