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小城》Koriya

16、北京烤鸭

　　“救命！有人来救救我吗！”

　　这会儿才下午四点多，天还没黑，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分明就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真实写照。就在身后不远处，一位姑娘正拼命逃脱着一高个男子的拉扯，两人体型差距过于悬殊，姑娘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摆脱男子绝对力量的束缚。这姑娘穿着一身吊带裙，肩带眼看着就要被扯下去，蒲光裕边大声制止边向那边跑去。

　　可有人抢先了他一步。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一个人，飞起一脚正踹到那男子腰间，跟个人形滑板一样在水泥地面上滑出了两三米远。

　　“我操丨你妈的！”刘恬指着地上那人骂道，“再他妈动人妹妹一下我把你狗爪子给剁下来！”

　　事情发生得太急，周围人还没有反正过来的时候这件突发状况似乎就已经结束了。四面渐渐聚来了人，刘恬下意思地摸向屁股口袋掏他的证件，蒲光裕却走上前去按住了他的手，对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刘恬收了动作，上前去一脚踩住了那施暴男子的手，一口唾沫吐到了他脸上：“耍流氓是吧？来，跟我白扯白扯！”

　　那男的摔得太狠，刚刚还趴在地上缓不过来，见刘恬走过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了起来，抓住刘恬的脑袋就要往地上磕：“我他妈教训我马子，关你屁事！”

　　“警察，都不许动！”

　　俩人眼看着就要再度扭打起来，蒲光裕掏出警官证往他面前一亮，那人瞬间就傻眼了。

　　“警官，教育马子不犯法吧？”那男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估计是刚刚摔得太狠牙都摔得松动了，“穿得像个婊丨子一样骚的那女的，我女朋友，家务事你们管不着！”

　　蒲光裕和刘恬齐齐回头看去，这才发现瘫坐在地上的受害者竟然是个熟人：“今歌？”

　　蒲光裕连忙上前查看李今歌的状况，她一头秀发此时已在方才的挣扎中变得凌乱非常，那双脉脉含情、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此时已溢满泪水。她在看到来人是蒲光裕后显然松了一口气，强忍着泪水才没有哭出声：“我跟他没有关系！”

　　“臭婊丨子！”那男的听到李今歌这句话，忽而奋起就要向她的方向冲去。蒲光裕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来不及反应，还好刘恬动作敏捷，赶在拳头接触到李今歌之前将他拦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控制着他的动作。

　　但一米七出头的刘恬单凭体力不可能和这个目测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抗衡，被他一胳膊肘顶到了眼睛上，痛叫出声，但手上依然没有丝毫放松。这样的姿势给了蒲光裕可趁之机，一脚踹中那男子下丨体，使他腿下一虚便跪倒在地。反剪起他的一只手，肢体扭曲的疼痛让那男子叫喊的声音都变了调，而后腾出一只手将刘恬运动裤上的腰带抽了出来，绕了几圈用力一紧就把他的双手牢牢反扣在了身后，这才让他除了双手外五体投地，彻底不能动弹了。

　　刘恬一手捂着被伤到的眼睛，一脚踩到了那趴在地上的男人的屁股上：“给我老实点！”

　　有个大妈从围观群众里探出头来，扔来一条捆猪的尼龙绳对刘恬喊道：“用这个捆，他绝对跑不了！”

　　见周围有人报了警，蒲光裕便放下心来等附近派出所的同僚前来处理。劝散了聚集人群，把李今歌扶到副驾驶让她稍作休息，蒲光裕站在车边松了口气，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从学校门口跑出来的贺林。

　　贺林看了一眼蒲光裕，又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衣服凌乱的美女，转头就折返回去。

　　昨晚秀背影还不够，现在都秀到我学校门口来了是吧！刚刚电话里那么兴奋说买了新车，感情都是为了泡妹子用的。那还叫我出来干嘛，出来当电灯泡啊！贺林愤愤地想，忍不住把嘴撅得老高。

　　“林子！”蒲光裕叫他，见他无动于衷依然闷头往回走，马上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贺林你给我过来！”

　　听到蒲光裕突然严厉的声音贺林就觉得膝盖发软，丧眉搭眼地认了怂走过来喊他：“叔……”

　　“你先上车。”未见其车先闻其声，警车的影子还没见到，刺耳的铃声就已经传到了蒲光裕耳朵里，他皱着眉头让贺林去车上等，他得先去给赶来的同僚碰个面。

　　怎么见了新车他还是这副死驴样子？蒲光裕十分纳闷，但目前还有要事在身，他也没工夫思考这些私事，只能先把所有人都安顿好再来解决自己的事。

　　贺林钻进车里，这才通过后视镜看清昨晚见到的那位美人的真面目。虽然头发有些凌乱，身上也沾了灰，不知为什么眼里还悬着泪，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位林黛玉式楚楚可怜型的美女。

　　原来蒲叔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跟婷姐差远了，贺林想，你还哭，该哭的是我吧！

　　外面乌泱泱来了一车警察，贺林好奇地探出脑袋往外看，迎面走来一瘸一拐的那个人看上去十分眼熟。贺林定睛一瞅，笑了，连忙喊道：“恬恬哥！”

　　“说了别恬恬、恬恬地叫，直接叫哥不香吗？”刘恬过来挠他头发，把贺林的脑袋按回车里就站在外面跟坐在副驾驶上的美女搭话，“妹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接下来咱们得去派出所录个口供，你要是身体不适我就去跟他们说先去医院体检。”

　　李今歌硬挤出来一个笑容，指指他的眼睛：“我没事，有事的是你才对。”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我受得住，”刘恬揉揉眼，“这会儿能看清了，还好他没怼我眼珠子上，只是怼到了眼眶子，我这头骨可是硬得很，估计他胳膊肘也得被我磕得犯麻了！”

　　李今歌被他这番话逗乐了，眼睛还红着，便对他嫣然一笑。

　　刘恬看傻了：“你真好看……”

　　说完就抽了自己一嘴巴：“呸呸，我怎么也跟耍流氓似的了。妹妹你别往心里去……不是，但是你好看是真的……反正就你确实挺好看的但我没那意思！”

　　这段语无伦次但语义鲜明的句子把李今歌逗得更乐了，笑着安慰他：“我懂，我懂！谢谢你！”

　　贺林被俩人的对话搞得有点糊涂，只觉得蒲叔的对象是个万人迷，再不管管连恬恬哥都要被迷走了……就见蒲光裕和那群警察叔叔们说完话，径直走了回来，上了车只说了一句“先去趟派出所”，把刘恬赶上车后便坐在驾驶位沉默地开了起来。

　　去了派出所采集了数据录了口供，留贺林一个人玩手机看车，出来后那美女的妆容气色明显精神了许多。贺林不知道他们在派出所里经历了什么，虽然好奇，但人家不提他就只能乖乖忍着不去问。

　　车停在了全聚德门口，还没下车贺林就已经闻到了烤鸭的香气。来的路上听他们三人聊天的内容好像是说下午这美女出了点什么事，是路过的蒲叔和恬恬哥救了她，为表谢意要请他们吃烤鸭。蒲光裕和刘恬连连拒绝也挡不住人姑娘盛情难却，再拒绝就有点小家子气了，只得从了她。虽然目前的自己明显有着一种局外人的感觉，但听到烤鸭两个字贺林苦涩的泪水还是没忍住从嘴角流了出来。

　　刚落座不久处理鸭肉的师傅便端着一盘烤鸭进了包间，那只烤鸭看上去得有四斤多重，鸭肧圆润光洁，鸭皮呈漂亮的枣红色，就像被上了一层釉一样，单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

　　师傅刀工极佳，不一会儿就把鸭肉片成到了几个小盘。片鸭肉讲究的就是快，从下刀的第一时间到卷饼入口，只需要五、六分钟，这样才能保证鸭肉热腾、鸭皮酥脆。鸭肉分别被片入了几个小盘中，而这首先入盘的则是单独片出来的鸭胸皮，烤得油光锃亮，看上去十分香酥；其次就是从鸭胸片下来的鸭肉，连皮带肉，这样的肉是卷春饼的最佳选择；而后便是一些鸭腿肉和鸭翅肉，片下来的肉蘸一点肉直接入口，香甜的鸭肉味便可在口中留香，回味无穷。

　　趁师父片鸭肉的空当蒲光裕又给李今歌正经介绍了一番刘恬，自从出了派出所他就发现这姑娘若有若无地总朝刘恬的方向看。

　　“啥？”刘恬看着面前这位杏脸桃腮的青春美少女，挠起了头，“我以为，我以为你还上大学呢，所以刚还叫你妹妹……没想到你竟然比我大好几岁！”

　　“称呼嘛，都无所谓的。”李今歌玩味地看着他，“你要是愿意，叫我姐姐、阿姨我都无所谓，当然用妹妹这个称呼我会更开心一点罢了。”

　　刘恬被她逗得“嘿嘿”傻笑，一侧头见到贺林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和蒲哥叔侄二人之间的气氛也谜之微妙，就主动给他和李今歌介绍起彼此。李今歌这才知道一直安静坐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年就是蒲光裕口中的孩子之一，十分惊讶：“你就是贺林？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对啊，厉害吧。”贺林说，“你要是搬来和蒲叔一起住，我后脚就搬走，绝对不影响你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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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恬恬高光时刻！