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51、叶冲说士兵拽得跟螃蟹似的，一个个横着走路

　　智商是个好东西，它是情商的基石，缺一不可啊。挑战规则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规则是什么？在哪里？什么是主，什么是次？自以为前面是大道，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谁知眼前所见乃幻化成网，而且还是带电的，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可见，投机有风险，万事须谨慎。
　　——叶冲《挑战存北平城西南方宛平县城丰台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日军驻地

　　叶冲右手在桌上的水果盘里拨弄了几下，唇角轻抿，对着旁边陪坐的一木清直少佐说道：“我难得来你这里一次，你就拿这些东西糊弄我？可见，这往日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的大队长一木清直少佐见他这幅挑刺的样子，就知道桌上这些东西，没一样合他胃口，只得赔笑着说：“小少爷，这话说得就见外啦，咱们是啥关系啊。”
　　“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这里就只有这个条件，比不得国内和你住的地方。你好歹看我的面子，将就一下，多少吃一些。回头弄到好的东西，我立马给你送去。”
　　“你这里也别给我叫苦，这一路走来，我看咱们军队那个飞扬跋扈，士兵拽得跟螃蟹似的，一个个都横着走路；下雨都恨不得收三四斤才肯作罢。这会儿，倒弄些破烂出来污我眼睛。我也不说其他，只将这些拍个照，发出去让人评一评，你看他们会说是打人脸，还是欺负我年少。”叶冲听一木清直这么一说，把筷子一丢，冷笑着怼了回去。
　　“别，别，别！小少爷。我可不敢糊弄你，这些东西瞧着是不行，不过是时间太紧，只能弄到这些罢了。”
　　“你说你要过来，好歹提前告知我一下，我也有时间准备不是？说了也不怕丢人，从昨天晚上得到你今天要来的消息，我这已经是尽了全力，还欠下不少的人情，才堪堪弄出这一桌子来，就是怕你不习惯。”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体谅一下。丰台这破地方哪能与宛平县相比，更不用说北平了。明儿，明儿个到上海，我请你吃大餐。”一木清直少佐见叶冲发了脾气，只得苦笑着说，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时间太少，弄不来好的东西。

　　“若不是咱家空山这傻子，说你月初在陆军参谋部曾经问起我。并多次提起，你也算有心。我才懒得到你这破地方来。”叶冲看了他一眼，直接将一粒葡萄丢进自己嘴里说道。
　　“瞧一瞧，这都是些什么？松间，将这些都给我拍下来，传回日本。让他们去问一问，就说我十分好奇：这大多数的钱财都用到何处？怎么可以苦了咱们前线的官兵，连油水也少见。”
　　“小少爷，不可。”
　　“小祖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算为兄求你啦，好歹替我留三分薄面。”一木清直少佐听见叶冲的吩咐，话中竟是要严查的意思。额头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虽说现在是夏天，可也控制不住身体直打冷颤。如果因此事，牵连出华北驻屯军的某些龌龊事，只怕自己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他急忙向叶冲告饶道。
　　“放心，不会牵连到你。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啊！除非，你也私底下出手针对我，那就是另外一说了。”叶冲转过头，专注地看着他说道。把一木清直少佐看得眼神直躲闪。没办法，此时叶冲的眼神就跟探测雷达似的，好似可以直抵人心。
　　“冲少爷，多谢你还记得往日情分。这烤鸭是今天让他们专车从北平城送过来的，你也尝一尝。口感虽不如北平刚出炉的时候，但好歹也能入口。宛平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更不用说丰台了。”一木清直少佐在叶冲的视线下，不自然地站起来，替他布了一道北京烤鸭说道。希望能把前面的话题转移走，以免引起其他不好的后果。

　　叶冲看了看面前的餐碟，烤鸭的皮已经软化。他又侧头看了看有些拘谨的一木清直，轻笑了两声，直接吩咐道：“小野，去告诉忠树和长鹰两人，一个小时后部队出发，沿着北宁铁路走一走。”
　　“空山，让铁路方面随时做好配合。不管是谁，以咱们的计划为优先安排。”
　　空山和小野两人看见叶冲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急躁，确实不想在此处多作逗留，哪里还顾得上一木清直求救的请求，急忙领命而去。这次主子可是要随行，安保方面必须全面加强以防万一。
　　“主子，咱们为什么要走北宁铁路？不回上海吗？”花莲等他们两人出去后，一边动手替叶冲布菜，一边有些不解地问出大家心中的疑问。原来的计划中，根本没有这一环节啊。怎么今儿个，就突然跳了出来。
　　“是啊，冲少爷，你才刚到。不如在此地多休息两天，等官兵们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走；我们也可以多些时间相处。”一木清直少佐见叶冲直接下了离开的命令，有些着急。按照上面传来的计划，叶冲所率部队在计划中可占据了大头，他们这一抽身，大家的精力白费了不说，整个计划也都得搁浅。
　　“我对朝鲜总督府川岸之兵团有点兴趣，想去看一看，他们为什么这般豪横；顺带做一个测试。”叶冲将花莲布的菜，优雅地吃完后，方慢吞吞地回答他的提问。然后用筷子点了点面前的这些东西，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对着一木清直问道：“一木少佐，别闹了。就这些，你觉得，我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还是说，你有什么其他的意图？是不能言之出口的。”

　　“我有什么意图，不过是很久没见你，想多些时间，跟你亲近罢了。顺带尽一尽东道主的责任。”一木清直少佐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一边轻松地回着叶冲，一边在心里暗骂牟田他们，就怕自己稍不注意就变成了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的那只耗子。
　　“算啦，就你那点薪水，我还瞧不上眼。劳你陪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听说你这里每天都与国民党29军炮声隆隆、枪弹不绝的。我也不凑这个热闹，免得到时候让自己左右为难，帮谁都是错。”叶冲看了他几眼，站起身来，让花莲他们替自己整理服饰，随口回绝了一木清直的挽留。并含蓄地点出自己是中国人这个事实，希望对方做事，多过一下心，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木清直观他没有丝毫停留的意图，亦不敢再劝。这会儿，他总算想起叶冲是中国人这件事儿，总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不稳了，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发生。他不敢再劝，怕自己稍不注意，就落入别人的彀中，成为牺牲品之一。其他人不知道叶冲的底细，他多少也接触过一些事情，知道叶冲狠起来，只怕无人能拦下。他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那些人没有算计叶冲。或者算计了，也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让叶冲找到。不然，事情就大发了。
　　一木清直少佐一边招呼人赶紧出去维持秩序，一边陪着叶冲慢慢地向营地走去。表面上平静的他，这会儿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直接压着心脏。他也不敢再想其他的，只唯愿能平平安安地送走这位小少爷。至于所谓计划是否会崩溃，根本不在他此时考虑的范围之内。

　　丰台叶冲护卫队营地

　　天谷森正领着几十人与华北驻屯军的人相持不下时，原敬长鹰带着香田牾意和冈山宁次郎等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清泉少佐已经去请少主。少主马上快到了，你这里却闹了起来，你自己想找死，也别拉着我们啊。”
　　“哪是我想闹事，你听一听。这群瘪犊子叫着他们是华北驻屯军的，咱们管不了他们，不肯按照命令执行。在这儿跟我闹腾呢。”天谷森听见叶冲快到了，气得指着对方带头的几人狠狠地，对着原敬长鹰等人说道。他根本没想到，这群人前面还好好的，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今天事到临头却给他来这么一下。气得他肝火不停地往上冒，依着少主的脾气，他真想直接崩了这几人，方才能消心中这口堵得发慌的恶气。
　　原敬长鹰、香田牾意和冈山宁次郎几人望着还在口出狂言的华北驻屯军众人，均怜悯地看着他们，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得多么的没有眼力见儿啊！但凡有点大脑的人，都做不出现在这些事来。听一听，他们叫嚣的是什么：“我们是华北驻屯军的，与你们没有直属关系，你们也非我直属长官，管不了我们的行动……。”
　　“我们只接受华北驻屯军司令部的命令。其他的，谁知道你是老几？”
　　“我就不执行命令了，你能奈我何。”
　　“有本事找我上司去……”
　　“兄弟们，把枪举起来，他们敢乱来，就开枪回击。”
　　“天大的事，有咱们上司顶着”
　　“谁想阻碍咱们发财，咱们就与谁干……”

　　原敬长鹰左右侧头环视一周，看了看营地周围瞧热闹的29军219团3营的官兵。其营长金振中竟然亲自带队堵在了不远处，其官兵所站之方位分明克制了部队突然袭击的全部重要空隙。
　　原敬长鹰心里暗想，这是防着咱们施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今天这顿罚怕是跑不掉了。华北驻屯军是吧，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他望着眼前几十号人，不动声色地安排人将闹事之人围了起来，并派了一人急忙将此地发生的事情向清泉忠树报告，以防出现措手不及的情况。现在他们这几人，都是一根藤上的葫芦，出了事，谁都跑不掉。
　　香田牾意和冈山宁次郎紧跟在天谷森的后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们眼神悲哀地望着对面。这些人现在的行为好像当初的自己，以为这天下可任由驰骋，殊不知就像西方马戏团里的小丑，用尽全力，也只能在圈里奔跑。
　　香田牾意和冈山宁次郎在随同叶冲的这段时间里，不停地反思着。他们不止一次地想起，自己等人偶尔听小野君曾提过的那一句话：对于主子来说，要你们死没有任何困难，不过眨眼间的事。跟着叶冲越久，他们就越祈祷自己家族千万不要动歪了心思。否则，那埋在吕梁山的几百人就是前车之鉴。
　　正当原敬长鹰几人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伴着对面领头之人的惨叫，拉回了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