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38、有种惯例，彰显胜利者的权利，失败者的悲泣

　　为什么生气啊？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收获吗。毕竟百样米养百样人，人生百态，才是世界的真谛。万物生长，自然有它的道理。如果都是同一种模式，那么这世界，也就太无聊了一些。再说，如果没有对比和伤害，我们又怎么能发现有些品质的可贵与高尚。所以，对比产生美，丑恶衬托高贵。咱们啊，先顾好自己。古话说得正人先正己，不外如此。
　　——叶冲《对比产生差异美》叶冲 1937年12月25日

　　“他们是在做什么？”叶冲右手皮鞭指向正在收集死者身边武器弹药的官兵们。星目中波光流转，一丝似笑非笑爬上他的脸颊。他声音清脆地问跟在他身侧的清泉忠树和原敬长鹰两人。正如他所料，当他带着渝舟等人赶到龙门山禹门口战场时，全部战斗已经结束，进入了打扫收尾阶段。
　　说来，清泉忠树和原敬长鹰两部的顺利合围，使整个战斗比预期大大缩短了时间。他们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本次战斗的胜利。至于战斗的具体结果，这时候尚在统计当中，不过，大的方面，他们心中还是有数的。
　　毕竟，少主离开时低喃地那句——你们的第一战，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被他们牢牢地记在脑海中，他们心里都知道，一旦少主失望，前程路从此断矣。涉及到自己前程的事，这让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展示自己。
　　随着战斗的结束，刚缓了一口气的清泉忠树和原敬长鹰他们二人也不过刚下达完打扫战场的命令，就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更有不少战士高声通报：少主到了。两人听后，也没有心情做其他事情的安排，纷纷迎上去，接住叶冲。随后就跟在叶冲身侧视察整个战场，并等待着他的询问。
　　“回少主，战士们正在按惯例打扫战场。”原敬长鹰听见叶冲所问，顺着叶冲皮鞭所指的方向望去，与其他的士兵一样，前面有几位士兵正在收集死者身旁和身上的各种战利品。
　　这是一种惯例，彰显地是战场上胜利者的权利，失败者的悲泣。据他所知，叶冲并不喜欢与军方之人接触，这战场中的种种惯例，叶冲只怕也不太熟悉。故他在叶冲身后语气稍微有些上扬的回答叶冲所问。

　　“少主，虽然具体的结果尚未出来，但我们可以基本确定——对方是被我部全部歼灭，无一人走脱。”原敬长鹰先是停顿了一下，没有听见叶冲继续提问。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整个扫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将视线再次看向眼前忙碌打扫的众人，有些得意、有些兴奋，他心情愉悦地扬起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志得意满地再次说道。
　　这怪不得他得意、志满，这场战斗，真的打出了他从军以来的最高水平——以零死亡的战绩全歼对手。整个战斗短、快、平，这场仗打得他酣畅淋漓、身心舒坦。现在自己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可以肯定是，对方并无一人漏网。少主战前提出的种种要求，自己等人此时提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不知道是战斗的胜利，粗化了他的神经；还是偶然发现叶冲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推动了他的窃喜。让他此时忽略了叶冲声音里的三分搪塞。
　　清泉忠树来到上海后，与空山、石上等人在一起的时间较多，对叶冲的性子也摸索到一两分。少说、多看、再做事，是他这段时间的处事方式。当他听见叶冲这句似笑非笑的问话时，习惯性地扫了渝舟、空山、小野他们六人与德叔一眼，见几人露出懵的表情同时，神情慎重地后退一步，就知道不好，这问题可能，谁回答谁遭殃。他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把主要位置让给了原敬长鹰。然后与德叔、渝舟、空山他们一起眼观鼻，鼻观心，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你很得意吗？”叶冲侧头看着原敬长鹰，整个小脸直接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眼神带着半分鄙夷，他慢吞吞地问道。他这一问，让周围跟着的德叔、清泉忠树、空山、渝舟等人齐齐又向后退了两步。原敬长鹰则是被吓得心跳快了一倍不止，脚下蹬蹬蹬连退数步，处在了与清泉忠树等人稍后的位置线上。他根本不知道，少主为什么这么不满意。他们已经达到了他当初的要求，不是吗？少主这股怒火又是从何而来？他无从得知。

　　叶冲冷哼了一声，周围人的动作和反应更是让他增添了六分不满。他抬起手中长鞭指着众人狠狠地骂道：“我给你们的装备不好吗？”
　　“没给你们吃好？穿好？”
　　“你们的眼皮子，就这么浅。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人是你们杀的？省了你们的威风，是吧？”
　　“想彰显你们的英雄豪气？还是用兵如神？”
　　“一个个蠢货，这种命令也能下、也敢下。瞧一瞧，你们给我仔细地瞧一瞧，你们的手下在做什么。除了财物，什么破烂都拣不说，连衣服也不放过。”
　　“好歹那些死去的人，还是你们的同胞。你们这是打算，让他们在天堂裸奔吗？还是打算让他们在地狱展示健美？……”
　　叶冲的这一顿狂骂，让清泉忠树、原敬长鹰、天谷森等一干军官们得脸红了白，白了青，几度变幻，最后全变成了灰白之色。且不说少主口中的那些东西，与自己部队拥有的一比，是真的垃圾。他们几人似乎还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这件事情只能悄悄地做，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与把柄。这些人的死亡，还是其他什么，都与自己等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只是陪着叶冲游玩了一趟吕梁山脉而已。
　　“还不赶快传令下去：给他们十分钟，把人数给我点清楚。让大家加快速度，收集钱财首饰之物。枪械、装备、衣服和一切有他们标志的东西，都给我扔了。”
　　“小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告诉他们，若不想死，让他们都给我牢牢地闭紧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腿，收好自己的爪。闷头发财，都做不来，一个个的，饭都白吃了，一群没脑子的东西、蠢货。”

　　“十分钟后出发，今晚部队宿在太原平遥一带。你们自己想办法犒劳大家，钱找德叔要。不准闹事，否则，我揭了你们的皮。”最后，叶冲语气甚是不耐烦地对大家说，晚上可以犒劳部队以示庆贺。
　　“还有，德叔，你让人安排一下，咱们抽时间去晋祠一带逛逛。”
　　说完叶冲带着众人，准备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原敬长鹰先是狠狠地瞪了清泉忠树和天谷森一眼，然后慢慢地挪到叶冲身边，有些不自然地问道：“少主，那些尸体，可要处理？”
　　叶冲斜视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双眼睁得大大的，锐利的眼神地直接盯着前方的一片山林说道：“怎么，你们的时间很多吗？还是怕他们污染了这方山水？”
　　“有这操空心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地去整顿、整顿你的那群手下。别再做些净丢我脸面的事情。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放心，这片山林会自己消化他们的，不会污了这好山好水。你听懂我说的了吗？”叶冲最后加重了语气问道。挥手赶原敬长鹰赶快去办事。
　　对面山林中埋伏的吕梁山游击队赵连长和林指导员脖子一缩，赶紧蹲下身来。长长地吐了口气。赵连长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好恐怖的眼神。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林指导员把自己的身子向身后的坡地上一靠，语带喘息地接他的话：“不会的，这么远，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
　　“可我就是感觉，他在对我们说。老林，你真的没感觉到吗？”赵连长拍了下自己脑门，自动反驳林指导员的话。他有直觉，那人一定是发现自己等人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叫破。

　　“今天邪门了啊，两伙日本人打起来。完全是不死不休的节奏，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林指导员抹了抹自己胸口，顺了顺气，语带疑惑地自言自语。
　　“老林啊，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无论哪一方死，反正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咱们啊，随遇而安吧。正面硬扛，咱们没这个实力。我就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机会，捞上一票。”赵连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劝他对想不明白的事情，随遇而安。这两支部队一看，就是日军的精锐，武器装备甩他们一大截，对面碰撞，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说得也是，小鬼子互打，随他们的便，越狠越好。咱们只需要小心防备他们的偷袭，保存咱们的实力。老赵啊，咱们有机会就上，有便宜就捡，但是绝对不能红眼，硬扛这种精锐部队。”林指导员目光炯炯地看着赵连长，再三强调两人目前的工作重点是要保存部队的有生力量，不要红眼，不要妄想去硬碰这种精锐部队。
　　“可是，他们的装备，真的让我眼红啊，指导员。”赵连长有气无力地对着林指导员诉说他的红眼病。鬼子双方交战，所使用的武器真的快闪瞎他的双眼。老子的部队若有这些宝贝，不说横扫千军，至少以一抵三没有任何问题。
　　“呵呵，这欲望，还真是直接啊。说得如此坦荡荡的，倒也让人醉了。”这时，两人突然听见呵呵的笑声传来。随后，伴随着一句清朗的话语，走出一位俊俏非凡的青年。他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你是谁？做什么的？”赵连长和林指导员立马翻身起立，双手自然而然地放在手枪上，整个人立即进入对战状态。而在不远处的红军战士们此时也反应过来，从四面八方向青年靠拢，他们先前根本没有注意到，此人是如何进入他们伏击阵地，并且来到连长和指导员身前。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来传一句话。说完就走。”青年耸了耸双肩，仍然高举双手，轻松地对着赵连长和林指导员说。
　　赵连长和林指导员互望了一眼，彼此眼神交汇，这个青年来得太过突兀，如果是对手，必然不会如此和善，以这人此时的表现，他直接在暗处下狠手，他们十有八九是躲不开的。两人含蓄地微微点头，定下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