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36、叶冲说你们的第一战，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退缩有什么用？历史和事实告诉我们：偶尔为之可以称作战略、战术的合理选择；长期的退缩，只会助长别人的恶行。对于那些人来说，家有重宝，无力守护就是你的错。人必自助，天才助之。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
　　——叶冲《人首先需要学会自助》1937年7月

　　“前面到什么地方了？”叶冲坐在乌飞身上，手中长鞭往前一指。远处隐隐约约一座大山横亘于前，波澜起伏明显。远远望去，岭谷犬牙交错，相伴而行。
　　“主子，你停下来，好歹提示一下。我们的伙伴可没有乌飞这般身手矫健，说停就能停下来。你是忘记它是马王，还是故意想看我们灰头土脸？”花莲好不容易勒住身下黄马，吐了口长气，有些抱怨地对着叶冲吐槽。
　　“闭嘴。胡闹也不看场合。”渝舟拍马来到花莲旁边低低地呵斥了一声。提醒他这是在外面，不仅跟着一队手下，而且是在行军过程当中，随意诋毁长官，是要军法惩处的。
　　花莲尴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向四周望去。这时已经回转马匹的清泉忠树、原敬长鹰等十几人，包括叶冲要求陪他到天津的香田牾意和冈山宁次郎与他的视线一一接触，纷纷装作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那一句抱怨，各自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向着叶冲而来。开玩笑，少主（叶少主）都没有说什么？自己等人又怎么会强制冒头，引叶冲不快。
　　叶冲快速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回头望了一下身后狼狈不堪的随行人员，示意他们就地休息。待清泉忠树等人来到身边后问道：“可有派出探子？”
　　由于叶冲的骤然停马，使得清泉忠树等人对事情的反应时间不仅跟不上叶冲，连渝舟、空山、石上、吕焕、竹暄及花莲六人也将他们甩出了一大截。他们携带着叶冲的第一句问话，硬是冲出了五六十多米后才意识叶冲早已经停下，这一小队的护卫队型生生的被叶冲自己打破，他把自己甩在了防护阵型之外。

　　“少主，前面就是华北地区山西省吕梁山脉。我们的探子已经派出，很快就可以收到消息。”清泉忠树一边打马转回，一边努力地调整自己早已经显得急促的呼吸，使其能够尽快趋于平缓。
　　这时他刚好来到叶冲附近，就听见了他的第二问，遂两个问题连在一起直接作了回答。回答完叶冲的问话后，见他没有新的指示。清泉忠树等人立即抓紧时间调整自己状态，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突发情况。
　　这两天，不知道少主怎么想的，他在上报通过的拉练计划中，临时增加了许多的项目，如半夜火灾、水灾、虫灾、兽灾等等各种灾难随时袭来，让所有的人防不胜防，疲惫不堪，身心受到双重打击。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后面的人跟上来。”叶冲一边说一边跳下马来，让乌飞自己去吃草，他则轻缓地舒展自己身骨。偶尔想到了什么就问上一句。
　　“那些人还跟着吗？”
　　“嗯，还跟着。小野他们正带着到处溜达。”清泉忠树等人见叶冲下马，纷纷跟着下来，让随行人员将马匹牵走。他们则以叶冲为圆圈的中心，各自找了一个地方也活动起自己身体来。少主太狠，每天几乎都在极限运动中，他们全身上下，包括身体上的每一根毫毛，都在发出要休息的呼唤。

　　“太慢了，让人问一问怎么回事？”叶冲嗯了一声，侧头回望了一下来路，除了陆续追上来的骑兵外，不见大部队一点踪迹。他眉头轻皱，出声吩咐原敬长鹰。这次自己带着明暗一千多人拉练，后面还跟着一群尾巴，也不知道会挑动多少人的神经。
　　他有些出神地望着前面的吕梁山，希望中国方面能多考虑一些日军方面的异动，不要被自己这支部队所迷惑。但是，他转而想起东北军荣臻参谋长曾对下属军官说的话：一定要沉住气、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都放在库房里，等事情查清楚再说。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多想。
　　叶冲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他是真的不想往那方面想的，但荣臻的另外一句至今让人耻笑不已的话——就是挺着死，也不准开枪。挺着死，也是大家成仁，为国牺牲。让他真的很担心，他觉得自己，就是再小心一些，也不为过。
　　听说此人也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的人物，其耐心细致、智谋过人的名声亦是声名远播。偏生就留了这么一段蠢话出来，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后戳了脊梁骨。这笑话啊，早已扬名海内外。
　　“报告。”一声响亮的报告声，打断了叶冲的发散思绪。他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转到原敬长鹰处。
　　这次紧紧跟随自己骑马移动的除了清泉忠树等子弟、空山、渝舟六人、外加香田牾意、冈山宁次郎外，还有原敬长鹰、天谷森带领的一个大队部三十号人随行，各方加在一起到了一百人左右，剩下的六百人在后面由德叔等人率领，跑步跟随。

　　这就是叶冲为什么担心的缘故，他的这支队伍总人数明面上超过七百人，且枪械装备程度是目前世界最高级别，算得上日军中的一个超强中队。再加上他身后的各种尾巴，超过了两千人啊，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
　　这下，不仅日本有些方面的视线聚集在了自己身上，连中国方面只怕也不得清净了。他在内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原敬长鹰递来的电报看起来。
　　除了风流动的声音、远处谍报员呼叫各方的声音、按键不停敲击的声音外，周围的人全都静了下来，十分紧张地看着叶冲。
　　这几天来，每当少主看完电报后，等待大家的必定会是更加厉害的蹂躏，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何时才能得到解脱。整个拉练计划的时间还没走过一半呢。众人在心里齐齐狼嚎着，希望出现奇迹，救他们于水火当中。
　　叶冲看着紧张过度的众人，把手中电报递给清泉忠树后，抬头仍旧看着前面的吕梁山，再次陷入沉思当中。
　　关东军的铃木、酒井两旅团好似加快了速度，朝鲜那边川岸之的先头部队已经出发。驻丰台的日军与国民党第29军冲突越发频繁起来，好多次由口角之争上升到拳脚相向，只是还没有动刀枪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东北军荣臻的退缩，不过几天时间，就将张学良苦苦经营，耗资巨大的东北军航空队未起到任何作用就给干掉了，近300架飞机，没放一枪一弹，白白地送到了日军手中。
　　如果华北方面也是如此处理的话。不、不会的。叶冲抬手给了自己脑袋一下，吓得周围一圈的人，连声唤少主。他抬手制止了众人的靠近，继续想着。

　　叶冲怕啊，是真的怕。一方面他怕自己这支队伍的移动，给出错误的讯息，让中国方面做出错误的判断。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自己的这次移动，能够提醒中国方面高度注意日军动态，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工作。叶冲望着前面连绵起伏的巨大山脉心想，有些事情，好像自己不能等着老天的被动降临，人须自助，天才助之。助人也是助己。
　　那边巨大的山脉，在叶冲想法改变后，仿佛变成了准备拥抱的手臂，远远地向他伸出。叶冲唇角浅笑，先是低低地说一声：“我是真的讨厌向别人弯腰行礼啊，特别是我们这一代。”。
　　然后他将手中的长鞭向前一指，高声说道：“阿暄，你立即带着花莲和行空、展翼二人各自率队先进入吕梁山脉紫荆山至龙门山一带。”
　　望着远处巨大的山脉，叶冲的瞳孔几番收缩，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吩咐“阿暄、花莲，你二人率队探测全段有利地形，为战斗做好各种准备。”
　　“行空、展翼，你们二人则在龙门山段找一处能够形成合围的地势，先行布置，随后接应原敬长鹰的大部队，形成三面包围。树哥，你领着天谷森带领三百人断后，不准放跑一人。”
　　“少主，您的意思？”清泉忠树听见叶冲吩咐，两眼陡然睁大，有些震惊地问。
　　“今天先给我清理掉一队人马，看一看各方有什么反应。”叶冲回首望着众人，两眼不含任何感情地说道。并示意竹暄、花莲、清泉行空、清泉展翼四人马上行动。

　　“少主，他们都是日本军人啊？”原敬长鹰抽了一口冷气，有些骇然地问道，眸中的害怕怎么也无法掩藏。溜了那些人两天，他原以为叶冲要么害怕，要么不在乎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叶冲这会儿突然动了杀机。
　　“日本人又怎样？他们想找死，我就送他们一程。”叶冲毫不在意地反问了一句日本人怎么样，既然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自己把麻烦掐断又有何不可。
　　“军人吗？那又如何？咱们也是军人啊，难道你们怕了？”叶冲继续不屑地用手中长鞭点了点原敬长鹰、天谷森、香田牾意、冈山宁次郎这些带兵的日本军官问道。
　　“少主息怒，属下知错。我们怎么可能害怕真枪实弹的两军对垒，只是有些担心军部。”原敬长鹰不小心看见叶冲眼中的冰冷，吓得低头的同时，直接向叶冲赔罪，并低声地说出自己担心的主要原因。
　　“不怕就好。天大的事，由我担着。你们只管执行命令，完成任务。”叶冲晃似不在意的挥出手中长鞭打向地面。
　　一道划破空气的巨大鞭声伴随着一阵浓郁烟尘在叶冲的前面炸开，四散开来的粉尘呛得诸人咳嗽不止，他们知道叶冲这是真的怒了。
　　“你们都给我牢记，令行禁止，这是我对你们的要求。但敢违我令者，死。”大家在烟雾浓尘中清晰地听见这句让人心里发寒的死亡禁令。从刚才那一鞭的力度上，他们感同身受地意识到，那一鞭如果是向人抽出，生命真的会从此消散。随后，他们听见叶冲没有任何情绪的命令：“行动吧。”

　　“是”大家齐齐弯腰回应，不敢再触叶冲的霉头。
　　正当众人准备退出执行各项指令时，听见叶冲悠悠地说道：“不用徒步了，让大家都上车，抓紧时间休息。这是你们的第一战，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清泉忠树、原敬长鹰、天谷森几人的脚步一顿，随后加快速度离开叶冲身边，仿佛身后有老虎追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