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64、叶冲说我倒是能慎言，你们给我点满意的东西

　　番号？我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亮？反正当时我也并没有报到。他们不就是这样欺负我的吗？许多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到也情有可原。可有许多人明明知道，却不拦着、挡着，不就想探我的底吗？我才不遂他们的意。反正命令下达后，执不执行，总归有人倒霉。我就动动嘴皮而已，自然有人来收尾。

　　——叶冲《我只需要动动嘴》1937年叶冲生辰

　　现在不说叶冲如何，也不说金振中营长、一木清直少佐怎样，回头再看一看华北驻屯军闹事的大多数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不过是司令部派来护佑一贵公子的任务，路上没有遇见刺杀，逃过了死亡。反而在这个营地，自己等人按照上司的要求行事，却把自己推进了死亡与牢狱当中。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最冤枉的，比中国古代的窦娥还冤。
　　事实上，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一位贵公子。包括细川清室大尉、清水吉一中尉和志村梅寺少尉在内。他们三人也是在事情发生后，凭声音和现在诸人的态度，才推测出眼前这位就是他们效力或者陷害的对象。
　　当死亡降临后，华北驻屯军闹事的众人，面对清泉忠树他们的审问，几乎没有抵抗，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跟竹筒倒水般，全给倒了出来。碰见几个顽固派，梅机关的人不过上了两三种刑具，也就熬不住吐了实情。
　　他们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偷听到志村梅寺的话，上面有几位将军欲对这次护佑的贵公子动手。怎么动手，他们不清楚，只知道志村梅寺带人留在这里，他们就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这些人确认，志村梅寺今早确实在电话里收到了来自中队长的原地驻扎，协防丰台的命令。不然，他们也不敢跟着志村梅寺行事。毕竟他们属于华北驻屯军，而不是关东军。至于清泉忠树问到细川清室大尉、清水吉一中尉两人知不知道命令时，他们也很纳闷，并不知道两位长官是否接到同一命令。

　　按理说中队长下命令应该下给小队长才对，更不用说中队执行官也在此处，哪怕是通气，中队长也应该给细川清室大尉说一声。整个小队统一行动才对，但为什么事情发生时，一大半动了，另一小半没动，他们也说不清楚。兜兜转转又回到志村梅寺身上。叶冲翻到审讯记录的结论处，左边嘴角弯出一抹冷笑。此时他带着清泉忠树等人已经来到志村梅寺身前一米处站定。右手食指敲敲审讯记录：“这么说，你们得出的结论是：‘确实有人对我出手。’”
　　“出手之人，知道有几位将军参与，但却不知道是哪几位将军。”
　　“知道今天早上华北驻屯军第二联队第一大队第二中队的中队长向他们第三小队下达了命令。”
　　“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结果的？德叔，家里和关东军方面真的给我扔来的是精英。”
　　“你们这是打我的脸，还是打家族与关东军的脸？”
　　“或者说你们更想打……”
　　“主子，慎言。”叶冲问话的声音和语气，一句比一句略有提高、也一句比一句重。他每问一句，清泉忠树、原敬长鹰、天谷森的头就往下低一点。当说到最后一句，他停顿了一下，正准备接着往下说时，却被德叔开口阻拦。
　　“我倒是能慎言。你们倒是给我点满意的东西啊。怎么，我这么多资源砸下去，你们都不给我鼓几个泡。好歹也让我听几声响。”叶冲绕过最后话题，嘴角冷笑重了三分，却是没理德叔。只是对着三人说你们给我点满意的东西。

　　清泉忠树、原敬长鹰、天谷森几人羞红了脸，他们知道少主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中国民间有句用钱时置气说的话：我把钱扔进水里，还能鼓几个泡，听两声响。
　　“你们两人，接到中队命令了吗？”叶冲训完自己手下，转头问细川清室大尉和清水吉一中尉两人。
　　“报告少佐，属下没有接到命令。”细川清室大尉和清水吉一中尉两人费力地吞咽了几口口水，才战战兢兢地一前一后回答 。这位冲少佐现在好可怕，让人下意识地产生恐惧。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是很高，但越来越重的语气，让人感觉狂风暴雨在那里凝结。他教训相同级别的少佐就如同训孙子一样，而更可怕的是那些少佐不敢反抗不说，还羞红了脸。再说咱们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吗？有将军出手，要对付这位少佐。而且不是一位，是几位。怪不得，志村梅寺如此硬气，这是找到好的后台了。但是观这位少佐现在的行事，志村梅寺要攀高枝，怕是不可能了。难道他想用死，为他家族搏一个后续机会。可真的能如他意？两人感觉机会太过渺茫，换了自己是不敢赌的。两人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果不其然，他们听见了叶冲后续而来的命令，这命令他们非当事人都听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还站在这里干嘛，通知华北驻屯军宪兵队，将他们中队长及这根线上去到联队长的所有军官一并拿下，今日晚上六点以前给我审出主谋之人，送过来。”
　　“原敬长鹰，告诉宪兵队，晚上六点钟时，审不出结果，全部官员降职一等。”
　　“命令，对被抓捕的华北驻屯军第二联队官员，今日晚上六点整，不再审讯。直接以领兵无能，致使外人任意调动所属官兵，让军令流于形式，动摇军国基石，从而动摇国本为依据。以渎职罪和叛国罪论处，当日直接击毙。”
　　“击毙后，立刻以电文形式上报国内陆军参谋本部、陆军大臣及天皇陛下。同时报送陆军省。档案装订完结后，送陆军省封档备查。”

　　“另外，告知宪兵队。若让人给玩了移花接木、张公吃酒李公醉，他们自己就替华北驻屯军第二联队的官员顶上。”叶冲说完这段命令后，还跟了一句对华北驻屯军宪兵队的提醒。
　　“德叔，你带着忠树他们，去查将军们的行踪，把他们挖出来。告诉他们，本少有大礼回送，希望他们笑纳。”叶冲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安排清泉家族的人把参与此事的几位将军挖出来。
　　“主子，调查没有问题。但是对华北驻屯军宪兵队的命令他们会听吗？”德叔听完叶冲的命令，有些担忧地问。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叶冲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就是这一句，引起地上的志村梅寺一阵狂笑。先前被叶冲语气吓得差点失禁的他，因这句话产生了鄙夷，有对叶冲的，也有对自己的。枉自己也是凶人，竟然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吓得差点失态。
　　“主子，这开不得玩笑。”德叔这会儿对叶冲的跳脱有些无奈，哭笑不得地回应。
　　“我没开玩笑啊。你们不知道咱们番号和职责，情有可原。你们这会儿担心不好收场，不肯马上去办理，我也不怪你们。”
　　“我虽然不太清楚，有关咱们的信息，哪一级军官起有知道的权利，但各军司令官和第一负责人，是一定知道的。”
　　“你们且放心，这命令下去后，肯定会有人倒霉。但那一定不会是我们。咱们拟目以待吧！这一网，网下去，那活蹦乱跳的到底是什么，会一目了然的。”叶冲还是不甚上心地说道。根本不管这命令下去后，会引发的轩然大波。

　　“那主子，我们的番号到底是什么啊？你不说，咱们大家都不知道。军部那边也一个劲地催咱们上报。”原敬长鹰跨前一步问道。没办法，军部不敢找少主，只管与他和天谷森扯皮。可是他们两人也不知道啊，怎么上报。
　　“不说，我不说。谁说我也不说。就看谁忍得住？”叶冲听见原敬长鹰所问，有些生气地回答，仿佛在与谁怄气。最后，干脆直接赶起人来：“赶快去办事，别在这里烦我的眼。”
　　将众人赶走后，他招手让人送了一把椅子过来，跷起二郎腿坐在志村梅寺面前，笑眯眯地问道：“你刚才笑得很开心啊？现在为什么不笑了？”
　　志村梅寺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原本的狂笑，因这少年淡定和赌气的话语，像被截流的江河水一样，突然定在那里。不说生理上，来不及收缩的气息，窜进两边肋骨引发的疼痛，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四肢的痛感。他此时，连吸一口气，都感到困难万分，又怎么笑？单说心理上，听完叶冲说的那些话，自己若还能笑出声，那不是正常人，而是傻子、或者疯子。
　　不然就是眼前这少年是傻子，说的全是傻话。可这少年是傻子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显然不是。自己若还不识趣些，受罪的，不还是自己，这少年可不是开斋堂的，身上的伤可以作证。这次哪怕参与的将军再多，这会儿也帮不了自己的忙。眼前的这个坎，只能自己独自挺过。挺过了，就能享受胜利果实；挺不过，也能为家族谋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