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19、叶冲说过了时间别说砸他桌子，本少砸了这店

　　阶级的存在不是你说有就有，你说无就无的。它是客观存在，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的划分是由人们在特定的社会经济结构中的不同地位和结成的不同关系决定的。阶级使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而我们就属于那群可以占有别人劳动的群体，或者说白话：我们是统治者、拥有特权。
　　——叶冲《阶级是较长时间内的客观存在》1937年12月

　　洁而精一楼大厅内，不相干的人群早就自觉地靠墙壁站着，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根本没想到自己不过出来吃顿午餐，就被卷入到这暴雨之中。能在洁而精吃得起饭的人，自是有点身家和眼力见儿，对很多人来说，他们还算得上是成功人士。有些交际面广的，甚至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有人故意挑起的。还有那消息更为灵通之人，自然早早地得到暗示，挑起事端之人的后台就在旁边的包间内，那可是一位权势滔天的主，在这上海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叶冲现在如此的强势，真的能够得到好？知道包房里是谁的大多数人不由替这个雅致的少年担心起来，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们看起来有些钱，但架不住人家有权啊。抓你没得商量，还得把你吸干喝净。没看见向老板进去一段时间了，到现在仍未出来吗？
　　“不是说，想要说法吗？”
　　“怎么不回答？”
　　“是不愿回答，还是不敢回答？”叶冲等了五分钟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他接过吕焕递来的茶盏，轻喝了一口，冷冷地说道：“我这个人耐心不好，脾气也不好。别想着给我浪费时间，我的时间，你们付不起代价。”
　　“小、小、小少爷，是我！他们打烂了餐厅里的物件。总得赔偿，不是？这、这、这些都是我们吃饭的家伙。”向经理在叶冲安抚小张情绪时就站了起来，叶冲的气场太过强大，他哪敢还大马金刀地坐在原地。只见他此时站在叶冲面前，缩背驼腰、结结巴巴地回着叶冲问话。

　　“为什么打烂？”竹暄在一旁接着问，叶冲倒是坐在那里可有可无地听着，指着肩膀处让小花给他按摩。
　　“他们双方打架，波及到四周台桌。”向经理继续小心地回着问话。小眼神还不时地望向叶冲等人，希望可以找到什么暗示。
　　“打架损坏的？应该赔偿。”竹暄听他所言后，理解地说了这么一句。在看见向经理和那群人面露喜色时，话锋一转问道：“哪为什么只拿下我们这一方的人？”
　　“难不成这些都是我们掀的？向经理，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们的人也不是傻子。”竹暄反问完后，特意提醒了向经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对方，我们可不会只听你一面之说。
　　“阿暄，你问这话可太没水平了。刚才这家伙可高声叫唤‘还真是土鳖啊。你知道那边的人是谁吗？你能与人家相比？真是个蠢货。’”花莲站在叶冲身后，一边替他按摩，一边出声嘲讽竹暄问话没水平。做事、煽火，他是一样不肯落下。
　　“是啊，向经理，你要说法。这些事儿，好说，好说。我也想知道站在那边的人是谁，你能为我解惑吗？”叶冲也跟在花莲的后面，对着向经理温柔地发问。只是他越温柔，向经理越是害怕。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双腿，嘴唇早已变了颜色，在竹暄又一声：“磨蹭什么呢？”的催促声里，哆哆嗦嗦地开口：
　　“他、他、他是浦、浦、浦西、浦、浦西、浦西虹口区；吴区长，吴、吴、吴、吴区长家里最得宠的四、四公子；常、常、常来这里就餐。”

　　“呵呵，就这么个玩意儿？”叶冲听完此话，不由轻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嘲讽，不是对别人的，而是对他自己。他自嘲的左右看了看吕焕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心想：这年头，真乱！牛鬼蛇神还真多呀。鬼门关出现裂缝了吗，什么小鬼都能蹦出来。
　　“给我把向老板叫过来。五分钟后，他若不到，别说砸他几张桌子，本少砸了他这个店。”叶冲笑完后，冷冰冰地对着向经理吩咐。
　　“好大的口气！本座倒想看看，谁想砸店。谁又敢当着本座地面砸店。”这时，从旁边侧厅里，突然传来一道略带低哑的男子声音。人未见，官威倒是不小。那腔调倒是打得十足。
　　叶冲左手食指动了动，明暗两道侍卫们不动声色地让出一道缺口，只见向德增老板跟在一群警察后面出现在叶冲眼前。就在叶冲还没来及说些什么之时，“局座，不要。”只听得对面一道惊恐的声音由那一群人中传出。接着一道稍显磁性的男声也有些急促地说道：“局座，不可。”
　　叶冲等人一听莞尔而笑，兴致勃勃地看着来人。听声音时，他们还以为是只老虎；原想着你就算是只老虎，今天自己等人也要虎口拔牙。实在不行，直接变成打虎也是可以的。
　　哪知道见面后，才知道原来是只懒猫，不过是国民政府的警察而已。打他，不仅显得自己等人小家子气；还会脏了自己的手。大哥若知道此事，只怕会唠叨自己不知忍让。叶冲想到此处，对来人一下失去了兴趣。单听那两声，他就知道对方根本无需自己等人操心，那里面有人大概认出自己一行人。叶冲也根本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自己等人也会被人认出。

　　上海市警察局的蔡局长正准备继续放狠话时，却被陈队长在身后猛的一扯衣服，让他前进的步伐猛然一滞，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形。就在他准备发火之时，就听见那道低低的“局长，不可”劝阻声；加上自己身后另一道惊恐的不要声，把他将要出口的责备话语，生生地扯回了肚腹之中。他眉头紧锁，侧身看着陈队长和发出声音的警察，等着他们给出解释。
　　吴家四子他们本就是他派出来故意刁难小张等人的，目的自然是不满有人占了他想要的至尊包房，而据他得到的消息显示，小张等人正是那包房里面人的手下。到不是专门对着叶冲而来。
　　今天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无论他使用什么方法，向德增这只老狐狸，都不肯向他透露是谁占据了至尊房。故他才暗示吴永等人出马，准备闹上一闹，也让向德增知道他得厉害，别以为巴上了大人物，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顺便让包房里的人知道自己的能耐，叫他们不敢招惹自己。
　　“局座，他们就是端午前新仙林里的那群年轻人。”陈队长向前两步，凑近他的耳边低语。
　　“是那群人吗？”蔡局长一听此话，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心悸地问道。他把视线转向另一个发出声音的警察，那人当晚就在新仙林里。
　　此时被他双眼盯着的那个小警察，只是频频点头，却不敢多说什么，最后低低地劝说：“局座，咱们惹不起的。不能惹啊！”
　　蔡局长得到确认后，又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不由一抖。那件事过去的时间并不长，他还记得自己连续几天几夜的心惊胆颤。根本不敢让自己熟睡，就害怕自己一疏忽，某一天醒来，战争已经爆发，而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变成了死人。
　　那天中国人打日本人之事，事后他多方调查取证，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探出来。那些当事人就如面前这个警察一样，一幅逼急了，他们就只有一句话来回说：“不能说、不能说。你杀了我吧，我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可见那件事情涉密等级之高和后果之重，皆是难以想象。

　　不过，从今天这群人仍然可以到处溜达来看，自己怕是真的惹不起他们。他狠狠地瞪了向老板几眼：这么一尊大佛在，你怎么不早做提醒。
　　向老板无辜地向他摊了摊双手，自己早就告诉过他，今天这里有贵客，他偏不信，非得背着自己来这么一下，现在看他到底该怎么收场。他就知道，那伙人是招惹不起的。瞧，眼前就有一个把自己架上火烤之人。
　　叶冲也不管他们几人的肚皮官司，他仍旧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小嘴轻轻吐出的话语，温柔且不带烟火气，偏生又让人生出丝丝寒意：“向老板，你就是这么亲自来替我招待客人的。打了我的人不说，还要讹我的钱，你的胆子，挺大嘛！看来是不相信我能砸你的店咯。”
　　“小少爷，这绝不是我的意思。前面我都亲自盯着的，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要不是上海市警察局蔡局长后来派人来，招我去问话，我不敢不去，才没有继续在这里亲自守着；只是，离开前我也有专门交待，不能慢待了客人。”向老板一溜小跑来到叶冲面前，边喘气边向叶冲急切辩护。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还不清楚，单这厅里就有二十多号是叶冲带来之人，这会儿虽然四散着，但要砸店，他还真的拦不住。
　　“你是说我家小弟说谎？”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花莲在叶冲身后，嗤笑一声出口，冷冷地问道。继而怒骂了一声。
　　“不是的，花少爷。小少爷自是不会出错的，都是这个不开眼的东西，背着我乱来。”向德增听见花莲怒斥，急得一脚踹在向经理的腿上，让他跪在了叶冲面前。
　　……

　　“向老板，看在你今天还识趣的份上。我不欺你，但伤人的医药费得赔，你可认可？至于讹诈之人嘛……”叶冲轻轻地吐出第一句后，陷于了沉思当中。
　　今天自己请的是宏毅大哥，他们是以无产阶级为基础的，只怕看不得自己这般欺负人。他们的目标本就是推翻资产阶级，废除资本所有制；而自己不幸的恰好是他们眼中的资产阶级。
　　自己今天当做他们的面发作，只怕会被他们直接归属于敌人当中。不过一些不入流的小人物，暂且往后面放一放吧！错过了今天再来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