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20、叶冲说他是我大哥这一条，他与嫂子就得避嫌

　　天地初开便有规则，棋盘厮杀也有规定：马走斜日、象飞田、仕字护佑王帅前；车行直路，炮翻山，小兵过河只能前。你定不了规矩，就只能按照规矩来。没有掀桌子的本事，就不要乱踩别人地盘。
　　——叶冲《强者制定规则》1937年8月

　　洁而精一楼大厅内，正当叶冲想得有些放飞自我，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带霉体质，走哪里都带衰时，侧面传来一道义正言辞的话语：“讹诈之人，当然应该绳之以法。小少爷放心，在下虽然不才，但恭居上海市警察局长之职，缉拿此等不法分子是某之职责。自当当仁不让，以卫广大市民安全。”
　　上海市警察局的蔡局长这会儿总算找着机会，用他沙哑的声音，把自己塑造成为一个正气凛然的公职人员，想将吴永等人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这时候的他可没有了前面的颐指气使，而是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容。他不知道叶冲是谁，来自何处，但他明白一件事情，能在日本人的手里全身而退的人，自己惹不起，也不能惹、不敢惹。换成另外一个人试试，他早就直接吩咐抓人了。哪里还会这般陪着小心。
　　叶冲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夜影，时间已经过去1个小时，大哥他们应该有了结论，他站起身来，瞄都没有瞄蔡局长一行人一眼，抬腿往楼梯方向行去，边走边问：“这里是法租界吧？”
　　“是的。这一带都是。”吕焕在后面接话。在挑选餐厅时，他专门进行了几家餐厅的实地考察，最后才挑中这家法租界的川菜饭馆。因为小冲说：想请宏毅大哥吃他的家乡菜，以解他的思乡之情。对餐馆不仅要求菜要做得好，还得安全、清静，且不能掉档次。

　　“通知巡捕房，把这些参与之人全部带走，丢到牢房里去。等我有时间了，再来处理。”叶冲脚步没停的继续前行，且吩咐吕焕他们，叫法国巡捕房来人，将这些讹诈与参与之人全部带走，先关起来，等他有时间再来说后话。
　　叶冲走到楼梯中间时，停了一下，双眼盯着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捞过界的手会被剁，跨错地的腿会打折，好奇心会害死猫的。”说完此话，他头也没回得带着吕焕、竹暄、花莲等人回了包房。
　　大厅里诸人除了蔡局长和陈队长几人外，虽然不是很明白叶冲所说话语，但却知道今天这件事儿，吴永这些人，蔡局长现在恐怕是捞不回去了。
　　蔡局长和陈队长几人相互看了几眼，果然是个厉害的主。叶冲的轻视虽然让他略有恼意，但却没有失去分寸，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叫嚣的资本。天幸这小少爷今天有其他事情需要做，不着急审这群人。眼下自己等人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化小、甚至化了。不然，等小少爷从吴永这些人嘴里牵扯出自己是主谋的话，这好日子只怕也就到头了。叶冲如此明显的举动，让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这雅致少年一群人所处的地位离他实在太远，已不是他可以猜度、靠近的存在。

　　“小弟，下面是怎么回事？小张他们也说不清楚。我听着像是有人故意找茬，可是有什么麻烦？”宏毅见叶冲等人回来，停下了对其他人的询问，来到叶冲面前，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不过一些不长眼的东西，让向老板送巡捕房了。”叶冲一边回答宏毅一边接过渝舟递给他的蔬菜汁，并用眼神问渝舟这是什么？
　　“我刚做的菠菜草莓葡萄汁，你最近有点贫血。”渝舟笑着回答。说完之后，他还对着花莲说道：“我瞧葡萄、香蕉、猕猴桃之类的水果还有些，你去替他做一份沙拉，消一消他肚里的闲气。”
　　“小弟，他们给你气受了？胸中可是觉得难受？要不要请医生？”宏毅在一侧听见渝舟此话，急忙拉了他的小手，将他牵到椅子上坐下。放心不下的问他是否需要请医生查看。
　　“大哥，你别慌，我没事。一些小问题，不需要请医生的，我家舟哥就是医生呢，他知道该怎么做。”叶冲见宏毅着急，急忙安慰他都是小问题，不用请医生。自己身边就跟着现成的医生，会知道如何处理的。他喝了一口蔬菜汁后，笑眯眯地问宏毅等人：“大哥，你们可商量好了？”
　　“嗯，小弟，我们商量好了。仍然决定向你借钱，你先说一说你的条件，我们看看能不能做到。”二楼包房内，宏毅见叶冲转移他的视线，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得顺着他转了话题，不再在他的身体健康上打转。

　　“这不忙，先说一说，你们打算借多少吧？提条件之前，我总得知道自己该付出多少？”叶冲没有立即回应宏毅此话，转而提出他们需要的金额，可以先说来听一听。自己得先判断是否有能力做到他们的诉求。
　　江钧、宏毅、李稼轩三人互视了一眼，最后由李稼轩开口：“叶家弟弟，我们欲向你借‘五百万大洋’，不知你是否凑手？”
　　“五百万啊？”叶冲听后一愣，低低地重复了一声，他想不到红军南方局的需求就这么一点。他原想着保底借给他们一千万呢。叶冲的唇角轻抿了一下，枉费自己还以为他们会狮子大开口呢。
　　“五百万不行的话，三百万也行。”江钧见叶冲沉吟，以为他手上并没有如此多的款项，在一旁补充说道。
　　“不用，五百万就五百万吧！只是，这点钱，你们够用吗？”叶冲对着他一笑，摇着头否定了他的提议。直接敲定五百万就五百万吧，最后还不放心地反问了他们一句这点钱，你们够用吗？
　　“小弟，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我们测算过了，借500万，是我们目前能达到的极限。再多，我们怕是利息都付不起了。”宏毅对着叶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小弟终究是富贵人家出身，市民生活离他太远。也不想想，咱就这点家底，多了也负担不起。若不是确实需要，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考虑借钱之事。哪里能像小弟这般，连身上的衣扣都全是国外高级手工订制的物件。他的一身穿戴（不包括他的手表、项链等配饰）可以让上海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三年，且能获得不错的教育资源培养。
　　“大哥，你也不要先对着我叫穷。你难得开口一次，我会给你们优惠的。”叶冲捧着自己手上的蔬菜汁，喝上一口，眉眼含笑地对着宏毅说，他不会忘记给他们优惠的。
　　“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小弟你能帮我们，已经很好了。大哥只是担心，咱们做不到你开出的条件。”宏毅听见叶冲调侃说自己没有忘记要给他们的优惠，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他这般与小冲谈话，自然是盼着小冲能给予他们最大的优惠幅度。他与稼轩等人配合着算计小弟，就算他反复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大局，不是算计。国难当头，小弟乃大度之人，不会在意这些的。但终究心里还是有一丝涩意与愧疚。
　　“我的条件啊。大哥，你不用担心。对你们来说，应该都不难的。”叶冲听出宏毅心中对条件的担忧，他正好将蔬菜汁喝完。接过林小庄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对着宏毅先是灿灿一笑，然后说道。
　　“既然说到了这里，叶家弟弟，那你就先说一说你的条件吧，省得你家大哥提心吊胆、两头担心。”李稼轩在一旁接着叶冲刚落的话音说道，解了对面的宏毅尴尬之危。

　　“好啊！”叶冲看了他与江钧一眼，应和着说。
　　“第一、这次借款，我家大哥不能参与其中。借款经手人由江老师和李大哥你们二人代表贵组织进行。”
　　“其他的原因你们不用多问，有些是有定论的，你们不知道的话，也可去查一查经济方面的行规。单就他是我大哥这一条，他与嫂子就得避嫌。咱们公事公办，双方都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叶冲朝着宏毅和胡兰畦方向点了点头，对着江钧和李稼轩提出了第一个条件，并说明了部分理由。
　　叶冲说完第一个条件后，停顿了一下，留给江钧老师和李稼轩、包括宏毅和胡兰畦等人足够的反应时间。十五分钟后，江钧老师对着叶冲说道：“小叶冲，第一个条件我们答应了，你现在说第二个吧。”
　　叶冲说出的第一个条件，让宏毅和胡兰畦内心翻滚不已，胡兰畦还好，只是再次肯定了叶冲很在意、很疼他大哥这件事儿，自己也因其爱屋及乌，而承受其惠。而宏毅呢，却双眼一润，他赶紧低头垂下眼皮，挡去所有人探索的视线，顺带让眼中湿意慢慢消退。小冲他……，他怎么可以……，宏毅也许想过很多，但他从来没有想到，小冲的第一个条件竟是与自己有关。

　　自己这个弟弟，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他走的每一步，我都难以寻找足迹。说他有目的吧，偏生自己还寻不出来，他现在才多大？谨慎得这般让人心酸，他到底是从什么环境下走出来的……？
　　宏毅此时听到叶冲说他及胡兰畦须避嫌的话语后，就知道这后面的事情，都与他们两人不太相关了，遂坐在那里天马行空地想起其他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