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40、叶冲说我的要求不会太多，但不允许违背

　　人的一生，哪有什么通途大道，不过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该碰壁的时候，仍旧会碰壁，不会因为你是某某，就减少必要的过程。历史上的那些伟人，谁不曾经历磨难与风雨。我退一步是为了海阔天空，忍一时不等于想百忍成钢。记得犹太人有一个在谈判中制胜的法宝：保持高度警觉，抓住有利时机。我们在此时，完全可以借用，待时而飞，一击而中。
　　——叶冲《后退是为了更好地前进》1937年8月12日七夕节

　　六月份的太原城外，天空万里无云，太阳肆意地散发着它的热情。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不再是冬天的温暖。它是炽热的，同时也是冷酷的，它的杀机从来都是赤-裸裸地摆在外面，是一种可以杀死大多数细菌的高光，是自然界的天然净化系统。远处的树荫中，偶尔有蝉鸣声响起，更是让人平添几分燥热。
　　清泉忠树、德叔、空山、原敬长鹰、天谷森等二十几号人在叶冲车辆一侧安静肃立，像泥塑的雕像一样，没有一丝响动。他们此时的状态，好似可以这样一直站下去，站到天荒地老。
　　细川清室大尉受他们的影响，也是不敢乱动。只是心里仍旧狂涛翻滚，不得消停。他当初接到命令时就想，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可以被司令部直接派遣一标准小队进行专门保护不说。而且还单独点名要自己随同前往，不得有误。
　　在来的路途中，他一直有个疑问，既然是要保护此人，为什么部队接到命令后，又是慢吞吞地行走，而不是直接来到此人身边。但志村梅寺拿给他的军部命令，手续没有一点问题，所有要件全部齐全。甚至有位将军，在私底下亦曾明确地告诉他——不赶时间，远远缀着就行。
　　除此之外，自己也从其他渠道得到一些消息。为了此人，相关友军都有部队在移动。就在昨天以前，排在他们前面的就有四五支小队，跟在此人周围。
　　看那些人的番号，有关东军的、也有朝鲜军的。好像还有华北驻屯军的，也不知道那是谁人所派。他也根本没有收到相应的配合指令。

　　今天早晨七点钟，他刚早巡回来，就接到中队命令，要他率部马上向此人报道。据后来收到的消息显示，自己这支部队属于第二梯队中的一支，与他相似的部队尚有六支，大家彼此相距这人所率部队的距离均在50公里内。在他们身后，还有第三梯队的五百多人，在一百公里外，紧紧地跟着。全部参与部队涉及的军种快跟华北驻屯军差不多了。
　　大木少佐在电话中告诉自己，里面有第5、6、7、12、26师团的影子。要自己千万小心。就在今天早上，他们刚收到消息，排在他们前面的那几支队伍，不知什么原因，昨天全部失去了联系。
　　细川清室大尉低头继续想着，前面自己等人远远跟着那些部队移动，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这时近前，才发现冷汗几乎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往外冒。
　　他暗地里瞧了瞧自己身边站着的这群人，军衔最小的也是中尉，而少佐，站在外面的就有四五人，更何况，他刚才还亲耳听见，接待自己等人的天谷少佐请示的车内之人同样是一名少佐。
　　瞧这些人现在的恭敬程度，车内之人怕是不能单纯的以军中职务及军衔等去衡量。这就怪不得驻屯军司令部点名要自己前来，职务太低，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甚至招致对方的厌恨。况且看现在接触的部分可知，自己等人稍一疏忽，只怕是会酿成大祸……。
　　在细川清室大尉百般衡量之时，随他一同前来的清水吉一中尉却是暗自庆幸，幸亏这次上面派了细川大尉前来领导并执行本次任务。不然，看身边这群人的气势，哪有自己等人说话的份。而志村梅寺少尉，却是在心里冷笑连连，叶冲小儿，让你现在摆谱，过不了多久，我就冷眼看着你这次怎样下台。
　　正当三人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车内传出一句话：“让他们上前自报一下家门，并简要说一说来的理由。”

　　细川清室大尉听见此话，先是赶紧整了整自己衣冠，然后急忙上前几步来到后车窗前，先是”啪”的一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对着车门方向，大声说道：“属下细川清室奉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命，率驻屯军第二联队第一大队第二中队第三小队前来向您报到。供您调遣，并确保您此次天津之行安全。”
　　细川清室回答完毕后，身体仍旧保持恭敬的前倾姿势。他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几步距离的变化，那股寒气比先前重了两倍不止。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车内的人正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爆发，但那股不耐烦却通过车门缝没有任何犹豫地向他扑来，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风，明明是热的，却偏偏让人觉得寒冷刺骨。让细川清室心里升起强烈地不好预感。
　　“我家主子说，多谢华北驻屯军司令部的好意。咱们本次行动，公私参半，不好动用华北方面资源。你们回去吧，并代他向田代皖司令官表达谢意。同时感谢雨宫、川本等将军们的厚爱。若有机会，主子会另抽时间专门拜访。”过了五分钟后，吕焕摇下前排车窗，对着细川清室大尉几人，唇角微扬，两眼含笑地说道。
　　“回少佐，属下等奉命而来，不敢有违。但少佐您的吩咐，属下也不敢不执行。出发前知和大佐将此文件袋交与属下，让属下代为转呈阁下。并告知，您看过资料之后，必定不会拒绝属下等人跟随。知和大佐再三告诫属下等，要听从您的吩咐，以确保您此行安全为首要任务。”
　　细川清室大尉见车内之人，毫不掩饰地直接拒绝他们报到，让他们哪里来回哪里去。他不敢过多质疑，只是将自己腰身再向下弯了弯，更加恭敬地对着车内之人回禀。虽然对方看不见他，但他一点侥幸心理都不敢存，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稍微侧身递给了前排的吕焕。然后，垂手等着叶冲的最新安排。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他听见一道清脆如流水般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既然如此，你们就先留下来吧，随部队统一行动。虽然我这里并不缺你们这些人，但终归是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和几位将军的好意，我就姑且领情，留下你们。但有一点得先提醒你们，可要牢记你们现在给我说的任务。其他的，我的要求不会太多，但不允许违背。”
　　“忠树，将他们打乱，插入前后翼，统一由你和原敬长鹰两人负责。将规矩给他们好好地讲一讲。”那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话锋一转，直接吩咐其他人，将他们带来的华北驻屯军七十多号人编入了纵队之中。
　　“是。”细川清室不敢回头，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道铿锵有力地回答。随后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紧跟着传进了他的耳朵：“少主，属下和长鹰、天谷三人必不负您所托。”
　　说完对他们的安排后，车内那人似乎又陷入了沉寂当中，久久没有动静。车窗外的诸人仍旧继续保持肃穆，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天空上的太阳越升越高，周围的温度持续攀升。半个小时后，正在等候的诸人先是听见车内有人对着车窗敲击了两下，继而那灿若流水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懒懒的、淡淡的吩咐道：“忠树、长鹰、天谷，我离开之后，你们作为指挥官应多动脑子，各种计划要反复验证，不能盲目而行。”
　　“还有，在如何有效地掌控军队，并使其发挥更大的作用方面，不要摆架子，多向德叔等人请教，不可自以为是。如遇突发情况，更要动脑，注意不要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德叔，你老也多费一些心，帮他们一把。有些事情虽说我不在乎，但绝大多数人喜欢。我们先做一做也没有什么损失，以免将来发生什么让人误会之事，可以拿来堵人嘴。打别人的脸，我还是挺喜欢的。”叶冲做完对清泉忠树等人的安排后，对着德叔吩咐的同时，也多说了两句。并明确告诉德叔，自己还是挺喜欢打别人的脸。
　　叶冲心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打别人脸的，是今年？还是去年？特别是专门送上来的人，打起来没有任何的负担。当然，自己觉得能堵住嘴的抽打，尝试一下也不费多大的功夫，省得有些人在自己耳朵边唠叨过不停。
　　“少主，您且放心离开，我会好好帮你盯着忠树少爷他们的，不会让人随便作妖了去。说起玩智谋，咱们家里，还没有怕过谁。”德叔不管叶冲是否能够看见，他一边说一边频频点头，让叶冲放心离开。他有自信，玩智谋，清泉家族不怕任何人。
　　“嗯。那就拜托各位了。咱们在丰台见。”
　　“出发吧！”车内此时传来一道确认声，把事情再一次拜托给大家。然后直接吩咐车队出发。
　　直到此时，细川清室大尉才发现，跟随车内之人行动的汽车高达八、九台。而且车上之人持有的装备远超他们一大截，可以直接与德军精锐部队相比。至于那人的座驾，他更是在脑海狂嚎一声，这是当今世界最新款的梅赛德斯——奔驰防弹车，与德国元首希特勒的那款非常相似。低调、奢华、安全性高。
　　细川清室想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据他所知，这款汽车全世界好像只有十几台，他没有听说过亚洲有谁拥有。若自己不是汽车发烧友，也根本认不出眼前这款车子，就是目前世界最顶级的防弹车。

　　细川清室大尉想着，就算是自己亲眼所见，他仍不敢相信这款汽车会从书中走出来。也根本不相信在中华大地，他能够亲眼目睹它的存在，感受它的魅力。
　　能够坐得起这辆车的人，细川清室大尉脑海中想一想都觉得可怕。他不由得再次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随着大家退后几步，站在了清泉忠树、原敬长鹰等人后面，与他们一起目送着自己护佑目标，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