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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叶冲说提醒一下,说话之前最好过一过你脑子 ...


  •   书籍是个好东西,阅读也是一种好习惯。书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世界以及它们的运转轨迹。好坏美丑、春夏秋冬;姹紫嫣红、秋收冬藏……,都需要我们去寻找、去阅读,去理解……,那里面的珍珠玉石、琼浆玉液也都需要我们去挖掘,择善而用,或是择恶而用,就看我们的判断和承受能力。世界上万物本就无好坏之分,分他们的是使用之人。
      ——叶冲《万物不分好坏》1937的叶冲生辰

      金振中端着酒杯,仰头一口喝尽。观叶冲此时的表情,他就知道,不管自己多言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关于小公子之事,他只能不多言。因为小公子眼里的警告,在他看得见时,直接显现了出来,一闪即逝。加上他今日初见小公子,接收到的无言告诫:我讨厌多嘴之人。金振中营长脑海中生出一股明示:今日凡是涉及小公子之事,自己只怕此生,都不得以任何方式提起。否则,祸不远矣。
      “在中国大地行走的时候,我在不同的地区,总会听见老百姓说‘你就该千刀万剐’,或者说‘千刀万剐的贼子,你不得好死。’”
      “听得多了这千刀万剐,我大致判断这是一种刑罚,也就好奇起来,去翻了翻古籍,却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录。”
      “不过,刑罚中有一种叫做‘凌迟’的,到与它有些类似。就是不知道千刀万剐是否凌迟的俗语。金营长、你是否有听说过?”叶冲见金振中识趣,也就不再穷追猛打,继续说起往事来。但他聊的却是一种原产于中国古代的刑罚。
      “考据之事,我可做不来。倒是听那些老秀才聊起过,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就是凌迟。”金振中营长不知道叶冲葫芦里埋的什么药,想了一下,有些保守地回答。
      “据书上记载,凌迟之刑,最早出现于五代时期,被称为最残忍的死刑。它共需要用3357刀,并且要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3357刀,要将罪犯刺死,这才算凌迟成功。”
      “后来,甚至有人称这种刑罚,是刽子手的最后艺术。他们说把人割成三千三百多片了,还要保证人不死,这得对人体有多么熟悉和了解才能做到。”
      “庖丁解牛也不外如此,不对。庖丁解牛是根据脉络分解而未要求生死。凌迟却要求犯人在最后一刀才断气,这要求明显高出庖丁解牛太多层次,不可同日而语。”叶冲也不看任何人,只是右手用叉子叉起一颗草莓,吃一颗说一句,他的嘴里是满口甜蜜,说出口的话,却让旁听的人胆战心惊。特别是地上的志村梅寺,他的脸上更是腾起一股灰白,左右盘旋,不肯离去。虽说与叶冲打交道不久,但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叶冲是真的再与金振中、一木清直他们两人聊天。

      “一木,你到中国这么久了,可有了解过此类事情?”
      “小少爷,我是带兵的军人,又不管刑罚。单听你现在说起这些,就感觉毛骨悚然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刑罚。”
      “以前听中国茶馆里说书的人,每每说道好汉勇士要死时,就来一句‘给老子一个痛快,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还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听你这一说,我倒觉得这一个痛快,却是值得生命逝去前的最后一吼。不然,这凌迟……,有几人能承受得了。”一木清直少佐正听得嘴里连吸几口冷气,牙龈隐隐酸疼之时,就听见叶冲问他。身体下意识地惊颤一下,冲少爷他这是想干什么?他不敢有任何犹豫,立即回应,就怕不好的苗头从天而降,落在自己头上,那才是倒了血霉。
      “一木,脑子里想什么呢?这凌迟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受的。它只用于罪大恶极之人身上,从有它开始到1905年废除,也没用过几次,而且最多也就几十刀。”
      “据书中记载:明正德五年(1510年)刘瑾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完整执行凌迟之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也不怕把自己憋死。”叶冲把手中叉子一丢,颇为不满地说道。
      “还有你,想到什么了?要不要说来听一听?”叶冲从桌上拈起颗葡萄弹向地上的志村梅寺。
      “提醒你一下,说话之前,最好先过一过脑子,惹恼了我,可没有你好果子吃,别以为我前面与你说过的话就是到了极限。”
      “金营长,我今天请你过来呢,就是想问一问,你那里有没有行凌迟的好手。有的话,把人借给我用一用。不白用你的,我用一百根小黄鱼向你租借。”叶冲这会儿,再次接过吕焕递上来的冰淇淋,吃了一小口,满足的眯上了眼睛。

      小花的手艺越来越不错了,比上海最出名的红房子、凯司令西菜馆、莤莤饭店的味道还地道。他回味的同时,还不忘与金振中营长商量借人之事。
      只是叶冲的这番话尚未得到金振中营长的回答,旁边却传来两声“冲少爷。”
      一声是另一侧的一木清直叫的,他在叶冲话音刚落时,已经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待得周围的空山、渝舟等人全都不满地望着他,他才顶着满脑门的汗水,尴尬地坐回原位。另一声却是前方地面上坐着的志村梅寺,他叫出一声后,嘴唇几番哆嗦,上牙齿摩擦着下牙齿才发出一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
      “还有你,一木,你有什么意见吗?”叶冲原本幸福的表情,被这两声破坏得一干二净。他脸色微愠,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目再次打开时,一木清直却从中看见了富士山冬夜的星空,寒冷无比,冻彻心扉。
      “不是的,小少爷,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刚好想起今早得到的消息,说本月26号时,国民党这边的南京和红军那边的延安两地电台已经接通,忘记……。”一木清直少佐开始就因惊扰到叶冲,被众人盯得差点后背着火;而后见叶冲脸上的幸福表情消失;这会儿再听到他不带任何感情的两句话。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必须给叶冲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也明白,为什么他与志村梅寺两人明明同时唤出声,叶冲却只盯着他看的原因,因为死人——从来都不需要活人盯着。

      叶冲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他。周围的小野四郎和松间、花莲等人却露出一个你编的表情,竟让他再也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好吧。冲少爷,我确实被吓着了,但却不是你用小黄鱼借人之事。”
      “而是,我想起去年国内5月18日发生的阿部定事件,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女佣阿部定在日本东京都荒川区尾久的茶室,将情人绞杀并切除其生殖器。”一木清直少佐在众人目光如炬的注视中,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得话题一转,承认自己被吓着了。他尴尬地再次说出另外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到不是他临时编出来的,而是他听叶冲描述前面凌迟时,刚好想过,且在日本真实发生过的一件事。心想,阿部定那女子就挺适合凌迟这种刑罚。
      而听到一木清直口中说出情人、生殖器几个字没有任何遮掩时,德叔、清泉忠树在一旁猛咳了两声。这一木清直少佐是想找死吗?这种话也敢在主子面前提。下来,一定得找机会好好地与他聊一聊生活细节。
      听见德叔他们的咳嗽声,一木清直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碰触到什么禁忌了,不过却不知道是什么。只得支支吾吾、闪闪烁烁,半天也没有再蹦出一个字来。最后,更是在叶冲好奇的目光中,干脆端起面前的酒杯,连干四杯,把自己直接弄醉,瘫软在椅子里。
      “金营长,咱们不管这武夫,我看他现在这架势,发现他根本就是来我这里,骗吃、骗酒喝的。这会儿醉了倒也省事,省得在一旁一惊二诈的,咱们谈个事,也不顺畅。”叶冲见一木清直自己把自己灌醉后,转头对着金振中营长歉意地一笑,语气诚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冲少爷,你刚才所说之事,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咱们营实在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不过~”金营长也没想到,由于自己的迟疑,他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叶冲的怒火。小少爷发怒时,面上很难显怒容,但他身体里发出的那股寒意跟台风一样,仿佛有无数的层级,到中间时已经能够把人冻伤。如果到了顶端,恐怕比十二级台风还要吓人。金营长亲眼看着平时在自己面前嚣张无比、张狂无比、气焰猖狂之徒,在小少爷的身前,变得小心慎微、诚惶诚恐,到最后无法交代时,竟然以自残的方式逃避。
      “不过什么?金营长但说无妨。我虽小,却并不是不讲理之人。再说,你又没有招惹我,用不着如他们这般谨小慎微、如临深渊。”
      “还有,我没有不让人说话的习惯,也没有因言而定罪的爱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叶冲言笑自若的对着金振中营长交谈,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受到志村梅寺和一木清直两人丝毫的影响。
      “冲少爷海涵,老金我绝没有其他想法,也没有丝毫怀疑的意图。不过是怕我这个粗人说话的方式,唐突了主人。”金营长连连摇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负面的想法,也不敢存在其他不该有的念头。
      “说吧,我洗耳恭听。既然请了你来,自然不会挑剔你的说话方式。”叶冲对着他一声轻笑,轻轻地安抚了一语。然后端着冰淇淋,回眸对着花莲一笑,转头继续吃起来。虽然由于天气的缘故,这冰淇淋有些化了,但小花的心意不能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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