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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叶冲说过几年,就是再想他闹,他也没这精神 ...


  •   我想听着你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让它们装满我的世界。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到底是善意或者是恶意。若是没有了你们,这样的世界还值得我留恋吗?
      ——叶冲《让你们的声音填满我的世界》1937年6月

      会议室内诸人望着睡意昏沉的叶冲,鼻子一酸:小冲的心,肯定很苦吧!扛着责任和义务,不敢放,也不能放。国家、国家、国与家交织;血与火横流、生与死悲鸣。小冲的心是否已经千疮百孔,否则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语。一时之间,会议室内显得特别的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急躁的蝉鸣声。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啦,下面该谁了,接着念吧!我想听你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叶冲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由着渝舟给他按摩,只是低低地催促着大家。
      “小冲,该我了。我等了好久,你可一定要仔细听,记住我的声音。”花莲抿了抿嘴唇,然后把声音扬高,带着丝调皮的语调说道。
      “好,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声音。快些念吧,不要那种懒洋洋地,它会让我沉睡。”叶冲的唇边抽出一个笑容回答花莲,并告诉他不要用懒洋洋的语气念,自己暂时还不想睡觉。
      “是啊,你可不能睡觉。我们都还没有分享呢。”花莲接着他的话说道。
      “你也不必回我,我这就开念。《十六字令·三首》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山,倒海翻江卷巨浪。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花莲有些颤抖地念完自己的后,也不待其他人表示什么,急急忙忙说道:“你们别急,我还要替庄哥念一首《忆秦娥·娄山关》”
      “谁与你抢啊,看把你能得。”竹暄座位本就在花莲的旁边,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恨他此时还一惊一乍的没个眼神。

      “不抢?你还踹我。”花莲盯着他狠狠地回了一句。自己不过见小冲此时没有精神,想闹腾他一下,看能不能让他好一点。怎么这会儿大家都对自己这么不满、横眉冷对的,仿若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
      “就你话多,赶紧念吧!”吕焕在前面催了他一句,阻止了他与竹暄的吵闹。怕他吵着叶冲,让他又要伤脑。
      “没事儿,你们也别太拘着他。过不了几年,你们就是再想他闹,他自己恐怕也是没有了这种精神。由着他念吧!”叶冲没有睁开双眼看他们,只是微微动了动自己脑袋,急得渝舟急忙调整位置,让他可以舒服一点。
      “是,我这就念。”花莲在下面冲着大家做了一个鬼脸,高兴地回应了叶冲一声。他就知道小冲一定会护着自己。他们不明白的,小冲有时候是在自己身上寻找童年和少年应有的模样,那是他渴望而又不能及的世界。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漫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一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漫步从头越。’我记得娄山关是在川黔吧!好像还叫太平关来着。前面有收到的信息显示,在共产党召开遵义会议之前,国共双方在一个关口反复争夺打得相当激烈。现在看来就是娄山关了。”叶冲闭着眼睛,接着花莲的话道了一句好,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么一句。怪不得!怪不得!如此豪迈、激情、勇往直前,虽悲但却锐气冲天,岂能让人不关注。

      “是啊,娄山关是贵州向北通四川的咽喉之所,古来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军事要地。倒真在前几年红军长征的路线之中。”吕焕从那词的雄劲、豪壮中回味过来,刚好听见叶冲此话,遂接着他的话说道。说完,他对着左手边的竹暄讲:“虽说此词值得回味,但我们大家也不急在此时,你且放一放,先将自己手中的念了,我们快些做完,也好让小冲早点上楼休息。”
      “你无须催我,我不是小花,自是省得的。这就开始,焕哥你前面提到长征,恰巧了,我手上的第一首诗就是《七律·长征》,大家不妨仔细听一听,比前面的《娄山关·秦娥》,是否还要好上三分。”竹暄笑着回了他一句,拿起自己面前的纸张,念了起来: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江千层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哼、哼,如果说这一首是在过岷江时写的,那么《念奴娇·昆仑》就是岷江过后有感所发,大家且听我慢慢道来。”竹暄念完后,好笑地看着大家沉浸在七律中无法自拔的样子,等过了五分钟,先是重重地哼了两声,将大家唤醒后,接着说道。
      此时叶冲也猛地睁开眼睛,双眼圆溜溜地望着他,有期盼也有憧憬。在他灿若流星的双目中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睡意,自己印在他瞳孔中的身影是如此清晰,眉眼可见。

      竹暄对着叶冲,回应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继续沉声念出:“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谓我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他念完此词后,其他人反应如何,到可暂时放一边。就叶冲仿佛痴在了那里。他心中想着“那句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两句,简直说到了自己心里。功与过,我不怕人说。但是,谁能与我倚天剑,横扫六合八荒。我想一截留中、一截赠己、一截还东国。我想世界太平,再无战火;我想邀友踏山河、清风追明月、入海探碧波……
      “唉!”叶冲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能够自由地表达、挥洒情意,也是一种幸福。
      “小冲、小冲,小冲!你没事吧?”渝舟在他后面轻推了他一下,将他从怔愣中拉了回来。
      “我没事儿,大家不用担心。舟哥,你替我再按一按肩颈吧,好像这两块有点僵硬。焕哥,你这边也继续,目前就剩下你手上的了,读完后我们就散会。有什么心得体会,咱们另找时间讨论。”叶冲脸上抽出一个笑容,让大家无须替他担心。自己很好,只是这会儿身体有点僵硬罢了。
      “好,你再坚持坚持,我快一些,散会后,我去给你做点清热解湿的小菜。你好歹也逼着自己用点,不要糟蹋自己身体,你不心疼,我们可心疼得要紧。”吕焕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无论自己等人怎样劝,始终解不开小冲心中的结,只能看着他不停反复折磨着自己。
      “好!”叶冲声音极低地答应一下,再次闭上了自己双眼,准备静听吕焕向大家分享的诗词。

      “我这里的第一首是《清平乐·六盘山》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吕焕念完第一首诗词后,也不待其他人催促,跟着念起了第二首。
      “第二首是《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吕焕念完这最后的两首词后,会议室里可以清晰地听见血液沸腾犹如千军万马的声音在耳旁不时掠过。因是叶冲的近身侍卫,空山、石上、松间以及小野四人的汉语水平可不低,甚至有时比日语还要顺溜。
      这时,他们根本无须叶冲再解释什么,自然可以领略到,叶冲为什么在近两年加快了对中共方面的信息收集与渗透。单从这些词里,他们就可以听出,甚至感受到中国人民的那种强大自信与自豪。
      跟着叶冲,他们当然不会像其他的日本人那样认为: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是早已昏睡的雄狮、垂垂老矣。也自然不会有‘中国人不堪一击的想法’。单是自家主子,这些年来越发像九幽那样,深不见底。更何况,这方大地上藏龙卧虎,能人志士,层出不穷。若不是自我消耗过于宏大,又岂会让外宗捡了便宜。
      跟着叶冲见多了能人异士,他们毫不怀疑,这是一场日本注定要失败的战争。所以他们一点都不喜欢,也一点都不想参与。虽然自己等人不太明白大的格局,但是病夫总有病好的那天、睡狮也有醒来的那一刻却是知道的。你想,能够在时间的洪流中延续下来的文明,又岂是他人可以觊觎。

      叶冲在吕焕话落后睁开双眼,示意渝舟坐下后,他仔细地观察着会议室内每个人的表情,从中推断自己需要的信息。最后,他敲击着桌面说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观大家均有所得,这‘得’是什么,我不再过问,你们愿意告诉我的,我自然欢喜;不愿意告诉我的,我也乐得高兴。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话题。在此,我只提醒一句:这诗词中的风流人物,就是我们现在以及未来关注的重点。不管他是哪个党别,甚至派别,或者说其他国家的潮流儿,都将是你们未来收集资料和关注的重心。去找到他们,了解他们,分析他们,然后融入他们。”
      “我们不是弄潮儿,但至少不能与世界主流的他们背道而驰。这就是我对你们提出的新要求。”
      会议室内诸人点头回应的同时,快速地记录下叶冲对他们的要求,以便下来后重新调整工作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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