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12、叶冲反问大家，你们怎么都这么抗拒这件事？

　　不是不愿与你们商量，而是没得商量！我们都已变成明靶，而四周敌人环伺，他们躲在暗处，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将我们撕碎。底牌尽出，这是大忌。所以，我须千方百计想办法增加底牌，未来我们才拥有话语权，才不会被人随意地舍去。
　　——叶冲《做任何事底牌不能出尽》1937年12月

　　叶冲在他们记录新的要求时，左手托腮陷入沉思之中。跟宏毅大哥有着相同追求的那群人，自己是不是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他们、重新认识他们。在那群人中，并不都是泥腿子，他们中不乏名家子弟、书香人家。总有那么一股相同的东西吸引着，才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走到一起。再说泥腿子，若都是像毛老丈那类人，这世界怕是会多出许多的美好。
　　叶冲想到此处，侧身对着左手边的渝舟、吕焕、竹暄、花莲四人说道：“这些诗词，我听着一大半是在长征途中所作。我想知道红军长征途中的具体情况，你们四人，谁出面替我重走一遍红军长征路？去探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铸就的那支铁军。收集他们所有值得关注的事件、资料与信息。”
　　叶冲说完此段话后，停顿了下来，并没有看他们几人，而是平静地注视着自己手上的文件，耐心等着他们四人主动站出来，应承下这件他斟酌许久的事情。
　　过了十分钟后，叶冲见他们都没有响应，继续开口说道。“如焕哥前面所说，董振堂将军所帅之部为‘铁流后卫’，那么前锋呢？中卫、侧翼想必也有，我需要有人去做一个详细的资料收集与采风。”
　　这次叶冲想得很透彻，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是一定要派人重走红军长征路的。早在1935年乌江事件之后，自己就该多派人的，不过现在也不晚，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好。宏毅大哥的追求啊！他们是宏毅大哥的战友，跟他一样舍生忘死。最关键的是这种追求、这种舍生忘死不是个体，而是一群人。一群值得去了解和尊重的人。

　　又等了十来分钟后，叶冲见他们四人还是没有人主动答应前往，他有些头大的左手握拳捶了捶自己脑袋几下，直接点了将：“焕哥，重走红军长征路之事由你来组织和实施。本次默契训练完成后就出发。当然，你若能让他们几人都随你同去，我也不反对。”
　　“小冲，怎么又是我，我才回来没有几天。”吕焕看着叶冲此时坚决且严肃地脸问道。若不是小冲对他们与从前没有两样，他甚至有些怀疑小冲是否对自己不满，才特意将自己调离。
　　“焕哥，空山他们四人就不用说了。剩下的，你能否放心阿暄和小花两人前去？”叶冲面对他的质疑，反问了一句。
　　“我才不去，我和阿暄说好了，要跟着小冲八月份去‘美国的迷信山金矿探险’。”花莲在座位上撇了一下嘴唇，抢先吕焕一步说道。
　　“是啊，除了‘美国的迷信山金矿探险’之事外；主子的暗卫才调过来，我与小花都要配合明暗两条线，至少要半年以上的磨合才能达成初步效果，使主子的安全得到保障。”竹暄接着花莲的话继续说到自己两人无法前往的原因。不管其他任何事情，对他们几人来说，都没有小冲的安危来得最重要。
　　主子是马上就要从军之人，哪怕主子拥有再多的特权，也逃不掉被人在背后骂汉奸、走狗的份，那些人才不会考虑主子是否有苦衷，是否做的事情对他们有益，是否有许多的人依附着主子而活；只知道他是中国人，却做了日本人的狗，是他们需要铲除的对象。从今以后，刺杀主子的，除了日本人外，还会多出许多的中国人、甚至还有国际上的反法西斯联盟成员。他们才不会管主子曾经做过的和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杀死主子，就是他们眼中的目的。

　　“竹暄说得对，小冲。从今往后，你身边的危险剧增。我们随侍的十二人，长田他们四人暂且不论。但是眼前小野和松间两人也被要求留在了上海，这就除去了一半的人员。因您要前往新京任职，他们这一半力量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剩下的六人，竹暄和小花本身以暗处居多，而我这边的探险队您也催得急，根本很少有时间能够陪在您身边；只留下空山、石上和阿焕三人。”
　　“而空山和石上他们两人是要跟在您身边，随您一起入军职的，那么未来军方的那摊子事也落在他们头上，他们将分出一大半的精力去应对那些事情。这样算来，跟在您身边的力量不见增多，反而被削弱了一大部分。家里的整体护卫力量从明面上看在上升，实际上却是往下降的，而且降得十分厉害。没有较长的配合时间，他们很难在短期内，形成有效执行力量。”
　　“小冲，您现在身处的危险在大幅飙升。这会儿再把阿焕抽出去，是否有点不妥。我看重走红军长征路的事情，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咱们等条件再成熟一些，再来执行，您看可好？”会议室内诸人听竹暄提起叶冲安全之事，均互相望了几眼，然后由渝舟出面劝着叶冲。
　　“对、对、舟哥说得对，主子！您周围的危险再增加，身边防护力量却在下降。咱们别抽人出去了好吗？我不想在外面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松间照在渝舟的话落音后，也不待叶冲说什么，接着渝舟的后面开口说道。态度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担心和愿望。
　　“嗯嗯，主子，松间说得不错。没跟在你身边，我的心总落不到实处。要不，主子！我去海军参谋部请长假吧。让他们去跑外面，我守在您身边。”小野四郎跟在松间照的后面，也急匆匆地表达自己意见。他是武人，才不想在参谋部与那些文人打交道，弯弯拐拐就没有一个直肠子，说一句话都要掂上七八分，所有的意思都在话外，大家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叶冲直接点的将，吕焕自己倒不好劝说，只是在每个人说时，他都频频的点着自己的脑袋，表示支持他们的说法。希望小冲能够改变主意，不要把自己再派出去。
　　“主子，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咱们未来新增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我支持阿舟的说法，现在确实不太适合派人出去。这几年我们落脚处基本都在上海，新京那边只是偶尔为之，虽然苍叔和庄哥都提前派了过去做前期部署，但那边对我们来说，还是显得有些陌生。”空山想了想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也开口谈了自己的看法。整体意思跟大家一样，都不希望叶冲在此时再分散身边力量。
　　“主子，还有黑龙会也在那边，咱们过去，怕是有得忙了。加上丰满水电站的事情，若人手再分散，我们恐怕是真的忙不过来。”石上也跟在最后谈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怎么都这么抗拒这件事儿？”叶冲左手握拳抵在自己鼻头下，眉头锁成了浅浅的川字，他低声问出这一句话后，并没有马上对他们的建议给出答复。恐怕叶冲他自己也没想到，此时欲派吕焕出去，竟然遭到了全员反对。
　　叶冲伸出右手握住左拳，想了十来分钟后，放下双手，对着会议室的八人说道：“重走红军长征路之事，就这么定了。焕哥，你下来后，马上着手安排。”
　　“主子！”会议室内诸人齐齐地唤了他一声，纷纷欲开口，再度请他三思。
　　“别叫，这件事儿没得商量。你们该配合的，都不允许拖后腿。谁在后面出幺蛾子，那就离了我身边，这天大地大，你们去哪，我都不反对。也就不再安排你们做任何事情。”叶冲一脸严肃地说道。表示在这件事上他很认真，并且很重视，不希望有任何人给他拖后腿。否则，就请他们离开自己。
　　“诺。”会议室内诸人一见叶冲此时态度，知道事情再无更改的可能，均起立回诺，表示一定大力支持本次行动。希望叶冲不要再生气，甚至说出让他们离开的话语。

　　“坐吧！”叶冲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让他们坐下后说道：“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偏颇，以前身边只跟着你们十几人也过来了。现在不说一刀流和黑龙会派来的死士？单单家里和日本军方就哗啦啦地给我甩了接近两千人过来。他们就算是木鸡，一个一个地排队去挡，也应该可以挡去不少风险吧。”
　　“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木鸡，据说派的都是精英过来。想必脑袋瓜子，都是够用的。”
　　“再说，对手们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存在，总是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将你们调离我身边才好动手。不趁着现在尚未引人注目、被人缠住的机会，做些训练与安排，难不成真坐等着别人的算计。”叶冲在上面继续说道。直接点出，他们几人随着自己入军职，基本上已经暴露在众人眼前，再也没有成为奇兵的可能，说不得还会被人特意针对安排。
　　随着清泉忠树、原敬长鹰、天谷森的到来，叶冲需要重新调整和部署自己身边力量，把有些明棋，再次化为暗子。自己在未来才有可能，占得几分先机。而渝舟和吕焕现在经手之事，就是化暗的步骤。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渝舟他们四人跟着入日本军部的主要原因之一。加上他也真的不愿他们站在同族的对立面，手上再沾染上同族的鲜血与生命。这种将来入地狱之事，自己一人来做就好，没必要把大伙儿都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